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芸這時候正在埋頭吃飯,聽我問她,擡起頭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
我又問:“那鬼啥時候開始跟着你的?”
張芸看了我一眼,臉頓時紅了,又看了看其他幾個人,小聲說道:“我從沒交過男朋友,被人騙到旅館才發現的。”
我暗自點了下頭,原來還是個處女,怪不得旅館對她下這麼大功夫,在那麼高檔的地方,又是大學生,又這麼漂亮,還是個處女,肯定有人會爲她一擲千金,不過,要是這麼說,在旅館裡的時候,我要是真把鬼給她趕走了,真跟她上牀,估計在暗處監視我們的人,肯定不會叫我們辦不成事兒。
當着小慶姑姑跟姑父的面兒提“鬼”,他們兩個都沒太大反應,因爲小慶這個姑姑不是親姑姑,叔伯姑姑,小慶大爺家的,也就是過去提到過的,張老大家的閨女,他們家那些事兒才兇呢,各位要是忘記了,可以返回頭看看我小時候,二百八十幾章裡面穿插的內容,特別是二百八十五章,“我有糖”那一章。
開飯的時候,小慶姑父拿出一瓶好酒,小慶姑父因爲還要開車,他沒喝,我也沒怎麼喝,強順這時候,已經給家人幹下大半瓶了,臉頰微紅,廢話也多了,他對張芸說道:“張小姐,你放心,黃河他們家祖上好幾代都是幹這個的,你身邊那東西,他弄個紙人一拍你後腦勺就給你弄走了。”
我看了他一眼,說道:“喝你的酒吧,張小姐要不是有身邊這東西護着,恐怕早就給人……”我把後面話嚥了回去。
強順悶了一口酒又說道:“那也不行吶,張小姐總要結婚的吧,等她結了婚咋辦呢,這要是小燕身邊也有這麼一個東西……”
一聽“小燕”倆字,我就跟給人踩了尾巴似的,猛地扭頭看向強順,說道:“你說啥,王強順,你對小燕做了啥?”
強順立馬兒磕巴起來,“沒、沒啥呀。”
我說道:“我可告訴你王強順,你要是敢碰小燕一下,我非掐死你不可!”
強順把頭一低,繼續喝起了酒。不過,強順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又問張芸,“你希望我把你身邊的東西送走嗎,要是想的話,我可以試試。”
張芸聞言猶豫了一下,最後衝我點了點頭。
我說道:“吃飯吧,吃完飯再說。”
吃過飯,小慶姑姑問了一下張芸衣服的尺碼,跟小慶姑父一起開車出門買衣裳,張芸想給小慶姑姑錢,小慶姑姑沒要,我腆着臉跟小慶姑姑說,能不能給強順也買一件上衣,衣裳在旅館的時候給人撕爛了,小慶姑姑笑着點了點頭。
小慶姑姑跟姑父走了以後,我讓張芸坐在客廳沙發上別動,扭頭對強順說道:“把陰陽眼開開,看張小姐身邊到底有啥。”
強順吐口唾沫,擡手去擦胸口的血。
張芸這時候對我說道:“劉師傅,你們別叫我張小姐了,聽上去好彆扭,叫我小芸吧。”
我點了下頭,強順這時候把血抹掉了,擡眼朝張芸一看,臉色頓時變了,我一看情況不妙,趕忙拉着他來到院裡,小聲問他,“你看見了啥?”
強順回頭衝門口看了一眼,戰戰兢兢對我說道:“我看見張小姐背上,趴……趴着個血糊糊的小孩兒……”
一聽這話,我心裡也是一顫,一個小孩兒,還血糊糊的,幸虧沒叫強順當着張芸面兒說,這要是給她聽見了,還不知道是個啥反應呢。
我又問道:“那小孩兒看着有多大?”
強順不確定搖了搖頭,“可能有……四五歲、五六歲吧,對了,他手裡還拿着個小鞭子,從那鞭子上都往下滴血呀。”說這話的時候,強順臉上顯得很恐怖。
我一拍他肩膀,“別怕,走,回屋咱再問問她。”
兩個人回到屋裡,坐在張芸旁邊的沙發上,我開口問道:“張,不是,小芸,你有弟弟嗎?”
張芸搖了搖頭,“我只有一個哥哥。”
我又問,“你確定你真的沒有弟弟嗎,或者,是跟你雙胞胎的弟弟,在你小時候就去世了,你並不是太清楚。”
張芸又搖了搖頭,“沒有,真的沒有。”
我一皺眉,又問:“那你跟我說老實話,你……你有沒有過男朋友,而且你在十幾歲的時候懷過孕,還打過胎。”
張芸一聽,立馬顯得不安起來,呼吸都加快了,說道:“劉師傅,你怎麼這麼問我呢,你們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不是不相信你,我們只想把事情弄清楚,只有弄清楚了纔可以幫你。”
張芸連連搖頭,“我沒有弟弟,從小到大我也沒接觸過一個男生,更不可能懷孕打胎了,我、我還是處女呢!”
我扭頭看了強順一眼,強順這時候低着頭抽着煙,都不敢再往張芸這裡看。強順的話肯定是真的,不過張芸的話我看也不像是假的,不過,那這血孩子,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呢?
我一咬牙,擡手一指強順,又對張芸說道:“這位王師傅天生陰陽眼,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我告訴你你也別害怕,他看見你身上揹着個小孩兒,這小孩兒肯定跟你有關係,要是沒關係,他不會纏着你。”
張芸的臉色頓時變了,下意識朝自己身後看了看,她當然看不見了,我還看不見呢。
我又說道:“你想想,你過去是不是跟某個小男孩兒很親近,年齡估計在四到六歲,比如你親戚家的、鄰居家,不過必須是已經夭折的。”
張芸愣住了,等了她老半天,她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們親戚鄰居家沒有夭折的孩子。”
我一皺眉,說道:“那孩子手裡還拿着個小鞭子,這個你有印象嗎?”
張芸又愣住了,嘴裡喃喃着,“小鞭子小鞭子……好像在哪兒見過……”張芸猛然回神,“對了,我想起來了,我來旅館第一天,任倩倩帶我到外面轉了轉,天黑的時候,我們到了那個小區的十字路口,任倩倩叫我在十字路口等她,她說她要去買點藥。”
“後來,跑過來一個小男孩兒,五六歲大,手裡拿着一根斷了的鞭子,看見我就喊媽媽,想叫我把斷鞭子給他接好,我告訴他我不是他媽媽,他不依,非叫我把鞭子給他接好,我見他挺可憐的,就蹲在路邊給他接鞭子,小男孩就在路中心又蹦又跳,突然,跑來一輛馬車,一下子把小男孩撞翻了,我嚇壞了,想跑過去看小男孩,就在這時候頭一暈,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時候,張芸的臉色變得非常驚悚,整個人似乎都陷入了回憶當中,“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旅館裡了,任倩倩說,她買藥回來以後,發現我躺在十字路邊上,她就給旅館打電話,劉經理開車把我拉了回去的,我就跟她說了小男孩跟馬車的事,任倩倩不相信,還笑話我說,肯定是我昏迷以後做的夢,可我覺得那不是夢,我覺得自己可能是撞邪了,因爲那馬車跑起來一點聲音都沒有,我根本就沒有發現,它就跑到了小男孩兒身邊。”
我點了點頭,張芸接着說道:“第二天晚上,任倩倩給我吃了點藥,說是安神的,我吃了以後就睡着了,等我醒來的時候,不但換了房間,身上一點衣服都沒穿,牀邊還有個男的,身上也沒穿衣服,抱着頭蹲在牀邊慘叫,最後,抱起他自己的衣服跑出了房間,我嚇壞了。過了一會兒,任倩倩來了,說那男的看上了我,只要我陪他一夜,會給我很多錢,我不同意。”
“第三天,那個男人又來了,我還是不同意,任倩倩跟劉經理就強行把我跟那男人關在了一起,我求那男人,男人不理,先脫光他自己的衣服,又來脫我的衣服,不過手剛碰到我身上,他就慘叫起來,還說有人在用鞭子在抽他的後背,最後抱起衣服又跑出了房間。後來任倩倩又來了,問我怎麼回事,我這時候才明白我給她騙來了,一句話都沒跟她說,後來,他們就開始找人給我作法,不過,都不管用。”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我又點了點頭。看來張芸在十字路遇上的小孩,就是她背上這個小鬼,這些小鬼一般都心智都不健全,特別是那種從小缺少母愛的,很容易把看着面善的女孩認作媽媽,小鬼這是在保護他“母親”呢。
像這種鬼,一般那些法師都不去碰它們,因爲這種鬼很難送、也很難纏,最忌諱的就是打散,你只要敢打,最起碼消你半輩子功德,而且在你的後輩子孫裡面,一定會出現一個先天智障或者先天殘疾的孩子。
要真是這樣兒的話,我估計旅館之前請過去的那些人,不是沒本事,而是不想管或者是不敢碰。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來冥冥中就該着我倒黴,我剛纔要是憋着不問該多好呢,鬼使神差的。奶奶跟我說過,這種事兒,你要不知道,那就算了,你要是知道了不管,那就是你的罪過兒,現在看來,這事兒非得我來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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