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坎坎坷坷歷經艱險,至此,龍宇早已身心俱疲,加上一頓野火宴後,更是睏倦滿身。
莫雷更是誇張,見尤娜出門而去,驀地四肢分張,仰起肥碩的腦袋打了一個拐彎呵欠,龍宇見莫雷一個呵欠飄出十萬八千里,四肢大張,渾身舒坦,立覺睏意衝腦,也哈欠連聲,配合似的。
即刻,莫雷麻利地將催魔鞭和天地通靈丹置於枕邊,呼呼嘩啦脫去衣服,一頭倒在香韻塌上,猛地伸了伸短小精悍的四肢,大有夢遊千秋的架勢,忽又側過身來,兩隻小眼忽閃忽閃的,看着龍宇:“這一路當真稀奇,斬海妖,破黑兵,躲飛獸,又悶頭悶腦地鑽進山精的嘴巴,卻到了這鬼窟一樣的火精洞,本想又是一劫,沒想火精王這般仁義,安排如此周全,呵呵……哎,給你說話呢,想什麼!”
龍宇正沉浸於不明所以的深思中,被莫雷一喚,猛然醒悟:“哦……火精靈這等靈物,變成了這等模樣,着實令人費解,不過,這次去五指城……”說着,也拖着疲憊的身軀,半躺在了香韻塌上。
莫雷翹起了二郎腿,兀自搖頭擺尾道:“這鳳仙島,自古以來就與中土系出一脈,歷代如此,這火精靈麼,也是被逼入洞,天長地久,自然……”莫雷說着,聲音越來越小。
一旁的龍宇依然惑意不解地慢慢解去衣衫,緩聲道:“不知月妹在那五指城中……”話說到一半,莫雷已是鼾聲漸起,不一會便聲若滾雷,肥胖短小的身軀竟佔去了牀塌多半,仔細看去,胖墩墩的嘴角里,一線口水正慢慢淌出,香油一樣靜靜滴落下來。
龍宇噗嗤一笑:“沒心沒肺!”轉眼間,忽見香韻塌四周,漸漸有淡綠色霧氣蒸騰而起,緩緩地,雲波一樣翻滾了上來,氣韻瀰漫之間,頓覺馨香撲鼻,暖被一般向莫雷身軀撫了上去。
驚奇間,龍宇突然想到了尤娜所囑,便脫下衣服,將莫雷柱子一樣的雙腿穩穩搬開,徑自躺了下來,此時,騰漫的綠霧通靈一般,沿角悠然一揚,立時擴大了一倍不止,緩緩地、綿延着撫了上來,才至脖頸處,默然一停,只靜靜地貼身翻騰着,甫一觸體,頓時有綿綿暖意遍遊周身,甚是舒適愜意。
卻說這三人,自幼便在伏魔山修法,始終身居幻雲閣,哪裡有過別處夜宿的經歷?
置身邊島異地,龍宇不太習慣,無論如何也難以入睡,又不如莫雷身寬體胖、隨遇而安,倘若遇事,作爲兄長的他自然想得更多,如此以來,該想的、不該想的、想想的、不想想的,都海Lang一般洶涌撲來,在腦海中翻騰不息,隨之化做各種思緒,紛紛揚揚……雖然身心疲憊,卻烙餅一樣輾轉難眠。
此時,除了莫雷此起彼伏的雷鼾,石室內外,已是沉寂一片。
貼身而撫的淡綠色雲霧,靜靜地翻騰着,間或,隨着身資的動作,偶爾一顫。
然而,卻在龍宇急欲拋開雜念閉目安睡之際,忽聽右側的石壁上,不知爲何傳來了清亮的撩水聲,一波,一波,又一波,嘩嘩然清晰可辨。
龍宇一驚,心道:堅硬的石壁上,緣何響起了水聲?一念引出,越想越感蹊蹺,當下,便忍不住起身坐了起來,順着塌邊的石壁,或目視或貼耳地巡探了起來,一看一聽之後,悄然發現,就在牆壁內側三尺之處極不起眼的地方,不知何時迸裂出一棱狀小孔,近目看去,隱有隔壁亮光射來,在通明的石室裡,如不細看,斷然是難以發覺的。
龍宇見此,一陣驚疑,不自覺地將一隻眼睛貼向小孔,好奇地望了過去,誰知一看之下,陡然一驚,一顆心猛然膨脹起來,鉅鹿般瘋狂奔突着,臉上“唰”地一陣灼熱:狹小的視角中,晃亮的光芒下,但見羅琪衣衫盡脫,正赤身**站在飛瀑下,雙目微眯,仰首沐浴,紛亂的水流中,秀髮散肩,粘貼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玉手撫摩之際,兩隻豐滿的**柔韌而堅挺,兀自彈跳不已,自上而下,絲絲清流順着曼妙的腰肢彎彎曲曲地淌向了潔白而肥碩的雙臀,細微的呼吸間,整個,隨着她各種動作而簌簌動彈着,舉手投足之間,似要衝去遠年的風塵和青春的煩惱……
僅此一眼,龍宇已將激盪心魂的情景一覽無餘,瞬間,一股從未有過的浩大沖動山呼海嘯般轟然撲了過來,直衝得腦際炸雷突發,轟鳴陣陣,幾乎要將自己吞噬,緊接着,遍體之內,由躁熱引起的盛火烘燃而起,瘋狂的氣勢直竄喉嚨,一時間,喊又不能喊,說又說不出,憋堵得整個身軀如遭火獄!
但稍許後,龍宇心神一驚,好象有一種至高無上的東西正凌空而降,於半空中審視着自己。
一震之下,龍宇強自收回目光,意欲轉身,然而剎那間,眼前,這石壁間僅僅兩寸之許的棱形小孔爆發出的千鈞魔力,直把身高體壯的龍宇吸附得難捱至極,身不由己地又生生回過頭來,再次向小孔望去。
小心翼翼的呼吸間,但見視角里的羅琪,輕輕一擡,踏出了那一汪涌蕩的水潭,雙腳落處,順身而下的水流即刻在腳下匯成水汪汪一片,此時的她,玉手託胸,豐ru彈跳時,雙手餘水一甩,玉體轉向,擡手梳理起了散亂的秀髮,可是,隨她移步轉身,但見長髮撩起的肩頭外側,赫然現出一塊暗紅色的斑記,手掌一般大小,形狀甚是奇異。
龍宇細看之下,差一點驚出聲來——人爲父母生,胎記常有,本無奇怪,但這一塊紅色斑記,卻是大不一般,整體看來,彷彿一隻碩大的蝴蝶,雙翅橫向飛展着,與她欺霜勝雪的肌膚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邊緣清晰如一,栩栩如生,在朦朧的光照下忽明忽暗,直有飛翔之姿。
牆孔中,龍宇一時震驚不已,眼睛死死盯緊了奇異的蝴蝶紅斑,瞬間便覺得,隔壁的人兒,往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今,由於這蝴蝶紅斑的呈現而漸漸有些陌生起來。
也許是巧合?但巧合中是否另有異情?一念及此,龍宇腦中又是一熱,忙又貼着壁孔看了過去,一任那奇異的蝴蝶,在自己變得陌生的瞳孔中,不斷地放大、放大、放大……觸目驚心!
驀地,羅琪轉過身,雙手一揚,將一襲朦朧輕紗披在了光潔如玉的身上,立時,死死烙在龍宇心頭的蝴蝶紅斑倏然消失了蹤影,此時,亮光下映過來的,依然是她熟悉不過而此時更加攝人心魂的嬌美容顏……
若在平時,龍宇或有粗枝大葉的毛病,但關鍵處,他卻心細如針,此時,心中已是波讕大起。
緩緩回頭的一刻,各種想象又在腦海中紛紛飛起,但反念一想,自己看到的不過一片胎生紅斑,好象無可厚非,可是,緊接着,又一個相反的聲音破空而出,反覆震醒着自己:僅僅是一片胎記麼?僅僅是一片胎記麼!無聲的呼號裡,龍宇又是一凜,如此,親眼所見和心中所想上上下下較量起來,翻來覆去彷彿鬥爭了一個世紀,整個大腦中,思緒繁雜,亂糟糟一團。
許久後,龍宇想着、想着,突然煩意頓生,不住埋怨着自己無事生非,自我添亂,便狠狠地拍了一下腦袋,輕輕坐在塌邊,而此時,鼾聲滾滾的莫雷忽然將一條腿橫空掃來,直打在龍宇的胳膊上,龍宇悚然一驚,見他四仰八叉地沉睡愈酣,長長吁了一口氣,慢慢躺了下來。
畢竟一路艱險勞頓、身心俱乏,甫一如塌,睡意便洪水猛獸一般從四面八方撲來,片刻,昏沉的腦袋裡,紛繁如飛的思緒漸漸粘成了無邊混沌……
不知過了多久,昏睡中的龍宇,忽聽一陣幽幽的低吼從不知名的方向傳了過來,起初,只是隱隱約約,不期然越來越大,一如陰獸嘶吼,一陣緊似一陣,彷彿正向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