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壽在旁邊看的滿頭黑線,這個阿穆魯凌美就能四處惹麻煩,事情是什麼樣的都還沒弄清楚呢,就開始多管閒事了,她能假裝不認識這人嘛?
“幸好這位小姐出來給我們作證了,你這店就是黑店。”其中一個男子說道,他身穿布衣,看上去是個書生,早因爲爭吵而弄的面紅耳赤了。
“就是,你這黑店,還動手打人。”另外一個男子也說道,他的動作比較粗魯,不像是書生,穿的也是普通百姓的衣服。
黑店的老闆看了一眼阿穆魯凌美的穿着,應該是大戶人家裡面的太太,在看看跟着一起來的榮壽,這布料他都認不出是什麼來了,然而應該是比這位小姐穿的要珍貴,這兩人不簡單!
可是兩個富家小姐怎麼會大半夜的在路上亂逛呢?不管怎麼樣,這樣的人還是不要輕易得罪,便說道:“這位小姐,是他們將髒東西放進了我的飯菜裡面,然後硬說是我們店的飯菜有問題,小姐既然要站出來主持公道,那就請小姐公正些。”
“我這小店在這條街上也開了兩三年了,一直生意興隆,還沒出過什麼問題呢,怎麼偏偏他們吃出了問題呢?我這也是爲了養家餬口,而且這麼多夥計也等着領工錢呢,哪裡就能這麼算了呢?”小店老闆說的悽悽慘慘的。
阿穆魯凌美這人啊,同情心很旺盛,起初覺得這邊對,也不過是因爲他們人少,還是平民,所以下意識的就會去幫比較弱的一方,如今聽來這飯店的老闆好像也挺可憐的,一時間就沒了主意,結巴道:“這個,這個……”
結巴了半天,然後靈機一動看向了榮壽,笑着說道:“你說他們誰錯誰對啊?”
榮壽感覺有一種被拉下水的感覺,上前來,看向了阿穆魯凌美說道:“出來是散心的,可不是管糟心事的,直接報官就好了,哪裡那麼多事。”
“如今官府腐敗,哪裡會管我們這些事情?”那個布衣男子問道。
阿穆魯凌美伸手拉住榮壽,小聲說道:“你最好啦,就應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啊,而且你的身份來說,你完全可以管啊,一般官員見了你……”
榮壽直接捂住了阿穆魯凌美的嘴巴子,她是想將自己身份暴露出來嘛?
然後看向兩撥人問道:“你一直都說飯菜裡面有了髒東西,那這髒東西到底是什麼呢?蒼蠅?蟲子?好像都不是這個時節出來活動的吧?”
“是頭髮。”一個年紀稍小的少年說道,他也是和另外兩人一起吃飯的。
頭髮?這東西倒是難斷定啊,笑道:“不過是這點小事,哪裡值得大打出手,這頭髮可能是廚子做飯時不小心掉進去的,也可能是你們吃飯的時候掉進去的,然而大家都沒察覺到所以都覺得是彼此的錯罷了。”
“這……那該如何?”掌櫃的看着榮壽問道。
“讓你不收這錢呢,你覺得委屈,讓你們出這錢呢,你們也覺得委屈,這樣吧,這錢我來出就是了。”榮壽說道,然後從阿穆魯凌美身上拿出錢袋,拿出一錠銀子,丟給了掌櫃的。
掌櫃的這下犯難了,說道:“小姐,這可使不得,本來也不關兩位的事。”
“是啊,我們也不是差飯錢,是那飯裡面確實有頭髮,不乾淨!”那布衣男子說道,看向了榮壽,想透過面紗看清榮壽的面容,可是卻看不清,只能看到那充滿威嚴的眉眼而已。
榮壽伸手拉住了阿穆魯凌美的胳膊,說道:“走了。”
“就這樣?”阿穆魯凌美問道。
“要不然怎麼樣?這本來就不是能分出對錯的事情,不過是一場意外罷了,走吧。”榮壽說道,然後將錢袋子還給了阿穆魯凌美。
阿穆魯凌美有些發呆的看着手中的錢袋子。
掌櫃的看着手中的銀子說道:“那個小姐,這個還有富餘呢,我給您碎銀。”
“不必了。”榮壽說道,然後向外走去,也不拉那個力大如牛的阿穆魯凌美了。
人羣倒是自動的劃開了一條道路,讓榮壽離開。
阿穆魯凌美見是這種情況,便看着兩撥人說道:“那個,你們別吵了,多大點事情,不就是一不小心落了跟頭髮嘛,就這樣了。”
然後追這榮壽跑去,說道:“等我,等等我!”
人羣見沒熱鬧可看,便也散去了,可是卻有不少人跟了上來,剛剛的那三個男子也跟了上來,布衣男子雙手抱拳鞠躬行禮,說道:“小姐,在下李安,卻的並非是錢,只是那飯菜之中確是有頭髮,那錢我會還給您的。”
“就是,我們又不是缺錢故意吃霸王餐的。”那位稍顯粗狂的男子說道。
榮壽微笑搖頭說道:“大丈夫胸懷天下,怎麼可以將時間浪費在一根頭髮上?就算那頭髮是本來就有的,那又如何?廚子每日做了太多飯菜了,偶爾有個疏忽也是正常,又何必抓着不放?”
“我們也沒抓着他不放,是他們先說我們是想吃霸王餐的,我們才生氣不給錢的。”那個少年說道。
“喂!你們也別太過分了啊,這事情本來就說不清楚誰對誰錯,能不能別跟着我們問個沒完啊?”阿穆魯凌美說道,他倒是有些不耐煩了,因爲榮壽一會肯定又會說她多管閒事了。
李安笑着鞠躬說道:“是在下魯莽了,並無冒犯之意,小姐說的不錯,不該將時間浪費在一根頭髮上。”
榮壽只是微微點頭,便越過這三人,之前向前走了。
阿穆魯凌美跟上榮壽的步伐,委屈的看着榮壽說道:“芳茹,你生氣了嘛?我也沒想到事情是那樣的,只覺得是那店家欺負人了。”
“你呀,總是不知道事情就憑着感覺去管,遲早是弄的兩頭不是人。”榮壽無奈伸手敲了阿穆魯凌美的腦袋一下,然後繼續向前走着。
兩人繼續向前走着,阿穆魯凌美看到了一個買木雕的攤位,拉着榮壽直接跑過去了,笑着問道:“你這什麼都能雕嘛?”
“能,只要小姐給出圖案,我就能給您雕刻出來。”小販看着阿穆魯凌美笑着說道。
阿穆魯凌美開心的笑着,然後拉着榮壽的胳膊說道:“將我們兩個刻出來。”
“小姐這可就爲難我了,兩位小姐都帶着面紗,這如何刻?”小販苦笑着說道。
那面紗是肯定不能揭開的了,便看向了身邊的榮壽,問道:“刻什麼呢?”
榮壽想了想,便說道:“我也沒什麼想刻的啊,你會刻什麼啊?”
“什麼都能刻,花草樹木、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裡遊的、印章、還有人,當然是給我看到臉的人。”小販笑着說道。
“印章?”榮壽看着小販問道。
小販點頭說道:“恩,就是小木頭上面刻了名字,然後沾點墨汁,然後在紙上印下去,就能看到名字了,很好玩的。”
“芳茹。”榮壽報上了自己的小名,她倒是不怕有人通過芳茹想到榮壽身上去,因爲知道她芳名的人太少了,所以她根本不必在這種市井裡面隱藏名字。
這個時候傳來了阿穆魯凌美的聲音:“站住!小偷!”
榮壽微微差異,向旁邊看去,才發現凌美早已經跑出去幾步遠了,眉頭微皺說道:“喂!你別亂跑。”
然而阿穆魯凌美根本不管其他,直接追了過去,滿腔怒火,竟然有人敢偷她的東西!簡直是不知死活。
榮壽眉頭微皺,大概是剛剛的行爲漏財了,纔會發生這種事情,這個凌美也真是,幹事總是這麼衝動,還沒頭沒腦的,無奈,只好提步跟了上去。
她畢竟還是嬌生慣養長大的,雖然她後來騎馬遛馬,也算是個體力活了,可是追了一段路,雖然沒覺得累的跑不動,可是卻看不到阿穆魯凌美的身影了,這個傢伙跑哪裡去了呢?
“大武、小武,你們兩個快去看看她。”榮壽站在原地,有些喘的說道。
這個時候大武和小武也現身了,看着榮壽說道:“公主別急,小武留下來,我向前追去看看。”
榮壽微微點頭,站在了原地,平緩着呼吸,可是卻有些不放心阿穆魯凌美。
果然沒一會,就看到大武回來了,說道:“公主,不知道他們跑到哪裡去了,前面沒有人。”
“好了,你們兩個快去找,我一個人也沒事。”榮壽皺眉說道。
小武看向榮壽說道:“主子,我還是留下來保護您吧。”
“不用,我在這等你們兩個,快去再找。”榮壽皺眉說道。
也知道榮壽是說一不二的,無奈之下,兩人只好都跑去找了。
焦急的等在原地,眉頭微微皺起,忽然間感覺脖頸一疼,然後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聽到了吵鬧的聲音,便睜開了眼睛,四周黑漆漆的,感覺嘴巴里面還塞了東西,好難受,而且手腳感覺都被綁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這是求饒的聲音?榮壽皺眉想着。
然後就看到了光亮,接着是一張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臉,是白爾達溫嵐?不過他現在的臉色冷的好嚇人,跟要吃人似得。
將榮壽口中的抹布拿出來,然後將繩子解開,問道:“有沒有傷到哪裡?”
“脖子疼。”榮壽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隨後想到她就是感覺到了脖子疼之後,就不省人事了,隨後在醒來,就是被人綁住了手腳,嘴裡面還被塞了抹布,這種情況下,她也想到了事情的糟糕性。
“姑奶奶饒命啊,姑奶奶饒命。”兩個男人跪在地上哭泣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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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壽看過去,這兩個男人她完全不認識,可是細細想來,剛剛在街上好像還看到過,問道:“他們是誰?”
“人販子,專門給風月場所提供女子。”白爾達溫嵐聲音平靜的說道,看向身邊的榮壽,略帶責備的說道:“這街上最是混亂,你怎麼可以只帶着兩個人就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