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把目光投放在一身被制的那人時,這才驚覺過來。
這醫聖可是脾氣古怪得很,這幾個弟弟冒冒失失地將人綁來,他還能爲喜兒醫治嗎?
這麼想着,錢元瓘已是大步走向那人,爲他解開穴道,鬆開繩子,於他面前抱拳鞠躬致歉:“失禮之處請醫聖海涵!”
堂堂監國王行如此大禮,他人早就誠惶誠恐,偏偏這醫聖卻是正眼也沒有瞧他一瞧,鬆鬆筋骨,冷冰冰地道了一聲:“在下告辭!”作勢便要離開。
那幾個王子見狀,已是擺開陣勢欲要再次擒下這醫聖,卻被錢元瓘揮手製止。
“請醫聖開出條件!”錢元瓘追上幾步,在醫聖身後焦急喚道。
醫聖本不欲理會他,但是一想起自己的好友差一點被他害得命喪太湖,心中便是一股怨氣,轉過身,嘴角勾起冷冰冰的笑,涼涼地道:“你這人我看着不痛快,不醫。”
這看似毫無轉圜餘地,錢元瓘卻是聽出了弦外之音。
錢元瓘當即跪下身去,誠摯地懇求着:“元瓘如何做,能讓醫聖痛快?”
衆王子見狀皆是大驚,紛紛上前去扶錢元瓘。
畢竟都是身份尊貴的王子,怎能忍受得了自己所敬愛的兄長爲這庶民下跪?
“你這刁民怎的如此不知好歹?我五哥與你無怨無仇的,你竟如此待他!把你擄了來的人是我!要找找我,莫要爲難我五哥!”錢傳璟是最看不得自己的五哥受委屈的那人,氣憤之下便要同醫聖大幹一場。
而策劃將醫聖擄了過來的人亦是他。
“十五退下!你們也給我退下!”錢元瓘厲聲斥責。
“哼!”被錢元瓘這麼一吼,錢傳璟委屈地嘟噥了一聲,收回手。
其他幾人也只得怏怏退到一旁。
“請醫聖原諒他們的冒犯!”
“一個狠毒兇殘的人竟有此般兄弟情懷,可真是好笑!”醫聖偏要故意挑起事端。
那些個王子已是按耐不住地想要揪住這醫聖好好痛扁一頓,錢元瓘雖心有怒氣,卻依舊擺出笑臉,低聲下氣地道:“請醫聖示意,錢罐如何做才能讓你痛快?”
卻在此時,外頭有人通報:“景王、新安侯求見!”
八弟?他怎麼從會稽趕來了?
自莫憐自盡於太湖後,這八弟雖未有爲難他,卻也當着他的面發誓與他斷絕兄弟情誼,永不相見。
這次來西府是向他討債來了嗎?
錢元瓘苦澀一笑,就着跪着的姿勢,朗聲道:“宣!”
錢景卿與錢傳璛還未進得門內,卻見一少年飛奔進來。
這王宮豈容他人放肆?
其中一名王子正要上前阻撓,卻見那醫聖卸下滿身的疏離冰冷,溫柔寵溺地衝那少年笑道:“恨兒~~~”這纔不甘收回手。
那少年奔進廳內,直直地便撞進醫聖懷中,哭哭啼啼地道:“嗚嗚~~~爹爹!爹爹!小恨再也不敢了!爹爹不要拋棄小恨啊!”
有了這懷中的小人兒,醫聖也似忘了周遭的一切,一心撫着少年的髮梢,心疼地道:“傻孩子,爹爹只是、只是一時無法接受,這才……爹爹沒有不要恨兒。”
“啊~真的呀!”少年當即便破涕爲笑,笑着擡頭望向自己的父親。
這兩人算是把他們全然無視掉了。
在場衆人心中皆是怨憤,卻只能隱忍不發。
這時,錢景卿、錢傳璛正好來到門口,一眼便瞧見了這般詭異景象。
對這五哥心有愧疚的錢傳璛顧不得君臣禮節,快步進去便要去扶錢元瓘,卻被錢元瓘揮退至一旁。
錢景卿初見時倒也詫異,不過隨即他倒也心下了然。
這醫聖該是在爲憐弟出氣吧?
跟隨錢景卿進來,頭戴斗笠,面戴着銀質面具的白衣男子瞧着這跪在地上的錢元瓘心中可是震撼不已。
高傲如他,竟爲喜兒做到了如此地步?
“草民叩見王上!”白衣男子刻意壓低聲音,恭恭敬敬地道。
雖然沒有瞧見這人的面貌,錢元瓘卻因他而驚恐了一張俊朗的臉。
“你、你是莫、莫憐!”錢元瓘顫抖着手指着白衣人,恐懼地叫道。
沒想到刻意做了這般掩飾,還是被他認了出來,白衣人大大方方的取下斗笠與面具。
一頭白髮泄下,擡首間,那張如玉的面貌便展現在衆人面前。
“枯葉蝶?!”衆王子皆是驚訝不已。
“好久不見了,王上。”莫憐淺淺一笑。
如蓮花般的笑靨看在錢元瓘眼裡卻似十二月的冰凌直刺胸口,將他的心一片片擊碎。
他、他是來把喜兒搶走的嗎?
下一話《能以精誠致魂魄》,哥哥終於客串了~~~~咳咳,在想要不要讓寶寶也一起客串了~~~會否太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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