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爾達溫嵐無奈嘆口氣說道:“知道了。”說完便翻身下牀。
“那個主子,您先睡覺吧,公主現在也睡覺呢,您明日再問嘛。”孫蕭馬上說道。
確實現在去也是白去,擺擺手,示意孫蕭退下,然後躺下來,睡覺,他都不記得多長時間沒睡覺了。
榮壽一早醒來,出門,就看到對面屋頂坐着個人,知道這是故意讓她看到的,不然她肯定看不到。
這人一身白衣透着一股與世隔絕,不爭不搶的感覺,然而臉上卻帶着一種讓人親近的笑意,這人不是白爾達溫嵐是誰?
他們應該許久沒聯繫了,如今來是有什麼事情嘛?說道:“你打算一直坐在屋頂上嘛?要打算一直坐着,就別讓我發現你啊。”
白爾達溫嵐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然後直接飛身下了屋頂,笑道:“芳茹,許久不見。”
在正常不過的朋友間打招呼,而他溫和的笑意總是透露着一種親切感,微微點頭問道:“許久不見,你今日來是有事嘛?”
“你要進宮?爲什麼?”白爾達溫嵐看着榮壽問道。
“慈禧說不想讓我一個人在這府中,進宮了能和她做個伴,而我沒有拒絕的權利,我們的榮辱全在她的喜好中,不是嘛?”榮壽反問道。
白爾達溫嵐微微皺眉,然後說道:“你若是不願意,可以不去的,我可以幫你,你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
心中微微一動,她又何嘗不想念自由,然而她卻絕不能跟着白爾達溫嵐走,笑着說道:“你這一大早的來,就是誘拐我和你私奔的?你知道的,這不可能。”
“私奔?”白爾達溫嵐有些好笑的問道,似乎剛剛的話理解起來也好像確實是要私奔的意思,笑道:“入了宮,你就不能在這麼自由自在的出來了。”
榮壽有些好笑的說道:“我又不是再一次去當人質的,我想出來了,請個旨還是能出來的。”
白爾達溫嵐無奈嘆口氣說道:“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那就不要搭理就好了,這些日子你不是做的很好嘛?”榮壽笑着問道。
“究竟是誰不搭理誰?”白爾達溫嵐滿是無奈的問道。
這個問題榮壽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當然也知道白爾達溫嵐問出來不是要自己的回答,徑直向大堂走去,說道:“我去用膳了。”
“我也沒吃。”白爾達溫嵐回答道,在榮壽這他倒也不拘謹,直接跟在了榮壽的身邊。
榮壽倒也任由白爾達溫嵐了,反正白爾達溫嵐要做什麼,不做什麼,都不是她能夠左右的,反正自己這院子中近身伺候的人,有誰不認識白爾達溫嵐的?她還真不需要保密什麼,反正她身邊的人也不會說出去。
端正的坐下來,看着對面一同坐下來的白爾達溫嵐,保持了沉默,吃東西。
因爲不知道白爾達溫嵐來,所以只准備了她一個人的碗筷,現在白爾達溫嵐根本就沒有碗筷,就算坐下來了,他也沒法吃啊,總不能用手抓着吃吧?
白爾達溫嵐看着一人吃飯完全不理他的榮壽,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容,說道:“芳茹,你這是要讓我看着你吃嘛?哪有這樣的待客之道?”
“不請自來的一般不算客。”榮壽回答道,然後繼續吃自己的,完全將白爾達溫嵐當透明人。
然而這人好像不是說忽略就忽略的,總感覺白爾達溫嵐盯着他看,而且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神裡面又滿是戲虐,好似看她吃東西是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
實在受不了這種眼神,便說道:“喜鵲,添副碗筷。”
“是。”喜鵲開心的說道,這白爾達公子可算過來了,自己家公主的心情應該能好點了,開開心心的下去拿碗筷了。
拿了碗筷,白爾達溫嵐也沒有吃的意思,依舊是看着榮壽。
“你還想怎麼樣啊?都給你碗筷了,你還盯着我幹嘛?”榮壽問道,被他盯着看的滋味真的是不好受啊。
白爾達溫嵐笑着說道:“你也沒讓我吃東西啊。”
“那你現在吃東西吧。”榮壽無奈的回答道,完全就是一副妥協的口吻,對於白爾達溫嵐她完全就不知道怎麼應付。
白爾達溫嵐這才慢條斯理的吃起東西來。
榮壽感覺差不多飽了,便放下了碗筷,看着對面的白爾達溫嵐還在吃,他吃東西的時候有一種格外優雅的感覺,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養的。
“被我迷住了?”白爾達溫嵐笑着問道。
榮壽看向一邊,不回答白爾達溫嵐的問題,站起身向外走去。
白爾達溫嵐倒也不急,慢條斯理的吃完之後,才站起身來,向外走去,看着院子裡面喝茶的榮壽,直接坐到榮壽的對面,笑道:“討杯茶喝,可以嘛?”
無奈給白爾達溫嵐倒了一杯茶。
喝口茶,然後看着對面的榮壽,有些日子不見,她好像沉默了不少,明明之前的性子都活潑了些,話也多還會開玩笑,如今又把自己關起來了,無奈說道:“還真不能放你自己一個人。”
榮壽有些不解的看着白爾達溫嵐問道:“什麼意思?”
“說你變得沉默了,也憔悴了。”白爾達溫嵐看着榮壽無奈說道。
“直接說醜了就可以了嘛,還憔悴了。”榮壽笑着反問道。
白爾達溫嵐被榮壽的話給逗笑,說道:“沒有女孩子不喜歡漂亮的啊,你怎麼就成了個另類,也不擦脂抹粉,穿的也是素的可以,完全沒有一點女孩子應該有的活力。”
“我已經不是女孩子了,我成過親,而且不過是一個寡婦而已,沒有心情打扮得妖妖冶冶的,給人家落話柄。”榮壽回答道,提醒着白爾達溫嵐她可不是什麼未出閣的姑娘,有些心思還是斷吧。
她倒是不忘記時時刻刻提醒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自己寡婦的,看向了別處說道:“進宮之後,在想聚在一起就難了,不如趁着這個時候,一起約在清心茶樓?”
“我們還能聚齊嘛?”榮壽有些傷感的問道,從載澄和他鬧掰那一刻就聚不齊了,更別說此時富察志瑞也不再了。
心中微微抽痛,確實聚不齊了,然而確是習慣性的溫和笑着,說道:“那你進宮了,也總該和凌美說一聲吧?”
確實應該說一聲,她也很久沒見阿穆魯凌美了,便說道:“應該說一聲,就約在清心茶樓吧,不知道她能不能有空出來。”
“我會安排的,明日吧,反正你後天才進宮。”白爾達溫嵐笑着說道。
榮壽微微點頭,表示可以。
“這麼幹坐着也無聊,許久沒有一起下棋了,不如來一盤?”白爾達溫嵐看着榮壽問道。
她確實很久沒和人對弈了,總是一個人在那左手拿白棋,右手拿黑棋,自己和自己對弈着,如今白爾達溫嵐提起,反正閒着無聊,不如就下一盤?不行!她和白爾達溫嵐應該疏遠些的。
看榮壽猶豫,喜鵲便在一邊幫腔道:“是啊,公主您一般都是這個時間下棋的啊,今日有白爾達公子在,您就不用自己和自己下棋了啊,奴婢去拿棋盤來。”
“喜鵲。”榮壽喚道,阻止了喜鵲的動作,說道:“我不想下棋。”
喜鵲微微一愣,這公主是怎麼想的啊?
白爾達溫嵐苦澀一笑,看向榮壽問道:“是不想下棋,還是不想和我下棋?”
榮壽不想說的太直白,便說道:“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都離開吧。”
“是。”喜鵲乖乖回答道,怕惹榮壽不高興,便離開了。
大武小武聽到榮壽的話,也離開了。
一時間整個院子裡面就只有白爾達溫嵐和榮壽靜坐着了。
白爾達溫嵐無奈一笑,這榮壽分明是在隱晦的告訴他,他可以離開了,無奈一笑說道:“芳茹,你我之間就一定要變的生分了纔可以嘛?我做錯了什麼?讓你這般討厭我?”
心中猛地一震,垂眸看向手中茶杯,保持了沉默,因爲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着沉默的榮壽,白爾達溫嵐再次問道:“我的喜歡就讓你如此厭惡嘛?”
這樣的問話,讓她想起了昨日她也是這樣問載澄的,她就那麼讓載澄討厭嘛?那種感覺真的很痛很痛,那是因爲她做錯了,所以痛也算是活該。
那白爾達溫嵐又做錯了什麼呢?爲什麼要痛苦呢?就因爲喜歡了自己嘛?說道:“對你來說,喜歡上我,就是錯的。”
白爾達溫嵐苦澀一笑,看向別處說道:“是啊,這個錯誤讓我這輩子都活在痛苦中了,喜歡上的時候怎麼就沒覺得你無情呢?”
“如今知道也不晚啊。”榮壽回答道。
“晚了,已經很晚了。”白爾達溫嵐回答道,看向榮壽說道:“要怎麼樣,你才 能讓我好過一點呢?”
榮壽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便反問道:“要怎麼樣,你才能好過一點呢?”
“你不討厭我,不要將我拒之千里。”白爾達溫嵐回答道。
“我從來都不曾討厭過你啊。”榮壽回答道,她確實不曾討厭過白爾達溫嵐,而且白爾達溫嵐這樣的人,也很難讓人去討厭。
不討厭嘛?問道:“既然不討厭,爲什麼不想看見我?如今下棋都不想和我一起?”
“沒有,只是不想下棋而已。”榮壽有些心虛的回答道,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這樣的白爾達溫嵐。
當然能夠看的出榮壽的心虛,然而她肯撒謊那也證明她是在乎的,說道:“那麼說一件你想幹的事情,我陪你。”
“我就想這麼安靜的坐着。”榮壽回答到。
“那我就陪你安靜的坐着。”白爾達溫嵐笑道。
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誰都不再說話,時間好像一瞬間凝結,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坐在院子中,微風吹過,帶起髮絲和衣角。
看向身邊的榮壽,只能夠看到她的側臉,她低垂的眸之中好像在想着什麼,然而他此時卻不能問,就只能這麼安靜的看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