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步，有冰棱躥起，將陸九缺的腳掌都刺穿。
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彎起了小小的身軀。
那微微抽搐的模樣，叫魔十方臉上平靜、愜意的笑也散去。
他停下了手下的動作，不再看向她，而是斂下了雙眸，遮擋住了那雙眼裡翻滾的混沌和洶涌。
“後來你僞裝成凌寒，留在了我的身邊，你不知道我的心裡是多麼多麼的高興……當時不明白那種喜悅從何處而來，而今想想，是因爲你啊……”
魔十方靜靜靠在王座上，一動不動，依舊是舒適的姿態，但身上隆隆的威壓，連他身後涌動的天道之力都微微凝滯。
陸九缺如果識相，就應該知道自己不能再靠近了。
這個男人已經發怒了，不知道是因爲她說的那些過往，還是因爲她本身。
“後來你說，你要用我來煉化靈魂……我當時是恨你的，因爲每一次煉化靈魂，我都很痛……”
魔十方聽到恨這個字，立刻提起了雙眼，那寫盡輪迴的魔魅之眼，帶着憤怒，想要將陸九缺凌遲，將她碾成碎末！
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
只是當他的目光接觸到她融着暖意的雙眼後，他本能愣在了原地。
她眼中的深愛，打得他有些狼狽。
而此時的她，因爲一步步朝他靠近，被亂風的力量傷成了一個血人。
那蜿蜒擴散開的血液，爲何如此刺眼，爲何讓他的呼吸都停頓了？
不，這樣的感情和異常，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身上。
不應該……
“但每一次煉化靈魂的時候，你的吻又是這般的輕柔，我當時就在想，或許你的心並不是如同你表達出來的一樣呢？或許，你也有你的無奈呢？如果不是，爲什麼每次你的眼神都這麼複雜？”
被她乾淨純淨的眼神看着，他頓了頓，有些匆忙地移開了目光。
移開目光之後，他又有些懊惱。
他這是算什麼？
懊惱什麼？
他難道還怕和她對視麼？
“還有你送給我的戒指，雖然那一枚戒指早被毀了，但我想，那個時候，我就已經被套牢了……”
“哼。”魔十方第一次迴應了她，似乎有些彆扭。
這副模樣，讓陸九缺想起了當初那個有些傲嬌的帝十方。
原來不管歲月和時空如何變幻，他始終都是他呢。
“當初契約梟寶寶，你莫名其妙對我發火，說不準喜歡梟寶寶。我當時就在想，這個人怎麼這樣？”
魔十方一想起那醜得不要不要的梟，立刻沉下了臉，道：“它這麼醜，你難道還能喜歡它不成？”
說完之後，魔十方頓時又彆扭了。
這個心機深沉的傢伙，是故意引他說話的的？
就在此時，盯着帝十方有些懊惱的模樣，陸九缺再次往前走了一步……
鮮紅的血，澆築在冰晶之上，紅得刺眼。
他不由自主握緊拳頭，突然想讓她停下來。
只是她雖然會因爲疼痛蹙起眉頭，眼裡卻一點要逃避的意思都沒有。
如此倔強又頑固，一如他記憶中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