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七發現,周圍的事物居然有着讓他似曾相識的感覺。然而,當目光落在了那黑色的椅子上時,秦霜七卻反應過來,同時冷笑了一聲。
這個地方秦霜七當然熟悉,當初因爲販毒的罪名剛剛被逮捕起來的時候,自己就是在這個地方被屈打成招的…尤其是那張黑色的鐵椅子,那種稀奇古怪的裝置,曾給予了秦霜七異常深刻的印象……
“坐下去吧…”
身後的警服男子催促了一聲。
秦霜七聳了聳肩,也不反抗,直接就坐到了這把椅子上。
“小了點……”
秦霜七默默地念叨了一句。
的確小了點,因爲現在的秦霜七身高和兩年前的他是完全不一樣的,如今坐在這把椅子上,他倒有了一種侷促的感覺…
制服男子略有深意的看了秦霜七一眼,隨即也沒有再理會秦霜七,便直接走了出去。
在剛剛的那一瞬間,秦霜七分明看見了他眼裡的那一絲憐憫,不過也不怪他會有這樣的眼神,因爲對這間審訊室,警服男子還是較爲熟悉的…
不爲別的,只因爲這間審訊室裡那些不爲人知的折磨人的手段…能夠送到這間審訊室裡的,也就意味着這個人的命運已經註定了下來……
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秦霜七正感覺索然無趣的時候,這間審訊室的門便又再次被打開。
兩個男子隨着聲音走了進去,秦霜七慵懶的擡起頭望過去,當注意到這兩個人的面貌時候,他不禁嗤笑出聲來,原來,不只地方是老地方,就連人也都是老熟人呢……
秦霜七依稀還記得他們兩個人的名字,一個叫做齊元,一個叫做範江龍。尤其是對這個範江龍,秦霜七的記憶仍然猶新呢,他這折磨人的手段,秦霜七的身體可是不曾忘卻。
齊元走在前頭,率先在秦霜七的面前坐了下來,他的手中還夾着一個本子,同時還掏出一支筆。坐定後,他很熟練的把本子打開,同時推了下金絲眼睛,淡然道:“你叫秦霜七?”
秦霜七默然的點了點頭,平靜一笑,並沒言語。
齊元瞭然,而後又問道:“聽說兩年前我們和你也打過交道,只不過我們審訊的犯人太多了,一時間竟然不能把你想起來……”
一旁的範江龍揉捏了一下鐵拳,同時把手臂上那如鋼鐵一般的肌肉,無疑的展露在秦霜七的面前,他傲然一笑,而且裡面夾雜着些許興奮,似乎已經看到了眼前這帥氣男子不再是一副氣定神閒,而是痛哭流涕的向自己求饒的樣子了……
秦霜七連看都沒看範江龍一眼,平靜的說道:“真是貴人多忘事,呵呵,雖然二位對我的印象不太深,可是,我對你們兩個可是記憶猶新呢。尤其是你身邊這位大哥的手段,着實令人佩服,呵呵……”
齊元挑眉,微微一訝異,能夠在這種氛圍下談笑風生,看來也必定不是什麼普通之人呢…能夠被北港軍事基地通緝的人,果然不是身份泛泛之輩。
秦霜七又道:“尤其是我這椅子上的這個小裝置,它始終令我難以忘懷…”
齊元和範江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訝異之色,這種刑具他們一般都不會用的,只記得兩年前似乎在逼審一名少年犯人的時候用到過,但眼前的這個男子與那名少年之間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他們怎麼都不能把此事的這名男子和當初的秦霜七聯繫到一起。
“閣下,知道的挺多嘛,你怎麼會知道這把椅子上的裝置呢?那種東西我們可不會輕易的用在別人的身上,除非有人特意指使我們…就像今天這樣,受人之託,所以要讓你感受下這種東西……”
秦霜七側目,受人之託?那麼當初逼自己認罪的幕後,大有人在? шшш☢t tkan☢c ○
“敢問,到底是誰這麼關心我,對我照顧有佳呢?秦霜七問道。
齊元也不隱瞞,毫不避諱的說道:“這個人也不怕被你知道,他就是北港軍事基地的將軍孫子,許巖,你應該能夠猜到的……”
秦霜七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這一點他當然能夠猜到,但是他想知道的是,兩年前究竟是誰想陷害他入獄的,如果說是許多吉,那完全是行不通的說法,以許多吉的性格,想要剷除自己,大可以自己動手了,何必要費這麼大的周折呢?
“那麼,當初的那個人,又是因爲得罪了什麼人呢?”
齊元手指輕杵額頭,似乎覺得秦霜七的態度很好,所以也不免覺得輕鬆了許多,讓他知道一些那些無關痛癢的秘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齊元平靜的說道:“其實,那名少年也怪夠可憐的,他得罪的人,是你無法想象的,在那種人面前,他若想整死你,甚至可以無視法律,你信麼?”
“哦?還有什麼人會擁有這麼通天的本領呢?”秦霜七假裝無意識的問道。
齊元笑笑,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李,汀。”
果然,桌子下秦霜七的雙拳緊握在一起,曾經他也無數次猜測着那個幕後黑人到底是誰,遇到李汀後,他也猜想過會不會就是他,但沒有十足的證據,秦霜七卻也不敢妄自斷言。如今,從這齊元的嘴裡得知到了真相,秦霜七的心裡充滿了冰寒。
不自覺的拳頭被攥的“咯咯”只想,心裡暗恨着,好個李汀,謀害了自己的父親,如今又要設計毒害自己。龍寬曾說過李汀與自己的父親秦十四情同手足,對此秦霜七產生了深深的質疑。
難道就是這樣情同手足的兄弟,爲了某種利益,會痛下殺手的對兄弟一家斬盡殺絕麼?
齊元見秦霜七沒有說話,以爲他在思考李汀是何許人也,便又耐心道:“李汀這個人一般人都沒有聽說過,但是這只是對你們這種普通人來說的。他在華夏北方軍區任職首長一職,可以說掌握了天下四分之一的軍權,在他麾下,高手如雲的數不勝數。同時,只要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出手狠辣,對待任何人都不講情面。就這麼一個傳奇的人,你說,以他在華夏的地位,又有幾人能夠撼動呢?”
秦霜七凜然一笑,他斜睨着齊元,態度不再如剛纔那般平淡,“這個李汀似乎並沒有那麼傳奇啊,呵呵,盡用些卑鄙見不得光的手段,還真是爲人所不恥呢……”
齊元驚愕,沒想到威名赫赫的李汀在對面這名青年的嘴裡,卻變得這麼不堪…他不禁推了推自己的眼睛,重新審視起了面前這名青年。
然而,一直站在齊元身後的範江龍卻不樂意了,在他的面前,居然還有人敢比他還囂張,這讓他怎麼忍受得了?
“我草,小子,你以爲你又是什麼東西?你在外面多風光,來到這裡不一樣被我們兄弟倆束縛着,乖乖的接受我們的折磨?”
秦霜七側過頭躲開了範江龍噴口而出的唾沫星子,一臉的笑意盎然,他低下頭看着自己身上的鐵索,眼裡不禁勇氣一絲嘲笑,這種東西,他的絕殺黑刃切豆腐一般便能把他切開了……
“我是誰?到現在,你還不知道?”秦霜七冷笑,看來自己的面容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任誰都已經看不出來了……
齊元眉毛一挑,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忽然他的臉色變得驚愕起來,忍不住用手指指着秦霜七的鼻子,不敢置信道:“你!莫非你就是那個少年?”
秦霜七抖了抖肩膀,滿臉笑意盎然的看着他,算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範江龍哈哈大笑一聲,而後冷眸對望秦霜七,戲虐道:“沒想到又是你這個小孽種,不過看來你今天又走運了!還能嚐嚐老子的新花樣啊,哈哈……”
聽着範江龍的嘲諷,秦霜七的臉龐陡然陰沉了下去,冷冷的颳了範江龍一眼,並不是讓他想起了當初的屈辱才讓他如此憤怒,真正讓秦霜七那麼憤怒的,就是那孽種兩個字,這是秦霜七不可饒恕的!
“知道麼?你將會爲你說了這兩個字而付出慘痛的代價,信不信?”
“喲呵?”範江龍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難道你的腦袋燒糊塗了?知道這是誰的地盤麼?在這裡,爺想怎麼玩死你,就怎麼玩死你!”
說着,範江龍擼起了袖管,便擡起了腳步一臉獰笑的走向了秦霜七。
“範兄,不可大意……”
齊元忍不住在身後提醒着,金絲眼鏡下的那雙眼睛閃爍着精明的光芒,齊元在心裡有着很大的疑問,眼前的這名青年如果就是當年那個被屈打成招的少年的話,那麼爲何他又出現在這裡呢?如今他以重型通緝犯的身份出現到他們面前,齊元不難想到,這兩年這名青年一定經歷了巨大的改變,之前在未知面前,一切變數都是巨大的,他不敢掉以輕心。
範江龍聽着齊元的提醒卻是不屑一笑,不禁暗罵他膽小如鼠,畏首畏尾,一個被緊緊束縛在椅子上的青年,就算他能力再打,也只有任人擺佈的份,這麼小心對待他,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