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點頭致謝，大鬍子又笑道：“你們先作休整，肉快烤好了，一會過來一起吃！嗨，你們行李想必是弄丟了吧，溼漉漉很難受的，小刀，給小兄弟兩套乾爽衣服！”
那叫小刀的矮個子應了一聲，利落的打開他們的包袱，取出兩套衣服，快步走到顧墨面前，遞給顧墨。
顧墨只能再度致謝，這麼多雙眼睛看着，他也不好從儲物錦囊裡取出新衣。
他將昏睡中的趙悠悠放下，讓她挨着一個光滑的石頭坐好，在她身前迅速堆起另一堆篝火，有足夠的熱量後，才捏她人中，將她喚醒，趙悠悠目光一轉，已大概知道目前處境，輕聲問：“我們到哪了？”
顧墨低聲應道：“大概靠近荒天城那邊的捲簾地帶吧，應該算靈武境歷練者的區域……呃，雖然我很想代勞，但你還是自己先去換身衣服吧。”
趙悠悠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哪怕面容憔悴疲憊，也難掩令人驚豔之色，四周偷偷關注他們的漢子，無一不看呆了眼。
她按着顧墨的肩膀站起，顧墨扶着她緩緩走向那條窄小陰暗的巖道內，顧墨停步守在巖道口，她卻回頭嫣然一笑道：“恩准你偷看。”
趙悠悠全身溼漉漉，身材一覽無遺，確實是美女坯子，可尚未真正長開，顧墨望了眼對方那曲線並不明顯的胸部，低頭便將其中那套小的衣服，遞給趙悠悠，認真道：“嗯嗯，我會偷看的。”心想大鬍子那邊的人，可真心細，給了我們一大一小兩套衣服。
可趙悠悠的着眼點完全不在這裡，見顧墨完全漫不經心，似對自己身體半點興趣也沒有，不禁重重的怒哼一聲，一把奪過衣服，轉身消失於巖道拐彎處。
顧墨在巖道口轉過身，發現不少人馬上轉開了目光。
前面給他們送衣服的小刀，這時正低聲對大鬍子道：“老大，你不必對他們這般客氣吧，看起來就是一對紈絝男女罷了。”
大鬍子嗤之以鼻，瞪了小刀一眼，才低聲道：“你覺得那少年郎纔多大，可人家已經是靈武了，還有，剛纔他來到洞口時，有誰發現他到來了？如果我沒出言挽留，說不定他走了，也沒幾人知道。還有那小丫頭……”
他聲音壓得更低了：“那腰帶上串有幾道白絲，你可知道那是啥？”
小刀努力回憶，苦惱道：“老大，你直接告訴我就是。“
大鬍子神秘笑道：“那是天蠶絲！一般人家，會用天蠶絲來裝飾衣服嗎？”
小刀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他不知道什麼人家會用天蠶絲來裝飾腰帶，他只知道這玩意很貴很貴，他近乎是抿着嘴，壓着聲音道：“老大，你的意思是，我們偷偷幹一票。”
捲簾山脈裡，妖獸很可怕，同類有時更可怕。
大鬍子怒瞪小刀，低聲道：“噤聲，你這個蠢材！他們孜然一身，能有什麼可搶的。除非他們有儲物錦囊，但有這玩意的人，真搶了，我們需要多大的運氣，纔有命去享啊？”
小刀噤若寒蟬，大鬍子聲音才放緩，徐徐道：“他們這般落魄模樣，要麼就是遇上強大的妖獸，要麼就是遇上強大的仇家，我們隨便巴結一下，結個善緣就是，說不定將來某天就有厚報，其餘啥也別多想。”
小刀和其他旁聽的手下，連稱老大英明。
顧墨冷眼旁觀，這寬敞的山洞裡，幾組人們都在低聲說着話，有人不時還偷偷看向自己，不用想也猜到，這些人正議論他和趙悠悠。
他只作不知，等了好一會，纔等到趙悠悠走出，便扶着她重新坐好。
輪到顧墨更衣，他幾乎是剛進那巖道，轉眼又閃身出來了，坐回趙悠悠身旁，趙悠悠不由得讚道：“看不出你還有這絕技。”
顧墨淡定道：“換多了，自然就快了。”
趙悠悠樂呵呵一笑，哪怕篝火的熱量撲面而來，可她還是縮着身子，長長的睫毛在火光中輕輕顫抖，嬌美的容顏非但不因此刻蒼白而減弱，反而倍添了一種讓人憐惜的柔弱。
雖說宋國民風開放，但兩人只是並排坐在一起，趙悠悠也不好再靠向顧墨的肩膀，她挨着身後圓石，默默環顧四周，發現人們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他們身上，這讓趙悠悠心情稍好。
正好聽到右側幾尺外的一個漢子道：“……你們不必懷疑，換丹老怪是真存在的，我就曾與他換丹。”
顧墨正用幾根木枝搭起一個架子，將兩人衣服架上篝火上烘乾，聽到這對話，也不禁爲之一凝，偷偷打量了那漢子一眼，確實依稀有些印象。
馬上有人道：“杜老三，換丹老怪的丹藥，真有傳聞那般好嗎？”
杜老三道：“那是當然，我換丹後恰好離開卷簾，就請外面營地的煉丹師鑑定鑑定，嘿，那位鼻孔本來朝天的老丹師，馬上就被震驚了，你們猜他怎麼說？”
衆人追問下，杜老三才得意笑道：“他說這妖丹看似普通，只含四成元力，但勝在火候十足，拉丹出爐的手法，更是連他也看不清，不過他估計，這丹藥實際服用，起碼含有五成元力以上，還懇求我將丹藥賣給他。”
有人質疑道：“營地丹師想買你丹藥？還這樣說話？杜老三，你可別吹牛啊！”
杜老三立即瞪眼道：“那丹師外號‘王老實’，想必你們都聽過吧？”
“原來是王老實啊，那看來換丹老怪的妖丹確實非同凡響了。”
“杜老三運氣真好，換丹轉眼就賺了兩番。”
“……”
他們的議論聲，引來其他人的注意，有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中年人，並非他們那個圈子，也插入道：“換丹老怪的妖丹，現在在侍天城、荒天城等幾大城裡面，已被炒得賊貴了，一枚起碼百兩黃金起，嘿，我剛從荒天城那邊入口過來，不瞞你們，正要過侍天城區域，搏一搏運氣，看看能否遇上換丹老怪，也換上幾枚妖丹。”
人們對刀疤漢的目的並不關注，只是問：“爲何會被炒起來呢，只是火候和拉丹手法，那可不至於這般貴吧？”
顧墨眉頭一皺，這也是他關注所在，不禁回頭望向趙悠悠，恰好趙悠悠衝他笑盈盈的眨了眨眼，也不等顧墨如何迴應，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刀疤漢感覺自己成爲衆人焦點，不由得得意道：“聽說啊，有人冒險服用了那些妖丹，隱隱有悟到妖獸的一些戰鬥技能……”
衆人爲之譁然，更是熱烈討論。
顧墨低下頭，免得讓人看到自己臉上異樣的神色，心道，對了，那些次品妖丹，並不含妖族本源之力，可說不定隱含有一些妖獸的基礎武技，只不過自己當時服丹太多，根本沒多驗證那些次品妖丹的具體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