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飛飛一聽來了興趣,撅起屁股跟在石動後邊,一邊翻石頭,一邊問他:“賢弟,捉蟋蟀做什麼?難道你要鬥蟋蟀?”
“是啊!到宗門這一年,你玩過了沒有?”
“沒有呢,天天修煉,累得要死。”
“那就是了,我聽說鬼陰之地的蟋蟀都兇悍得很,正想捉幾頭看看到底有多厲害?”
“好呀,好呀,那我幫你捉,到時候可得讓俺老毛挑一隻個頭大的,哈哈,一定厲害!”毛飛飛拍掌而嘻。
石動肚中暗笑,他哪裡是爲了好玩才捉蟋蟀的,真實的目的是爲了賭鬼經中提到的“鬼蟲鑑定法”,選擇這個任務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來找鬼蟋蟀的。
去鬼潭那種地方太過危險,一直要保持全副警戒的狀態,根本就無法安心找鬼蟋蟀,但是在這種聚集劣鬼的小山包,只要清光場子,起碼可以安心地找上半天,而不必擔心有何危及性命的危險降臨。
毛飛飛的興致很高漲,到底是十五六歲的少年,玩性很重,況且在魔煞門這種恐怖壓抑的地方,更是讓人憋得神經都快斷了。因此他撅着屁股,嘴裡嘀嘀咕咕跟石動講着鬥蟋蟀的種種趣事,翻起石頭來不亦樂乎,大有將整個山頭都翻遍的架勢。
石動受到了他的感染,嘴角掛笑,好似也回到當初在石家村,跟夥伴們鬥蟋蟀的快樂日子去了。一邊翻着石頭尋找鬼蟋蟀,一邊望着毛飛飛紅潤興奮的側臉,心下發誓:“大哥對我可謂肝膽相照,唉……我石動無以爲報。若是僥倖有發達之日,我必以十倍、百倍報答!天地可鑑!”
哪知隨着一塊塊石頭翻起,石動卻越來越失望,只見石頭底下都是黑黝黝的泥土,泛着一股子陰冷的溼氣,連一顆小草都沒有。
這樣的環境,怎麼可能蘊藏鬼蟋蟀呢?
眼看上百塊的石頭都翻了過來,別說鬼蟋蟀了,連條毛毛蟲都不見一隻,不由得在心裡大罵:“他奶奶的,這是甚麼鬼地方,連蟲子都沒一條!”
“他奶奶的腿兒的,這是個甚麼鬼地方啊?怎的連毛蟲都不見一隻啊?”毛飛飛忽然破口大罵,把石動心裡的話給罵出來了。
石動忍不住嘿的一樂,安慰道:“大哥,說不定蟲子都鑽在土裡。來,咱們往下掘一掘看看。”
毛飛飛眼睛一亮,跟着石動又是掘土,又是翻石頭,可是忙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兩人累得呼呼喘氣,只好先坐下來歇息歇息。
就見四下裡陰風慘霧越來越濃,擡頭望天,天光越來越暗,眼見時候已經不早了,再不回山,等到天黑鬼魂們會大量出來,那時就危險了。
“大哥,咱倆抓緊歇一歇,就趕快回去吧!若是天黑,鬼魂都出來,這裡就危險了。”石動對毛飛飛提醒道。
“嗯,大哥曉得。”毛飛飛遞給他水壺,道:“喝點兒水,咱們就走。”
石動接過水壺,慢慢喝着水。
毛飛飛擦了把汗,遲疑了一下,忽然壓低聲音道:“賢弟,大哥……大哥聽到一些有關你的……不好的議論。嗯,趁這機會,我跟你說說,你可不準生氣。”
“嗯,說吧大哥,我不會生氣的。”石動轉頭看着他。
“好。”毛飛飛吸了一口氣,攥緊拳頭道:“上次中秋節你對師父他老人家說了不少好話,後來好多師兄對你頗有微詞,說你只會溜鬚拍馬,沒什麼真本事。就連殺了那小子,也都是你運氣好,你根本就不如雷昊有真本事。還說……還說……”
石動微微一笑,“還說什麼?”
“還說你這是自不量力,在挑釁雷昊,想要爭奪兩年後的親傳弟子名額!說你根本就是……就是一個茶館小廝,上不得檯面。”
嘎嘣一聲,石動的拳頭髮出脆響,他眼中厲色一閃,旋即就放鬆下來,揉了揉鼻子笑道:“我本來就是茶館小廝啊,本來就上不得檯面,沒有說錯,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毛飛飛大拇指一豎,讚道:“賢弟,真有你的,你這副胸襟讓大哥佩服!”又猛一拍大腿,罵道:“他奶奶的,下次再碰到亂嚼舌根的,我替你把他們牙齒都敲掉!”
石動微微一笑,搖了搖頭:“算了,大哥你還沒瞧明白麼?這都是雷昊背後搗的鬼,他這是逼我出手跟他對決呢!”
毛飛飛瞪大眼珠子,撓了撓頭,恍然大悟。過了片刻,想起了什麼,問道:“那賢弟你,拍師父他老人家的馬屁,有何用意啊?”
石動啞然失笑,“什麼用意?就是拍師父他老人家的馬屁,討好他呀!你忘啦,若不是師父打賞我5枚靈石,我哪裡有錢給大哥買丹藥啊?”
原來石動爲了報答毛飛飛的關照,四個月前送給他幾瓶丹藥,假借師父打賞之名,這才讓毛飛飛順利突破了煉氣期第二層。
“多謝賢弟了,可是……”
望着毛飛飛臉上古怪的神情,石動忽然明白了,顯然毛飛飛受到了那些謠言的影響,也開始覺得自己拍師父馬屁,不是什麼男子漢的行徑了。
石動嘆了口氣,眼神中透出深深的悲哀,低聲道:“大哥,你是瞧不起我這麼做吧!”
“不不,不是的。”
“嘿,別說了,我知道的。”石動擡起頭,望着家鄉的方向,緩緩道:“大哥,別說只是溜鬚拍馬了,便是讓我去做更加無恥的事情,我都會去做的。”
“爲……爲什麼啊?”
“不爲什麼,因爲我想活下去。”石動轉過頭,直視着毛飛飛,目光閃亮,一字字道:“因爲,我想回家。”
毛飛飛眨了眨眼睛,立時明白了,驚喜地一拍大腿,“我懂了,不論他們再說什麼,我也不信了!賢弟你是好樣兒的,以後我就聽你的。”
石動微微一笑,剛想說點什麼,忽然一聲怪笑:“哈哈哈……一個茶館小廝,一個掄大錘的鐵匠之子,你倆竟然湊在這裡討論回家,真是大逆不道啊!”
兩人面色一變,循聲望去,就見雷昊挺着xiōng部,站在高處的一塊岩石上投下鄙夷的目光,在他身旁還簇擁着幾名弟子,一共有五人。
石動和毛飛飛從地上跳起,毛飛飛指着雷昊罵道:“小公雞,你偷聽我們說話,你無恥!”
“你說什麼?竟敢罵我!”雷昊一打眼色,五個人跳下岩石,把兩人圍在中央,伸手指着他倆冷笑道:“你們上去,把他倆摁倒地上,給我狠狠掌嘴。他媽的,真是沒有規矩!”
“是!”那四名弟子手執黑光閃閃的煞靈劍,面露歹意,就要衝上來。
“慢着!”石動正氣凜然地大喝一聲,伸手製止,那些弟子不由得停下腳步,“雷昊,難道你忘了門規了嗎?”
“哈哈哈……”雷昊仰天大笑,用戲謔的口吻道:“門規二,不得戕害同門。是不是?嘿嘿,我哪裡戕害同門了?你跟毛飛飛商量怎麼回家,這乃是叛逃!對於叛徒而言,就不是同門,若不是同門,我便殺了你又如何?”說到這裡,兩道刀子般的目光惡狠狠地瞪視過來。
石動心頭一凜,飛快地盤算,眼看今日情形對方有備而來,勢必不能善罷甘休,看來不動手是不行了。但要是動手的話,對方足有五人,個個修爲不低,尤其雷昊更是煉氣期三層,自己與大哥都只是煉氣期二層,混戰起來難有勝算。
這便如何是好?
目光快速地在對方几人身上一掃,看到圍上來四人面帶嘲諷,一副貓戲老鼠的得意樣子,心中猛然有了計較。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石動也仰天大笑,笑得比雷昊還要大聲,笑得衆人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到底在笑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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