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靜默雙眼眯起,好整以暇的看着秦霜七,看起來他對秦霜七的話真的來了興趣。
秦霜七故作清了清嗓子,淡然道:“既然我被選定了即將成爲下一屆的清音閣閣主,那我的話多少還是起着一點決定性的作用吧…如果我在現任閣主面前說上幾句話,你覺得有沒有可能驚宇流芸還會留下來呢?”
“你是在向我開出留你一條活命的條件嗎?”靜默冷然一笑,戲虐道。
秦霜七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悠然笑道:“沒關係啊,反正我現爲已經功力不如以前,你可以隨時殺我,但驚宇流芸她卻必須離開,而且…如果靜幽閣主藏着的,不僅僅是將她放逐於俗世,而是要殺人滅口的話,那你可真就永遠都見不到流芸師妹嘍!”
“你胡說什麼…”靜默心中一突,怒斥道。
秦霜七則輕笑一聲,“驚宇流芸的修爲已經達到了人人敬畏的地步,甚至可以媲美靜幽閣主了,我想假以時日,驚宇流芸的成就絕不僅僅是這些,如果她真的達到了所有人都不大迄及的巔峰,你說靜幽閣主她不會害怕嗎?”
不得不說,秦霜七這句話聽在靜默的耳中,大有一種一語驚醒夢中人的威力,但同時他的臉色卻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你是說,閣主可能會殺了流芸滅口?”靜默沉聲道。
秦霜七淡然聳了聳肩,道:“也許吧,不過不管你信不信,我感覺很有可能,靜默大少爺,在下就先告辭了啊。”
當秦霜七剛剛邁出第一步的時候,靜默卻擡腳站在了他的面前,冷漠道:“你找到了讓我不殺你的理由,但是你怎麼能夠保證一句話就能夠讓閣主把流芸放了?”
秦霜七無奈聳了聳肩,微笑道:“這個…暫時還不能跟你說,總之我有把握就是,如果靜默少爺你覺得我秦某人不可信,那大不了現在給我一劍好了。不過等到時候希望你不會後悔啊。”
看着秦霜七這一副明知道自己不敢動他,而且還是那麼春風得意的樣子,靜默就被氣的渾身都在發抖,可是爲了驚宇流芸,他此刻卻根本不敢輕舉妄動了,如果真如秦霜七所說,靜幽想要殺人滅口,那等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就算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靜默敢來這裡刺殺秦霜七,是因爲他敢拿自己賭,但是他在乎的是驚宇流芸,他卻不敢拿她去賭,很顯然,這便是他最大的弱點。
“好,我相信你,但是你必須要在我面前起誓。”靜默態度強硬的說道。
秦霜七挑眉,“起誓?我起什麼誓?”秦霜七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他可不相信這些東西,因爲有些東西,是靠自己把握的,況且,他還不至於爲了一條命而讓自己那麼委屈。
也不等靜默還要說什麼,秦霜七卻直接轉過了身體,並悠閒的擺手,道:“我可沒那麼多的閒心,如果你沒有耐心,或者是不相信我,那就一劍殺了我,如果不殺,那在下告辭了。”
眼看着秦霜七離去,站在原地的靜默一臉的呆滯,他感覺自己似乎又輸了,在這個男人面前,無論他有怎樣的優勢,他自己卻都如同一個孩童一般被戲耍,但他卻根本無可奈何。
“秦霜七,如果流芸因你而死,不鏟滅你,誓不爲人!”
留下這一句狠話,靜默隨即轉身離去。
當一切事情似乎都已經歸於平靜,已經五天的時間過去了,在這幾天裡,淨月也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秦霜七想要得到的東西偷了過來。
迷迭石香粉,這是秦霜七此時最需要的東西,因爲有它,秦霜七就等於攥着很大的把握。
不過不得不說,淨月的確是深得靜幽的信任,當天她去偷盜迷迭石香粉的時候,遇見靜幽的時候,她只是平淡的說了兩句,便沒有去多管淨月去做了什麼。
在靜幽所居住的大殿上,也只有淨月是可以隨意進出的了…
當淨月將迷迭石香粉交給秦霜七的時候,她臉上的驕傲之色是發自內心的,似乎爲秦霜七完成了心願,她能夠得到極大的滿足一般。
而此時,水牢之中,沒有任何人把守,人人都知道淨月被關在了水牢之中,但因爲閣主下了命令,以至於任何人都無法靠近半步。
此時,隨着一扇石門的打開,刺眼的陽光頓時從外面照射了進來,同時也照亮了裡面的情景。
驚宇流芸虛弱的擡起頭,因爲強光的照射,她不得不眯起了眼睛,直到很久,她才能夠勉強的睜開一絲眼縫,隱隱約約間,她只看到三道人影正緩緩的走進來。
此時的驚宇流芸,已經不比往前了,本來絕世的容顏,此時充滿了憔悴,白皙的皮膚更是慘白的嚇人。
許久,一個不羈的聲音從對面傳了出來:“你們的手段可真高明白,呵呵,如果是普通人,被你們如此折磨,恐怕早就不行了吧…”
秦霜七看着驚宇流芸那副悽慘模樣,眉頭不禁皺的有些深沉。
因爲他看到的是,驚宇流芸的下半個身體都是浸泡在水中,從上半身看得出她是被鎖在一個木樁十字架上,並且在她的琵琶骨之上,釘着兩跟鐵鉤子,這樣鎖住她,別說她身體虛弱的一點內勁都凝不起來,就算是她還想往常那樣,被鎖住了琵琶骨她也不敢動彈半分啊。
看着她肩膀上兩道血痕,與那道仍舊清冷的目光注視着,秦霜七感覺到一種壓抑的心情沉悶的壓在他的心頭…
靜幽冷笑,淡淡道:“這樣做,不正是符合了你的要求?這樣折磨她,不是才讓你最滿意嗎?你不是說要讓她在你痛苦的凌虐中死去嗎?”
淨月看着驚宇流芸,又看着秦霜七,嘴脣上抿起一絲得意的笑容,今天,她就可以見到這個讓自己痛苦了十幾年的女人,如何在痛苦之中死去了…
秦霜七不置可否一笑,神情間有着一絲嘲諷意味的說道:“沒錯,我是想要折磨她…只是當我琢磨個通透,想要以什麼辦法將她折磨致死的時候,我都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讓我滿意,可是作爲滿口正義的靜幽閣主卻爲我想到了,這聽起來是那麼令人驚訝呢…”
可以說秦霜七這一句話,完美的揭開了一個真正的靜幽,所謂的滿口仁義道德,實際上卻做着邪道之人才做出的事情…
靜幽絲毫不在意秦霜七的話語,一是把目光一直都盯在驚宇流芸的身上,眼睛裡似乎隱藏着其他什麼。
“那麼我就把她交給你了,我倒要看看你會如何對待她,莫非你還是想在她臨死前,再玷污一番嗎?”
這似乎也是靜幽想到的最殘忍的辦法了,奪走她的貞操,這應該會讓驚宇流芸感到覺到那比死還要更痛苦吧…
秦霜七卻是淡冷一笑,撇了靜幽一眼,隨即便緩步的走向了驚宇流芸。
當走到驚宇流芸的面前,秦霜七緩緩蹲了下來,一臉沉靜的看着她,道:“如果你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當初你是不是根本不會猶豫,直接就殺了我呢?”
驚宇流芸憔悴的俏臉上閃過一抹憎恨,對於靜幽的欺騙,她大概已經心如死灰,根本沒有知覺了,可對於秦霜七的欺騙,她卻是徹頭徹尾的充滿了憎恨,她以爲他們兩個是一種人,雖然他們生爲天敵,但她卻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許久,虛弱卻冰冷的聲音飄進秦霜七的耳朵:“我並不後悔,我最後悔就是相信了你,如果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選擇馬上殺了你,而是絕不能相信你這種卑鄙小人。”
“卑鄙小人?”秦霜七咧嘴一笑,笑的卻是有些滄桑,何爲卑鄙?他秦霜七已經不知道了,他自認爲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既然如此,卻有着那麼多的人置自己於死地,那麼他若不卑鄙,死的將會是誰呢?
什麼正邪?秦霜七早就看透了,他自身擁有的是邪魔一樣的力量,但他卻沒有主動傷害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但他還是成爲了人們口中的邪道。而像靜幽,縱使她耍盡了手段,以如此陰險的方式將驚宇流芸殘害,但就因爲她揹着正義的頭銜,所以她仍舊是人們口中的正義之士。
秦霜七自嘲一笑,深出手捏住了驚宇流芸的下巴,聲音中充滿了邪性道:“我是卑鄙小人,而且我也是個惡魔,那麼今天我就要讓你見識見識,一個真正的惡魔,它是有多瘋狂。”
說着,他回過頭,對靜幽不可質疑的說道:“把她從水牢中解出來。”
靜幽皺着秀氣的眉頭,猶豫了片刻,轉身便對淨月命令道:“聽他的,把她解出來。”
淨月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便照着靜幽的話去做,將驚宇流芸從水牢的束縛中解了出來。
當驚宇流芸從水池中被拖出來的時候,可以看得見她的整個身體都被水浸泡過,並且還是溼淋淋的,只是在她琵琶骨上的鎖鏈,卻並沒有被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