帝十方居高臨下看着那虛弱的靈魂體，眯了眯眼，拿出一個墨色的晶石丟到少年的面前。
那磅礴的力量從靈魂石上散出來，叫少年身軀一僵，沒有去那拿靈魂石，而是反問道：“爲什麼？”
以帝十方的霸道，應該不會允許有人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
因爲在帝十方的眼中，陸九缺是他的人，保護陸九缺就是他的責任，他絕對不會允許別人染指。
而這樣的“默許”代表着什麼？
帝十方看出來對方的疑惑，閉上了眼睛，銀色的長略顯灰暗起來，在他的身邊，似乎有一層迷霧籠罩，他啞聲道：“凌寒……”
凌寒。
少年的羽睫不由得一顫，心中又緊又痛。
他不由得自嘲一聲，在他“死亡”之後，已經多久沒有人呼喚他這個名字了？
這個曾經讓他驕傲，又曾經讓他痛苦的名字……
沒錯，這個被般若天經溫養起來的靈魂，在關鍵時刻出手拯救陸九缺的“魂”，就是凌天聯盟少主——凌寒的魂魄！
他出世即爲天生鬼胎，是一個無法修煉的“廢物”。
而在他死後，陸九缺第一次替帝十方溫養魂魄，一共吸收了六個魂魄，但是最終被銀龍吞噬的，只有五個魂魄，這最後一個倖免於難的魂魄，就是凌寒的魂魄。
因爲凌寒是天生鬼胎，所以他的魂魄被般若天經選中汲取，慢慢培養了起來。
般若天經和銀龍爭奪而來的魂魄，都作爲了養分，供應給了凌寒。
但這次爲了拯救陸九缺，他的剛剛凝固些許的魂魄，也受到了衝擊。
“本帝和你父親有協議，這個有利於你的傷勢康復。”
凌寒甫一聞言，渾身都緊繃了起來，眼中滿是複雜。
最後，凌寒還是伸出了手，緊緊握住那靈魂石，狠狠閉上了眼睛，深怕被帝十方現他眼底的狼狽。
帝十方看着這樣的凌寒，淡淡道：“凌寒，記住你自己今天說的話，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她，本帝會親手捏碎你的靈魂，那本破書也護不了你。”
凌寒咬了咬牙，身軀一點點沉入了泉水之中，化作墨色之蓮，將陸九缺包裹了起來，悠悠消失不見。
生之人，死之魂。
無論他願意還是不願意，陸九缺和靈魂，以爲一體。
帝十方眼中劃過一絲的複雜，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緩緩攥緊，似乎在心中做下了決定。
“嘖嘖，帝十方，你怎麼越來越過分了，我好不容易給你找到一處聖泉，你先給小丫頭泡了，找了一塊大能魂魄的靈魂石，你送給這小鬼，你還真是白白糟蹋我的心思啊。”
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渾身火紅如妖的亂風靠在嶙峋亂石上，狹長的眼中滿是揶揄。
帝十方看了眼蜷縮在泉水中、表情恬靜的陸九缺，不急不緩烘乾了自己的衣物，這才擡眸道：“亂風，我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去查查易離的身份。”
“易離？”亂風一愣，“你是說那個紫霞宗請回來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