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求自己的每一個章節裡,都要有一個重點、一箇中心,本章沒有重點,沒有中心,亂七八糟,比散文還散,需要大量修改,我拿自己這身體是真沒辦法了,時而跟好人一樣,時而死去活來,今天又差點死去活來。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了,沒能要了我的命,該不會要栽到這本書身上了吧?不管怎麼樣吧,哪怕寫完了就斷氣,我也要寫完它。
奶奶手裡拿的那個枕頭,到底是個啥呢?奶奶和我們分開以後,她又幹了些啥?很多很多的疑問。
追上奶奶以後,我把心裡的疑問一股腦兒問了奶奶一遍。奶奶拄着柺棍,走的很快,似乎很不願意在這地方多呆一分鐘,強順這時候跟在我和奶奶身邊,一直解釋說他沒裝睡,剛剛醒過來,我不想跟他糾纏這個,以後再也不跟這種自私自利的膽小鬼玩兒了。
出了村子,又上了山樑,很奇怪的,剛剛弄出這麼大動靜兒,居然沒驚動村裡那些人。
順着山樑朝家的方向走了一會兒,奶奶嘆了口氣,說道:“這個村子裡的人,不是啥白蓮教的,是拜仙教的,這是個邪教,懂得一種收魂術,跟一些心術不正畜仙勾結在一起,專門收孩子魂魄,這附近的山洞洞裡都給他們刻了符籙,孩子只要進洞就會丟魂兒。”
“奶奶,你咋知道這些的?”我問道。
奶奶說道:“我進到那洞裡看見的……”
奶奶跟我們在山裡人家門口分開以後,穿過村子,直接又回到那山洞裡,上次因爲我在裡面丟了魂兒,奶奶沒能走進那大院裡看看,這一次,她舉着一根蠟燭照着亮兒,把大院那雙扇大門推開,走了進去。
奶奶說,那大門裡面跟我們在外面看到的樣子不太一樣,在外面看着高牆大院,像是個宅子,不過進了大門以後,還是山洞,而且走不遠還出現了一個三岔路,也就是說,出現了左右中三個洞,奶奶選了中間那個洞一直走,走了大概能有十幾米遠,到了洞底,再也沒路了,這洞底就跟個房間差不多,整個四方形的,在最裡面的那面牆壁上,刻着下中上三組圖案,這些圖案全都用什麼染料描過,全是鮮紅鮮紅的,從三組圖案上可以看出,是一副由凡人成爲神仙的過程圖。
最下面的一組圖,大致的意思是,一個凡人正在地裡幹活兒,從天而降一位神仙,送給凡人一部修仙的功法;中間那組圖,大致意思是,凡人得到功法,日夜修煉,懂得了一些神通,雖老卻可以長生;最上面那組圖,凡人接受仙家考驗,爲仙家做一些事,最後修成正果、位列仙班。
這洞裡除了這三組圖案意外,地上還放着無數蒲團,看樣子他們村裡人經常在這裡打坐修煉。奶奶還在兩側洞壁上發現幾盞油燈跟幾隻火把,隨手拿了一隻火把點着。
離開中間這個洞,奶奶又走進了右邊那個洞,在這個洞的洞口,清清楚楚寫着“禁地”,看樣子他們自己村裡的人也不能輕易進去。
奶奶當然不在乎這個,舉着火把就進去了。這個洞跟中間那個洞大小差不多,深度也差不多,不過從洞壁上的痕跡來看,像是人工開鑿出來的,走到洞底,嚇了奶奶一條,洞底最深處有個石臺子,臺子上面鋪着草墊子,草墊子上面,趴着一隻牛犢子一樣的動物,眼睛睜着,火把一照還冒光,顯然是個活的,四條腿蜷着,像狗一樣直挺挺在草墊子上趴着。
奶奶先是遠遠看了一會兒,見它一動不動,慢慢靠近看了看,原來是一隻所大無比的老狼,這狼老的,身上的毛都掉光了,那白裡泛紅的肉皮上,也畫着圖案,圖案裡有房子有樹,那圖案跟我丟魂後去過的那地方差不多,奶奶說,那些孩子的魂魄,就在這畜生的肚子裡,它依靠孩子魂魄保着的一口氣不死。
奶奶隨後又進了左邊那個山洞,這個山洞也就人工開鑿出來的,比之前那兩個小了一號,空間不大,中間位置,只有一口紅漆棺材,所幸棺材上沒蓋兒。
奶奶走到棺材跟前往裡面一看,棺材底墊着被褥,被褥上面放着一個枕頭,從被褥的褶皺來看,有人在上面躺過,奶奶把那枕頭拿了出來,捏了捏很軟,枕頭裡面套的似乎是頭髮,用身上帶的針順着針腳把枕頭挑開一個縫一看,裡面是人的頭髮跟狼毛,奶奶聽說多這個,這是人跟畜仙締結契約的一種方法,這種契約一般都是人想到達不可告人的目的,跟一些心術不正的畜仙做的交易。應該就是那禿頂老頭兒跟那頭狼做的交易,他們村裡這些人,其實都是他們利用的工具,所謂的拜仙教,只是一個欺騙。
具體收了孩子魂魄,怎麼保持禿頂老頭兒壽命的,奶奶說不清楚,不過,要說那禿頂老頭兒活了二百多歲,可能有點兒多了,一百五六十歲肯定是有的,也屬於是一種間接的拿童子換命的方法,具體到底怎麼回事,奶奶也說不清楚,我更說不清楚。
整個突破口,就在那枕頭上,那枕頭就像一分合約,枕頭一燒合約失效,老頭兒自然就沒命了。
奶奶把中間山洞裡的蒲團一半兒放進了棺材裡,一半兒放在了那頭沒毛的狼身邊,她雖然沒能預料到洞裡具體有啥,不過他知道但凡邪物都怕火,只要用火一燒,啥都是乾乾淨淨,所有就提前帶着了煤油。
這時候,把煤油分別潑在棺材上跟那頭狼身上,一把火點着了。那棺材倒是好燒,全是木頭的,那頭狼不太好燒,直冒黑煙,怪味兒橫生,而且給火一燒,那狼居然顫巍巍站了起來,一搖一擺往洞外走,沒走一步身上就冒一縷煙,說來很奇觀,那些煙就是給它吸進肚子裡的孩子魂魄。
奶奶原本打算把枕頭一起燒到的,不過,她怕這麼一來驚動了村裡的人,要是給村裡這些人圍住,自己連一點兒仰仗都沒有了,枕頭可以拿來用來做要挾。
等奶奶走到洞口時,一看只有禿頂老頭兒幾個人,立刻明白了,只有這幾個老頭兒知道真相,他們也不敢驚動村裡人,要不然事情就會鬧大,到最後只能失去村民的信任。
奶奶見只有禿頂老頭兒幾個,也就沒啥顧慮,直接把枕頭給燒了,枕頭一燒,契約作廢,那些給狼吞進肚子裡的孩子魂魄,也就算是徹底自由了。
這段經歷,寫到這兒,並沒有結束。
下了山樑以後,我們沒有再走,在山樑下找個地方停了一宿,主要是怕遇上狼羣。
第二天一大早,還沒等啓程,山樑上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仔細一看,是那山裡人跟他媳婦兒,兩個人沒人揹着一個大包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奶奶見了就叫我們原地等等他們,等他們來到近前,奶奶一問,原來兩個人埋了孩子,打算走出大山另謀他路。山裡人還說,他們村裡人已經全都裝備離開村子了,因爲他們一夜之間,全都做了同樣一個夢,夢裡有個紅衣仙女從天而降,告訴他們,他們現在拜的是一個邪教,給人利用了,凡人成仙,哪兒有他人魂魄當供品的,天亮後速速離開,要不然將會大難臨頭,出山以後,務必行善積德,澈洗自己的罪孽。
奶奶聽完,問山裡人打算去哪兒,山裡人跟他媳婦兒一臉茫然,奶奶就說,不如跟我到我們村子去吧。山裡人兩口子頓時對奶奶千恩萬謝。
後記,山裡人夫婦跟着奶奶來到我們村子以後,奶奶給他們找了一間老房子,暫時住下了,不過,山裡人兩口子沒地,難以餬口,山裡人就跟着我父親學起了打鐵,那時候,父親打鐵的生意還不錯。
後來,山裡人說自己家有幾本醫術,雖然不是啥神奇醫術,不過可以在村裡開間藥鋪,山裡人自己呢,又買了一些當代的醫術自學。不過,我們村裡已經有了張敬安,山裡人的藥鋪很少有人光顧,山裡人就跟我父親借了點錢,離開了我們村子,定居到了我們北邊山裡一個村子,那個村子也算是山區,缺水,比我們這裡更加貧窮,不過山裡人自小在山裡長大,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至此,逢年過節,山裡人都要來我們家幾次,看望我奶奶,看往我父親,他一直稱我父親爲師傅,我管山裡人叫——哥。
我父親總誇山裡人聰明機靈,他是聰明機靈,但是有時候急功近利,居然挑戰癌症,給一個癌症患者用中藥治療,結果病沒治好,把人給治死了,當時,陪了人家一萬塊錢,那時候一萬塊錢也不得了,我父親給他墊出了一半兒,也就是五千,山裡人越發跟我們家親密無間。
這時候,山裡人已經又有了倆孩子,不過,全是閨女,再也生不下兒子。
幾年後,那什麼“法掄大法”盛行,這山裡人居然執迷不悟,又練上了這種邪法,還來我們家宣傳大法如何如何好,教人“真善忍”,能治病,還能成仙。
試想,我們家是幹啥的,奶奶就說他,上次的教訓你還沒醒過來呀。我父親呢,直接把他臭罵一頓,至此,我們跟山裡人的關係變冷,山裡人砸鍋賣鐵還了我們家的錢,我結婚那天他來了一次,之後再沒來往。
有些人,骨子裡就用那麼股子癡迷勁兒,啥叫迷信,迷信迷信,先迷後信。(迷,等於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