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守夜,你去休息吧。”喜鵲坐在門口邊說道。
王大妞臉上閃過一抹狠厲,然而隨即臉上帶出了一抹天真無害的笑,坐在喜鵲身邊說道:“喜鵲姐姐,我來幫你吧,你躺牀上休息一會去吧。”
“不用!你去休息吧,我來守夜就好。”喜鵲一口拒絕,對於王大妞的提議,喜鵲是一點都沒動心。
王大妞拉住喜鵲的胳膊,靠在喜鵲的肩膀上說道:“那我陪喜鵲姐姐一起吧。”
“你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喜鵲抽出了自己的胳膊,不是太喜歡別人刻意的靠近,看向身邊的王大妞,嘴角微微上揚問道:“翠翠?你是怎麼被賣到宮裡面的啊?你那天的缸是誰弄破的啊?”
王大妞倒是沒想到喜鵲會問這些問題,心中閃過一抹不耐煩,說道:“喜鵲姐姐,我是自己賣身的,那個缸我也不知道是誰弄破的,他們都欺負我,那麼多人,卻讓我一個人打水。”
其實那水缸就是她不想打水,一起之下將水缸給故意打破的,然後就乾脆不打水,準備挨一頓鞭子好了,被敢出宮也挺好的,卻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了榮壽。
“你這丫頭不會是不想打水,自己把水缸弄破了吧?”喜鵲狐疑的看着王大妞說道,心中卻是不太相信,因爲在這宮裡面還是處處小心好,守夜這種事情,怎麼可以給新來的人呢?
王大妞心中一驚,然而還是讓自己平靜下來,看向喜鵲說道:“怎麼會?那個嬤嬤那麼兇,我哪裡敢故意打破水缸,我寧願打水也不敢打破水缸的啊。”
喜鵲沒有在說話,心中卻有了揣測,這水缸不可能自己破的,別人弄破的,那就說明這個翠翠不夠圓滑,得罪了人,如果是她打破的,那就是不想幹活打破,或者不小心打破,然後看大公主過來,就博同情了。
“喜鵲姐姐,您不相信我嗎?”王大妞眨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問道,然而臉上那道鞭痕實在太猙獰,完全沒有一點可憐的樣子。
喜鵲微微搖頭淺笑說道:“沒有,以後好好的在這幹活就好了,大公主不會虧待你的。”
“恩,我知道。”王大妞面上帶着笑容說道,然後低下頭去,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恨意,伺候她嘛?做夢!一有機會,我一定要殺了她!
第二日一早,榮壽早早的起牀,然後洗漱一番,穿的依舊很素雅,然後就去了正殿裡面。
“老奴見過大公主,皇太后還睡着呢,大公主也沒必要整天都來這,有小的伺候,足夠了。”安德海一臉笑意的擋在榮壽麪前。
這個老閹人,心中不喜,就直接表現出來,這是慈禧的地方,自己表現的越是藏不住事就越是讓人放心,看着眼前的人,口氣很不好的說道:“公公這是在怨恨我搶了你的活嘛?”
安德海的臉色依舊不變,還是那一副賤笑樣,看着眼前的榮壽說道:“大公主,您這說的是哪裡話,老奴是覺得公主整天這麼早就起牀,太辛苦了,您堂堂公主,怎麼可以和我們這些奴才起牀的時間一樣呢?”
“我喜歡給皇太后梳頭,皇太后也喜歡我梳的頭,而且我也喜歡早起,你要是沒事幹,就去把核桃給剝了吧,這核桃養人,讓皇太后閒來吃吃也好。”榮壽給了安德海一個白眼,不喜歡就表現的很是明顯。
安德海臉都氣綠了,看着榮壽說道:“大公主,老奴可是皇太后身邊人。”
“恩,皇太后如此疼愛你,你難道不應該去給皇太后剝核桃嘛?”榮壽反問道。
“公公,皇太后醒來了。”裡面出來小宮女,小聲說道。
榮壽看了安德海一眼,說道:“公公去剝核桃吧,皇太后這有我就夠了。”
榮壽說完直接就走了進去,臉上帶着一抹怒氣,然後在丫鬟們的幫助下,開始去給慈禧洗漱,然後給慈禧梳頭。
“你這是怎麼了?”慈禧一邊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一邊問道。
慈禧是誰,那是成精的人,察言觀色對她來說就是順便的事情,榮壽一進來她就察覺到了,一直忙洗漱,沒時間問,就趁着現在梳頭的時候弄了。
榮壽一邊梳頭一邊頗爲委屈的說道:“榮壽每天給您來梳頭,是因爲我喜歡您頭髮從手指中穿梭過去的感覺,很柔順,可是那個安德海竟然諷刺我是奴才,他把我的孝順當成了是下賤的事情。”
“好了,不氣了,這個安德海平時挺懂事,怎麼就惹你生氣了呢。”慈禧語氣很溫和的說道。
“恩,我也懶得和他計較,要不是今天他諷刺的太嚴重,我也不會和他計較。”榮壽回答道,臉色算是緩和了一點,可是看起來也還是餘怒未消的樣子,給慈禧梳頭。
慈禧看着榮壽這喜怒哀樂都寫在了臉上,孩子就是孩子啊,無奈嘆口氣說道:“那安德海呢?今天早起也不見他了。”
“我讓他去剝核桃了,那個討厭的傢伙竟然還敢和我頂嘴,說什麼他是您身邊的人,一副狐假虎威的樣子,着實討厭。”榮壽嘟嘴說道,還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然後頭髮給梳好了。
慈禧轉頭看着榮壽,這丫頭也會生氣,看來這安德海是真的惹到這個老實巴交的人了,伸手摸了摸榮壽的小臉說道:“不氣了,爲了這樣的人生氣不值得,咱們去用早膳了。”
榮壽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扶着慈禧走了出去,而同治已經在等着兩人了,看着人出來,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兒臣參見皇額娘,皇額娘吉祥。”然後看向了榮壽微微頷首說道:“大公主。”
“皇上吉祥。”榮壽微微側身說道,眉宇之間還是有那麼一點怒氣的。
平時的榮壽就跟個呆子似得,沒啥表情,現在有了那麼一丁點表情,就誰都能注意起來了,皇上不解的看着大公主問道:“大公主似乎看起來有些不開心啊。”
“有嘛?”榮壽摸摸自己的臉,眨眼反問道。
面對一個活靈活現,沒那麼呆的榮壽,皇上還是很喜歡的,點頭說道:“恩,你剛剛明明看起來就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還不是那個安德海,一直把我的孝心都當成了是下賤的事情,簡直可惡,平時冷嘲熱諷的我不理他就是了,今天竟然敢直接把我比成奴才。”榮壽嘟嘴說道,擺擺手說道:“好啦,不說這事了,說起來就生氣,我們吃東西吧。”
“這老奴才還有沒有尊卑了?連大公主都敢欺負。”同治皇帝不滿的說道,然後看向慈禧說道:“皇額娘您怎麼任由他欺負大公主呢。”
慈禧無奈挑眉坐下來說道:“那個奴才惹誰不好,偏偏惹你這麼一個倔脾氣的丫頭。”看向身邊的榮壽說道:“你說,你想怎麼罰他啊?”
“這樣的刁奴就該打板子。”同治皇帝說道,也不等慈禧說什麼,直接大聲說道:“來人,把安德海那個刁奴拖出去打三十大板,不知死活的,竟然欺負到大公主頭上來了。”
慈禧臉上閃過一抹不喜,然而也不可能爲了一個奴才就讓皇上撤回他的話,畢竟那也是一國之君,而且這事情還涉及到榮壽,那怎麼說也是恭親王的女兒,在宮中受了欺負,她不幫忙出頭,恭親王那又是麻煩,說道:“恩,聽皇上的,打他三十大板。”
下完命令之後,看向了榮壽說道:“現在不生氣了吧?”
榮壽給慈禧夾菜,臉上出現一抹笑意,搖頭說道:“不氣了。”
此時的安德海正在那坐着呢,罵罵咧咧的說道:“當她是個什麼東西,竟然也敢命令我,自個作賤自個,非要當個梳頭的丫頭。”
而他的對面坐着兩個小太監,在那剝核桃,一個小太監擡起頭來說道:“安公公,您何必跟一個寄在宮中的養女計較呢?”
“哼,咱家今個還就計較上了,你們麻溜的剝,我一會還要拿着核桃到皇太后那去呢,敢領命我,也不看看她有幾斤幾兩。”安德海滿是張狂的開口說道,已經在想着如何在慈禧那說些讒言了。
然而這話完了沒一會,就有兩個太監進來了,架起安德海就往外走。
“誰給你們的膽子?”安德海那尖細的嗓子吼起來,讓人的耳膜都覺得一陣刺痛。
其中一個太監,一邊架着安德海一邊說道:“這是皇太后和皇上的命令,公公您怎麼可以對大公主不敬呢?這下皇太后是真的生氣了,我們也不敢偷懶,這主子怪下來,也不是我們能夠擔當的起的。”
“對啊,所以就只能委屈公公了,公公以後還是別惹大公主了,大公主可是現在最赤手可熱的人,有皇太后疼着,還是恭親王的女兒,你怎麼也能惹呢?”另外一個小太監說道。
安德海氣的臉都綠了,他是怎麼都沒想到那個老實巴交的榮壽也會到慈禧面前告狀,偏偏還讓皇上和皇太后都下了旨,不過是一個住在宮裡的人質,恭親王一倒,你還 算什麼?眼神裡面閃過了一抹狠厲。
身爲皇太后身邊的人,她當然是懂皇太后怎麼想的,而且當初這個提議,還是他提出來的,所以對榮壽就少了那抹一點恭敬,這就釀成了今日這頓板子,看來這個榮壽也不是表面那麼老實巴交的,心眼多着呢。
雖然板子是打了,可是打的畢竟是皇太后身邊的人,打板子的人下手還是輕了一點,可是安德海還是哭喊的厲害,好似有多嚴重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