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究竟是哪裡來的本事,教我的兩個兒子都如此着迷?
瞧着這個庸庸無爲的兒子不斷遊說自己將人放出來,錢鏐心中一頓好笑。
不過,他說的那一點理由倒是真教他有點心動。
“你說你能保證那人被放出去後,你的王兄會斷了再與那人糾纏的念頭?”待錢傳璛說完後,錢鏐懶懶地問出口。
“自然。父王,您若是現在就將那人給處死,以王兄目前對他的癡迷,定會恨您,屆時您勢必會失去一名優秀的儲君。而培養下一代儲君,您更是要花費更多時間。還是您認爲除了王兄,我們這些兄弟中有人能夠勝任儲君之位?”錢傳璛以退爲進,循循誘導錢鏐。
“呵~瞧你這伶牙俐齒的模樣,也挺不錯的嘛。”錢鏐並未回話,而是似真似假地道。
錢傳璛心中一動,瞧一眼錢鏐面上的神情,暗道,呵~我若是被你瞧上了,怎會做了這第一個被你棄卒的棋子呢,我的父王?
“父王謬讚了,兒臣不過是想爲父王分憂。”錢傳璛誠惶誠恐地應了句後,真摯地道,“何況兒臣私心的,也是想要那個人陪伴兒臣剩餘的歲月。”
“你倒是癡情哪,連自己兄長的人也敢碰。”錢鏐譏諷地嘆了句後,嚴厲地注視着錢傳璛,“但是,你有想過寡人會否容許你跟一個男人廝混?”
“那個人的好是兒臣不多的快樂中僅剩的陽光,兒臣只想儘自己的能力將它牢牢把握住。”說到此,錢傳璛的眼中閃現出甜蜜而柔和的光亮。
“哼!”錢鏐嗤笑一聲。
錢傳璛爲他的反應心中一痛。
明明早就曉得這個人的眼裡從沒有過自己這個兒子,可是再次被他如此輕賤,心還是會痛啊!
“父王,您若許諾將那人放出來,兒臣自會許諾,永遠與他呆在那邊陲之地,永世不回京。”錢傳璛深呼一口氣,堅定而真摯地望向錢鏐。
這個從來只會莽撞做事的兒子居然也會有如此強勢的時候,錢鏐心中不由地讚歎了一聲。
“那個人死了倒也是有點可惜,讓他去邊陲之地助你也算是不錯的利用。希望你能記得與寡人說過的這番話,儘早助寡人將你王兄的念頭給斷了。”
“兒臣謝過父王!兒臣告退!”錢傳璛喜笑顏開,磕頭謝恩。
“下去吧。”
得到錢鏐的應允,錢傳璛匆匆趕去天牢接喜兒。
被告知自己已被釋放,喜兒倒真是有些驚訝,心中卻是譏笑,不曉得那新安侯與王上做了什麼齷齪的交易纔會如此順當地救我出獄。
天牢之外。
遠遠地便見到了那個倚着馬車車廂、向自己揮手的錢傳璛,喜兒笑着上前抱拳道謝:“喜兒謝過傳琇弟!”
“呵呵~~~如果你知道了我與父王做下的約定,便不會如此謝我了。”錢傳璛苦笑一聲。
“哦?”喜兒大爲詫異,這個錢傳璛倒是有意思,竟會如此坦率地袒露自己的齷齪行徑。
“呵!我與父王的約定,便是要助他斷了五哥對你的念頭,然後領着你回湖州,永世不得踏入西府。”錢傳璛更是把自己與錢鏐的約定向喜兒言明。
“啊?”喜兒雙目大睜,難以置信,這人真就把自己的目的給說出來了!
錢傳璛卻是將之理解成了喜兒無法接受他與錢鏐的約定,語帶歉意地道:“哎!就知道你會如此。放心,我不會阻止你與王兄私下裡交往。但是,如今父王將你當作了眼中釘,你莫要光明正大地與王兄見面纔好!而領着你回湖州那番話,自然也做不得數,等一切風波平息,你不必顧念這些,只是望你以後想得起我這個朋友的時候去湖州看看我,我也便心滿意足了。”
這一番話說下來,他說得可謂是真摯無比。
喜兒爲他的這番話着實亂了心神,這人爲何要與我這般坦率?
“哈~”錢傳璛爲喜兒臉上這明顯的不信任而心中狠狠一痛,只酸澀地低聲道:“我是真的把你當做朋友,不管你信還是不信。”
“我……”喜兒爲他眼中的黯然激得心中一陣心虛,硬着頭皮道,“我信你。”
“謝謝。”錢傳璛眼前一亮,歡喜地拉着喜兒的袖子跳上馬車,“先上來吧,我送你回你的丞相府。”
“好。”
望着錢傳璛臉上毫無顧忌的笑靨,喜兒心中輕嘆,錢傳琇,我真有些看不懂你了。
喜兒被錢鏐放出獄的消息,不過片刻便傳入錢元瓘的耳中。
“父王怎會改變主意,放了喜兒?”聽完隨侍太監的稟報,錢元瓘喃喃自語。
那太監聽了他的這番自語,插嘴道:“聽說,是新安侯向老王上求的情。”言罷,悄悄地觀察着錢元瓘臉上的神色。
“哦?看來寡人是該向寡人的十四弟去求證一下了!”錢元瓘握拳咬牙,忿忿道。
那太監將他的這番反應盡收眼底,嘴角噙起一個詭異的笑來。
下一話《攬衣推枕起徘徊》,我有點可憐起錢傳璛這隻炮灰了。
PT小偷
PT小說程序
PT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