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樓裡面吃過了,額娘吃了嘛?”榮壽微笑着問道,然後坐了過去,幸好自己額娘不像是載澄,遇到問題肯定要問個水落石出,自己額娘就不會了,不過私下肯定是要問自己一通的。
“額娘也吃過了。”瓜爾佳氏微笑說道。
母子三人坐在一起聊了幾句,載澄便拉着兩人去了恭親王府的後院裡面,讓人牽了兩匹馬過來,看着身邊的榮壽說道:“姐姐,這匹馬可好了,我特意給你選的,就是想送給姐姐。”
自己這弟弟從小就愛玩調皮,喜歡騎射也很正常,看着比自己高出太多的馬,無奈說道:“我不會騎馬啊。”
“可以讓人教你啊,在馬上馳騁的感覺真的很好,好似一切都是自由的。”載澄臉上帶着笑容說道。
“那謝謝載澄了。”榮壽微笑着說道,走到馬的身邊伸出小手撫摸了一下他的腦袋,這馬兒說不出的溫順之感,確實學會了騎馬,出門要方便的很好,可是自己這輩子能夠出宮多少次呢?
載澄一下躍到馬上,騎了幾圈,小小的人兒在馬上,卻有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
榮壽微笑看着載澄,臉上帶出了笑意說道:“不知不覺載澄已經長大了。”
看着載澄騎馬,騎出了一身汗,瓜爾佳氏便讓載澄去洗漱,然後拉着榮壽進了閨房之中,這閨房裡面四個護衛可就不敢進去了,他們也沒有要進去,因爲心裡清楚還有徐嬤嬤在呢。
榮壽自然知道自己額娘要問自己什麼,可是又顧忌徐嬤嬤在,無奈嘆口氣看着自己額娘說道:“嬤嬤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瓜爾佳氏倒是意外,自己女兒竟然能夠策反了慈禧身邊的人,微笑說道:“我看你之前還和白爾達家的公子下棋呢,宮中除夕宴也是他答對的你的題,今日又怎麼遇到了,跟我說沒關係,我可不信。”
“額娘,我纔多大啊,你想些什麼呢?”榮壽無奈說道。
“跟額娘還害羞了啊?”瓜爾佳氏無奈說道。
看來在不說自己額娘就真要誤會了,馬上義正言辭的說道:“額娘!你不要亂想,我們只是能夠聊得來的朋友而已。”
沒想到榮壽竟然會神色如此嚴肅的解釋,瓜爾佳氏微微一愣,點點頭說道:“那就好,你在宮中婚姻大事不在額娘手中,不過以慈禧對你的寵愛,斷然不會虧待你。”
是啊,她的婚姻註定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想起林義,心中一陣苦澀,說道:“額娘,我走的時候放在你這的那個鴿子還好嘛?”
瓜爾佳氏卻有些意外,這都四年過去了,自己女兒怎麼問起這個來了啊?莫不是喜歡上那個送鴿子的人了吧?有了這種想法之後,瓜爾佳氏心中閃過一抹恐慌,這怎麼可以?那是土匪窩裡面的人,而她是公主!
看着自己額娘臉上變化的神色,榮壽倒是有些不解了,微微拉住瓜爾佳氏的手,問道:“額娘,怎麼了?”
“榮壽,你老實說是不是喜歡那個送你鴿子的人?”瓜爾佳氏面色嚴肅的問道。
心裡面咯噔一下,自己額娘還真是敏感,也對,要不然她怎麼可能做的穩這恭親王福晉的位子呢?然而瞬間就收斂起了自己的情緒。
有些生氣的皺眉,說道:“額娘,你今天是怎麼了啊?一會說我喜歡白爾達溫嵐,一會又說我喜歡送鴿子的。”
看到自己女兒生氣了,瓜爾佳氏心中閃過一抹無奈,拍拍榮壽的手背說道:“額娘只是關心你,好了,不生氣,額娘不該亂猜測的。”
“額娘,你放心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可是我從八歲進宮之後就知道,我根本就沒有自由,既然心中清楚,我又怎麼會去喜歡一個人?”榮壽反問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註定了一生都身不由己的,然而喜歡上一個人確是無法剋制的。
不管發生什麼,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是開心的,因爲兩人在一起的甜蜜,可以自動讓人忘記很多痛苦的事情。
瓜爾佳氏聽着榮壽的話,心中一陣心疼,眼眶都有些紅了,說道:“額娘不中用,不能爲你謀劃完這一生。”
看着自己額娘紅了的眼眶,心中也不自覺的疼了起來,正所謂母子連心嘛,微微一笑說道:“額娘,你別爲我擔心,我自有我的分寸,不會讓自己難過。”
母子兩人說了幾句體己的話,便去前廳吃晚膳了,一家人依舊吃的歡樂,榮壽也沒有提明日回去的事情,想着明天再說吧,免得破壞這美好的氣氛。
晚膳過後,榮壽站起身說道:“阿瑪,女兒有些事情想問阿瑪,我們去書房談好嘛?”
“好啊。”恭親王說道。
榮壽站起身,也沒有阻止護衛跟進來,然而要進書房的時候,榮壽還是吩咐道:“你們在外面等着就可以了。”
衆人面面相覷,可是想想慈禧對榮壽的寵愛,而且那還是恭親王的書房,也不是隨隨便便能進的地方,還是乖乖的停下了腳步。
榮壽跟隨着恭親王進去,看着自己父親,表情有些凝重。
恭親王看着榮壽凝重的表情,也跟着嚴肅起來,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阿瑪,我想問您野狼寨的事情,是不是您做的?”榮壽表情凝重的看着恭親王問道,眼神緊緊盯着恭親王的眼睛,眼神之中不由得帶出了一抹希冀,希望這件事情不是自己阿瑪做的。
恭親王想了想好想是有這麼一件事情,可是又不太確定,問道:“就是那個當初綁走你的土匪?”
“不是野狼寨綁走我的,是另外一批土匪,您快告訴我,您是不是讓人殺了野狼寨的人?還讓人放火燒了野狼寨。”榮壽有些焦急的拉着恭親王的胳膊問道。
自己這個女兒一向沉穩,這點恭親王還是知道的,看着她情緒失控,表情也嚴肅起來說道:“身爲公主你怎麼還爲了土匪質問起我來了?你也別撒謊,真當我看不出你那點小心思嘛?你眼珠子轉一下我就知道你想什麼。”
榮壽咽口口水,神色有些慌張。
看到這樣的榮壽,恭親王更加不悅了,他剛剛不過試探一下自己女兒,沒想到她的女兒還真騙了自己,爲的就是給那羣土匪開脫,眉頭緊皺問道:“當初綁走你的就是野狼寨的土匪對不對?”
“阿瑪,你真的殺了整個寨子的人嘛?”榮壽近乎絕望的問道。
“那羣劫匪爲非作歹也不是一兩天了,全部殺了也是造福了那條路上來來往往的百姓,你竟然還敢跟我撒謊去包庇那些劫匪。”恭親王生氣的呵斥道。
說來,她還真不覺得野狼寨都是好人,那土匪頭子一刀砍死許嬤嬤的畫面還在腦中揮之不去呢,可是他們也是爲了生存,這世界上哪來絕對的好與壞,對與錯呢?雙手緊握問道:“阿瑪,所以你真的殺了他們?”
恭親王深呼吸一口氣說道:“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懶得和你計較了,確實是我讓人剿匪的,不讓你胡鬧所以纔沒告訴你。”
聽到這話,榮壽整個人都好似被抽空了,那是一種無止境的絕望,腳下一個踉蹌竟然直接坐在了地上。
看着面色慘白坐在地上的榮壽,眉頭更加緊皺了,蹲下身來將榮壽扶起來,說道:“芳茹,你是怎麼了?單獨找我來,就問這麼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榮壽扶着自己阿瑪起來,眼眶之中已經滿是眼淚了,聽着恭親王的話,榮壽嘴角滑過一抹苦笑說道:“怎麼會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看着榮壽這個樣子,恭親王眉頭緊皺說道:“芳茹,你不要太自甘墮落了,竟然跟土匪扯在一起,你現在是因爲他們死了,而傷心欲絕嘛?”
眼前這個人他是自己阿瑪啊,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去呢?緊緊拉着自己阿瑪的衣袖,勉強讓自己站穩,看着恭親王說道:“阿瑪,你覺得那個編修蔡壽祺爲什麼會彈劾你?”
恭親王聞言,心裡微微一驚,說道:“他倒是一直都沒跟我有什麼衝突,這才讓我不解呢,爲什麼啊?芳茹你知道什麼?”
“野狼寨當初並沒有死光,他們來報復了,阿瑪,是他們讓編修蔡壽祺彈劾你的 啊。”榮壽緊緊的拉住恭親王的手說道,眼淚刷刷的流下來。
而恭親王則是出了一身冷汗,說道:“芳茹,你怎麼會知道的?”
“因爲昨日他們來殺我了,得知事情不是我做的,而是阿瑪你做的,就放過我了。”榮壽眼神空洞的說道。
恭親王心中更是大駭,竟然能夠把手伸進了大臣的家中,而且還能悄無聲息的潛入到自己女兒的閨房中,眉頭緊皺說道:“不可能,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的土匪罷了,更何況就算有幾個僥倖活着,又能成什麼氣候呢?”
話已至此,她還能說什麼,一邊哭一邊說道:“阿瑪,你要保重。”
恭親王聞言,表情也深沉起來,臉色黑的能滴出水來,看着榮壽說道;“芳茹,你是不是知道他們在哪?告訴阿瑪,阿瑪讓人劫了他們去。”
榮壽雙手緊握,看着恭親王說道:“我不知道,是他們闖入到我閨房之中的,來質問我爲什麼這麼做的,還好給了我解釋的機會,不然您現在就看不到女兒了,阿瑪,你要處處小心。”
“那你告訴阿瑪,他們長什麼樣子。”恭親王眉頭深鎖說道,明處的人不怕,可是暗處的就不得不讓人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