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爺這話,胡氏好像聽懂了,話音沒落,胡氏就有了反應,就見她張了張嘴,好像要喊叫,不過卻沒叫出聲兒,真像我太爺調弄她說的那樣兒,生前是個啞巴。緊跟着,胡氏也不再張嘴叫喚了,白森森的臉上一臉猙獰,身子向前一衝,氣急敗壞朝我太爺撲了過來。
就見我太爺居然一動沒動,把柺棍拄在身子右邊,雙手輕輕摁在柺棍上,靜靜看着撲來的胡氏,那神閒氣定的樣子,就像個看熱鬧的旁觀者似的。
再說胡氏,身子動作雖然僵硬,速度卻一點兒不慢,加上距離我太爺只有幾步遠,眨眼就衝到了我太爺跟前,不過我太爺還是沒動,一雙眼睛很平靜地看着她。
眼看着胡氏伸出來的手都要撓到我太爺身上了,就在這時候,胡氏的上半截身子突然間朝後一仰,像拉彎的樹幹似的,嘴裡的舌頭都伸了出來,活像個吊死鬼兒。
我太爺見狀,嘴角露出笑意,就見我奶奶不知道啥時候站在了胡氏身後,問我太爺,“爹,您沒事吧?”
我太爺沒說話,擡柺杖指了指胡氏。
胡氏這時候仍向後仰着腰,整個兒仰的像個月牙兒似的,一雙手拼命往脖子裡抓,尖尖的指甲把脖子裡的皮都抓破了。
就見一根拇指粗細的紅繩活釦兒,不知道啥時候勒在了胡氏的脖子裡,紅繩光滑結實,深深勒進了肉裡,無論胡氏雙手怎麼抓撓,拿紅繩一點辦法都沒有。
再看紅繩的另一頭兒,死死在我奶奶手裡攥着,我奶奶這時候快速朝後倒退幾步,雙手拽住紅繩猛然一拉,胡氏招架不住,身子向後一躺,“噗通”一聲,整個身子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
我太爺這時從身上掏出收魂瓶,幾步走到胡氏跟前,彎腰把收魂瓶瓶口摁在了胡氏眉心,嘴裡快速念動口訣,“啪啪啪,”口訣唸完,在瓶底連拍三下,嘴裡大喊一聲,“收!”
喊罷,就見胡氏渾身上下居然“得得得”哆嗦起來,整個兒抖動的幅度,就跟放躺在桌面上的鬧鐘似的,十分詭異。
見狀,我奶奶和我太爺錯愕地對視了一眼,我奶奶不解地問我太爺,“爹,這是咋回事兒?”
我太爺皺了皺眉,把收魂瓶口訣又唸了一遍,啪啪啪,再次在瓶底連拍三下,“收!”
我奶奶和我太爺再次驚愕地對視了一眼,就見胡氏的身子還是在不停抖動!
我太爺一咬牙,“拉好‘綁鬼繩’再挺一會兒!”交代了我奶奶一句,我太爺快速從身上掏出一根縫衣針,深深一針紮在拿着瓶子的手指頭上,血當即冒了出來,扔掉縫衣針,指血在瓶底一抹,再次念動口訣,啪啪啪,“收!”
喊聲落畢……下一秒,我奶奶和我太爺的眼睛珠子都瞪大了!
就見胡氏的身子還是抖個不停,這說明胡氏身體裡的惡鬼並沒有給收魂瓶收去,我太爺忍不住氣急敗壞罵了一句,“這他媽什麼鬼,這麼邪門!”
我太爺罵聲未落,胡氏竟用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翻身打起了滾兒。我奶奶這時正死死拉着紅繩,沒想到胡氏會突然發難,猝不及防,身子被胡氏帶的一趔趄,等她穩住身形以後,不得不可勁兒揪着紅繩踉踉蹌蹌跟在了胡氏後面。
胡氏一口氣滾出四五米遠,陡然間,我奶奶感覺手心兒一疼,紅繩居然在她手裡“出溜溜”打起了滑兒,抓都抓不住。
胡氏身子停了下來,不再抖動,也不再滾動,直挺挺像根木棍似的,緊接着,一點點兒詭異的打地上起身。我奶奶用盡全力想把她再拉躺在地上,不過任憑我奶奶使多大的勁兒,再也拉不動她,紅繩把手心都磨出血了。
眼看着胡氏就要從地上完全立起來,我太爺這時趕了上來,二話不說,掄起手裡柺棍照定胡氏就砸。
就聽“嘭”地一聲悶響,柺棍砸在了胡氏腰眼兒上,胡氏的身子頓時狠狠一哆嗦,“噗通”一聲又躺回了地上。
這時候,就見胡氏臉上的凶煞氣瞬間不見了,雙眼緊閉,整個人就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再動彈。
不過,還沒等我太爺和我奶奶鬆口氣,就見一條人影子一樣的玩意,悄無聲息從胡氏身體裡翻滾了出來,跟胡氏剛纔在地上翻滾的動作一模一樣。
我太爺和我奶奶都沒遇上過這種事,驚愕地對視一眼,再看地上的影子,翻了兩下以後,像張黑紙似的輕飄飄躺在了胡氏身邊,咋一看,就跟月光下的人影無異,而且這影子身體修長四肢粗壯,顯然是個男人的影子。
我太爺和我奶奶把影子上下一掃,同時抽了一口涼氣,因爲這影子,沒有頭!
我奶奶的頭皮頓時一麻,不過還沒等她弄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那影子騰一下從地上立了起來,我太爺這時大喊了一聲,“枝兒小心,這是無頭惡鬼!”
與此同時,我太爺掄起手裡的柺棍就砸,無頭惡鬼一閃身躲過柺杖,還沒等我太爺砸第二下,“忽”地一轉身,竟然朝我奶奶衝了過來,由於距離太近,驚的我奶奶連連倒退,手裡的紅繩鞭子似的朝無頭惡鬼抽了過去。
無頭惡鬼估計小覷了我奶奶,它沒能預料到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也能在倉促之下反擊,“呼”地一下,紅繩攔腰抽在了無頭惡鬼的身上,無頭惡鬼身子一震,直接翻到在地。
這時候,我太爺趕了上來,掄起柺杖照定無頭惡鬼就砸,無頭惡鬼從地上一翻身,又站了起來,我太爺似乎早就預料它會站起來,柺杖中途變招,變砸爲搗,柺杖頭“嘭”一下搗在了無頭惡鬼的小肚子上,無頭惡鬼失控地騰騰騰朝後倒退幾步,仰身翻到,我太爺緊走幾步又趕了上去。
我奶奶這時稍稍緩了一口氣,隨後從身上包袱裡抽出一根柳條,趕上去給我太爺助陣。
這無頭惡鬼其實沒啥大本事,別看我太爺已經年近八十,照樣能把它收拾的東倒西歪,這時候再加上我奶奶,無頭惡鬼只有跌倒爬起、爬起跌倒的份兒了。
也就沒多大會兒功夫,無頭惡鬼已經有點兒吃不住了,再次翻到以後,都沒敢起身,骨碌碌就地滾了出去,因爲滾動的速度極快,直接把我太爺和我奶奶甩開兩三米遠,沒等我奶奶和我太爺趕上去,一翻身從地上站起來,拔腿就朝村裡跑。
我奶奶見狀,擡腳就追,追了沒幾步,就聽身後我太爺喊了一聲,“別追了枝兒,咱今天帶的這些物件兒降不住它!”
我奶奶停下身子回頭看了我太爺一眼,“爲啥?”
“你還沒看出來嗎,咱這些物件兒除了能把它打翻,打在它身上根本就不疼不癢,打一下跟打一百下,一樣的!”
我奶奶泄氣地吁了口氣,其實我奶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只是她不願意承認,換句話說,就是不甘心。聽我太爺這麼一說,徹底放棄了追攆無頭惡鬼的念頭。
眼睜睜看着無頭惡鬼跑進村子以後,我奶奶這才收起柳條問我太爺,“爹,您剛纔說那是無頭惡鬼,這鬼到底是什麼來歷?”
我太爺的眼睛還在看着無頭惡鬼逃走的方向,他或許比我奶奶更不甘心,不過他經歷的事兒多了,心性當然要比我奶奶理智。我太爺不緊不慢的說道:“這種鬼,死前腔子裡憋了一口怨氣,怨氣還沒來得及吐出來,腦袋就給人砍了,而且是身首異處,想要對付這種鬼,其實也好辦,找到它的腦袋跟身子合葬,怨氣自然就消了。”
我奶奶苦笑了一下,“咱們都不知道它的身子在哪兒,又上哪兒給它找頭呢。”
聽我奶奶這麼問,我太爺蹙起眉頭想了想說,“我記得小日本讓咱村裡人背屍體那幾天,有一天晚上,小順回到家裡以後好像說過什麼。”
當時我太爺家的房子被日本人的飛機炸塌了,全家都在王草魚家裡住着,吃飯都在一起吃的。
我太爺這話無疑給我奶奶提了個醒兒,我奶奶眼睛頓時一亮,說道:“我想起來了,小順說過,政府軍的屍體裡面有兩個身穿軍官衣服的人,頭沒了,可能是給那些日本人砍下以後拿走了。”
我太爺點了點頭,似乎也想了起來,“對,他是這麼說的。”我太爺說着,回頭朝鎮石東北方看了一眼,雖然光線不好啥也沒看到,“這就是爲什麼那無頭惡鬼要來拔東北角這塊鎮石……當年天津八里臺那場陰兵,就是因爲你十一叔的鬼魂首先化煞,隨後沒幾天,他手下的那些兄弟們跟着就生了殺氣,這些還是我聽你蕭大伯說的,他那時回到八里臺給你十一叔收屍,卻發現十一的鬼魂已經化煞,不過他沒那道行收服化煞的鬼魂,最後連十一的屍體都沒收,蓋上點兒土,直接就地掩埋了……”
“那您當時在哪兒呢?”我奶奶問。
“我?”我太爺看了我奶奶一眼,眼神閃爍,好像在考慮着要不要跟我奶奶說……
(各位朋友,好像你們越來沒越動力了,投票人的越來越少了,昨天樂觀估計,今天能達到前十五,我熬夜打字到凌晨四點,爲的就是今天進入前十五名我好加更,結果,真的是被我樂觀估計了,也怪我命運不濟,要看要出頭的時候,它就出事兒,不過話說回來,像我們這種吃陰飯的,有幾個好命的。)
我朋友的父親去世了,後天下葬,也就是年三十下葬,能更新的話我儘量更新。唉,看到我朋友那失魂落魄、那哭腫的眼睛,我心裡也難過呀,頭上的天塌了,今後,他就要用肩膀獨自去扛起家裡的那片天了,除了在墳頭,“爸爸”這個稱呼,只在心裡,不在嘴上了……
唉,乾脆一起寫了吧,省得每天在章節後面裡磨磨唧唧。
我生病到醫院看病那幾天,家裡出現了經濟危機,看病的錢都沒了,最後看完病,都沒買藥的錢了,最後呢,沒辦法,讓羣裡的人幫我買藥吃,在這裡呢,我感謝每一位幫助過我的朋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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