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中那五味雜陳的感覺給壓下去,然後說道:“你也來取笑我?”
“他說的可是大實話。”榮壽笑着說道。
阿穆魯凌美的小臉不禁紅了起來,趕緊轉移話題,說道:“許久都沒有聚在一起了,今天我可終於有機會出來了。”
看着她這副被關壞的樣子,再想想他們的情況,確實許久未見了,久到在見面竟然都忘記了曾經是因爲什麼而分散開來,不在說話的,好像是那天富察志瑞發了脾氣,好像是玉佩的事情,又好像是載澄做的太過。
“是啊,許久沒見面了。”榮壽忍不住感嘆道。
阿穆魯凌美也有些失落,垂頭喪氣的說道:“恩,恐怕以後見面就更不容易了,我馬上就要及笄了,上門提親的人是絡繹不絕,真不知道哪天爺爺就將我許配出去了,而且我阿瑪也回來了,他們好像就是趁這個時間要把我嫁出去。”
能夠聽的出來阿穆魯凌美的失落和無奈,她應該是不想嫁的吧,可是女子到了年紀就不得不嫁了,總不能成了老姑娘被人笑吧?
曾經她還想讓凌美嫁給載澄的,可如今看來是全然不可能了,寬慰道:“往好處想,成親之後你爺爺就不會逼你學你不喜歡的東西了啊,遇上一個通情達理的人,可以叫上他一同出來的玩啊。”
阿穆魯凌美勉強笑笑,兩年了吧,心中還是放不下,可是卻也淡了很多,她沒想過在反抗,而是選擇了認命,笑着說道:“哎……聽天由命吧。”
曾經的她可是活力四射的,就不聽她唉聲嘆氣的,如今倒也唉聲嘆氣來了,笑着說道:“這樣可不像你。”
阿穆魯凌美哀怨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阿穆魯凌雄,然後嘆口氣,撒嬌似得摟住了榮壽的胳膊,將腦袋靠在榮壽的肩膀上,然後像是發現什麼驚奇的事情似得,又站直看着榮壽說道:“榮壽,你長高了啊。”
她可能就屬於那種長的慢的吧,如今她的身高竟然和凌美一般高了,無奈笑着說道:“以我的年紀來說長高很奇怪嘛?”
“那倒不是。”阿穆魯凌美笑着說道,然後看向了白爾達溫嵐,笑着說道:“溫嵐哥,怎麼也不說話了?你們幾個怎麼都變的這般沉默?”
榮壽看向了白爾達溫嵐,這是進門來第一次對視吧,他的那雙笑眼依舊是那麼的具有欺騙性,看起來那般的好看與溫和,給人一種極其容易親近的感覺,很快速的避開了眼神。
阿穆魯凌美根本就沒有要等答案的意思,看向榮壽繼續說道:“你還不知道吧,爺爺也在幫我哥物色正室呢,想讓我們在這個階段都成家。”
“那總該有個範圍吧?你爺爺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少爺?”榮壽順着阿穆魯凌美的話問下去,也算是閒聊了。
“你知道阿爾拉家的二少爺嘛?還有郭絡羅家的那個少爺,以及索卓絡家的少爺,我爺爺能夠看上的應該就是這三家,畢竟都算是門當戶對了。”阿穆魯凌美說道。
這個時候,傳來了一個調侃的聲音:“那看來我不是做凌美的大嫂就是凌美的長姐了。”
凌美轉過身去,看到的是索卓絡梅清,她依舊是端莊大方的模樣,然而昔日那雙溫和的眼神,此時已然多了幾分的戾氣。
阿穆魯凌美微微差異,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和榮壽說這些事情,可是卻不能和她人說,因爲哪有一個女子議論自己婚事的?馬上說道:“我只是偷聽了爺爺和阿瑪的話而已,還沒確定下來呢,只是隨便亂說的而已,梅清你別放在心上。”
“這還不好意思起來?”索卓絡梅清笑着問道,隨後眼神看向了榮壽,她終於再次見到她了,白爾達溫嵐就是因爲這個女人而不肯娶自己的嘛?甚至不惜毀掉自己的名譽和清白,爲了這個女人對她那般的狠絕無情。
她憑什麼?一個已經嫁了的人,一個長得並不漂亮的人,難道就因爲棋藝好嘛?不會的,肯定是她和溫嵐說那玉佩是被偷的,纔會讓溫嵐如此狠絕的對自己。
人總是這樣,會給自己喜歡的人找各種藉口,然後將這種恨轉移到了其他的人身上,而榮壽總是被遷怒的那一個。
能夠看得出索卓絡梅清眼神之中的嫉妒和恨意,榮壽可不想多做糾纏,這麼多人她一個公主和一個阿爾拉府的側室起衝突,算怎麼回事?走到了富察志瑞的身邊,微微擡眸看着富察志瑞說道:“我們去找額娘和阿瑪吧。”
富察志瑞微微頷首,然後看向了白爾達溫嵐和阿穆魯凌雄,微微頷首算是大聲招呼,然後看向了阿穆魯凌美只是眼神示意而已。
榮壽笑着說道:“凌美,那我們先離開了。”
“恩。”阿穆魯凌美點點頭,她又不傻,看的出來索卓絡梅清看榮壽的眼神很不善,自然是不能讓他們兩個在一起的,免得氣氛鬧得很奇怪。
白爾達溫嵐看着那個離開的少女,她還是沒有和自己說過一句話,就是對視一眼,也匆忙逃開了眼神,她就那般不想和自己接觸?就算遇到也當完全不認識嘛?
看着白爾達溫嵐的那一瞬黯然傷神的眼神,索卓絡梅清的心裡面更加的恨,不免冷嘲道:“當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看着可真叫人感慨。”
完全不理索卓絡梅清,因爲這個女人不值得他多浪費口水,和她說話有失身份,只是看向了阿穆魯凌雄說道:“我去我阿瑪那看看,你也過去吧,今年你阿瑪好不容易回京來。”
“好。”阿穆魯凌雄點頭說道,然後看向阿穆魯凌美說道:“走吧。”
沒想到她來了之後,這些人就都散開了!躲着自己嘛?當自己是蒼蠅嘛?意識到這個可能,心中更加的恨,這兩年所有人都是這般避着她的,包括那個娶了自己的人,完全讓整日都獨守空房。
這個時候傳來了太監那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衆人紛紛下跪行禮。
“平身。”皇上說道,然後看向了身邊的載澄說道:“你也坐吧。”
“是,皇上。”載澄微微鞠躬,然後坐到了恭親王的身邊去。
倒是沒想到載澄會和皇上一同過來,可是這件事情她倒是聽皇上提起過,說是和載澄挺玩的來的,可是卻不想兩人的關係竟然如此要好了,然而這樣也好,他們本就是堂兄弟,本就應該要好些的。
接下來便是等兩位太后過來了,這次倒是意外的沒有多等,慈安和慈禧是一同過來了,衆人紛紛跪下來行禮。
得到平身的指令,衆人都入席了。
有舞姬和樂師表演着,氣氛瞬間熱鬧起來,也有人開始上去給慈禧慈安皇上請安說些吉祥的話。
這個時候她才驚訝的發現載澄的談吐越來越進退得宜,而且也有了阿瑪的幾分沉穩,竟然全然沒了當初那個笑的沒心沒肺,脾氣火爆的樣子,這兩年他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悄悄長大了。
很快也輪到了他們,和富察志瑞一同上前去請安。
“許久未見,這駙馬怎麼好像憔悴了不少,可是生病了?”慈禧眉頭忍不住輕皺了一下,她怎麼都沒想到富察志瑞會變成這麼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多謝皇太后關心,不過是感染了風寒罷了。”富察志瑞回答道。
本來打算說話的榮壽,還是將話咽回去了,因爲富察志瑞說話了,她沒想到富察志瑞會說話,而且還回答的如此得體,原來變了也不只是載澄,他們每個人都長大了,也都改變了很多。
皇太后無奈說道:“難怪榮壽說不想來參加宮宴,鬧半天是體貼你,這孩子也不早說。”
榮壽笑着回答道:“皇太后,這種事情,怎麼好意思說?”
“知道你臉皮薄,等會累了就自行回去吧,不必在和我們說了。”慈禧笑着說道,然後說道:“快去坐着吧。”
兩人回到了席位上,簡單的吃這糕點,看着衆人請安,聽着樂師的演奏。
很快就到了阿穆魯家了,她這纔算認識到了阿穆魯凌美和阿穆魯凌雄的父親,這人看起來就五大三粗的很魁梧,身上有一種戾氣,是戰場上培養出來了,長得也很粗糙,可全然沒有阿穆魯凌雄的精緻。
想來阿穆魯凌雄和阿穆魯凌美這兄妹倆是跟了他們的額娘了,絕對沒跟了這個阿瑪。
很快就到了大臣請安的時間,看着那個一直溫和笑容,一副好人樣的白爾達溫嵐,他當真是一如既往的藏的深,不知用這張臉哄去了多少女孩子的歡心,看看這些坐在下面的未婚女子,哪個不是盯着他看。
然而她還真不敢在給白爾達溫嵐說什麼親事了,因爲那完全就是毀人家小姐,更何況此時他們早已經不再和彼此說話,她也絕不可能給白爾達溫嵐說什麼親事了。
而阿爾拉家的大少爺她也看到了,這人一派謙謙君子的模樣,不過怎麼看都是裝的,因爲眼底的那片烏青,以及那不佳的臉色,很容易讓人想到縱慾過度。
而那阿爾拉家的二少爺和他大哥很相似,同樣都是謙謙君子的模樣,可是眼神之中卻比他大哥多了幾分狂傲,也沒他大哥那種縱慾過度的神態。
凌美就是有可能嫁給這個人嘛?她一眼覺得這二少爺太過自大狂傲了,她看人很準的,不覺得自己會看錯。
也看到了索卓絡家的人上前去請安,這個少爺的也有一種富家公子的風流倜儻,而且還帶了幾分穩重,可以說索卓絡家的家教當真是好,教出來的一雙兒女都是標準的少爺小姐。
姐姐溫婉賢惠,弟弟風流倜儻,然而就不知道內力面是什麼了,這還真不能拿着婚姻大事去做賭注啊。
至於那個郭絡羅涼鳴,這人看起來是那樣的不務正業,可是看過他的另外一面之後,就覺得他深不可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