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蹤我?”榮壽眉頭緊皺繼續問道,雖然她時刻有蘇澈保護着,可是這林義的武功可要比蘇澈高那麼一點,瞞着蘇澈然後跟着自己,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
和誰撒謊都不願意和榮壽撒謊,微微頷首說道:“抱歉,我只是想等你氣消之後再說。”
“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說的?”榮壽問道,想起自己額娘下午還在不停的囑咐自己,晚上就被眼前的這個人給殺了,心中的那種苦澀和痛苦就更加的明顯,不自覺的後退一步轉身,說道:“不要在出現在我眼前。”
“芳茹。”林義直接擋在了榮壽的面前,垂眸看着榮壽問道:“如果我說不是我做的,是有人戴着我的面具去做的,你相信嘛?”
微微一怔,看向了林義,探究他的話是真是假,可是他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根本讀不出真假來,只能看出他的眼神之中有這希冀,問道:“你讓我如何相信?又爲什麼不早點向我解釋?”
“因爲做這件事的是小胖,他偷了我的面具。”林義眼神之中有些傷感的說道,看向榮壽說道:“其實這也和我做的沒區別,是我自己沒管好自己的手下。”
榮壽雙手緊握,說道:“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我會對任何人說謊,甚至是欺騙自己,可是我絕對不會去 騙你。”林義看着眼前的人說道,反問道:“你要如何才相信我說的呢?”
想起自己那個時候跟他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她沒放火燒野狼寨,更加沒有殺野狼寨的人,那個時候林義就毫無理由的相信了自己,那麼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去信任他呢?而且林義確實從未對自己撒過謊,說道:“我信。”
林義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因爲幹這事的不是其他人,是小胖,要是其他人,他會毫不猶豫的將人給殺掉,可是小胖他真的做不到,看向別處說道:“我無法將小胖交出來,抱歉。”
她當然知道林義不會了,那是他從小到大的兄弟,也是他目前唯一的親人了,根本不是單純的手下那般簡單,可以說自己無法看着自己阿瑪死,他也無法看着小胖死,看向別處說道:“不必。”
算是意料之內的回答,想起她和白爾達溫嵐的相處,問道:“你喜歡白爾達溫嵐嘛?”
微微一怔,這個人還真的是跟蹤了自己,問道:“你從什麼時候跟蹤我的?”
附身看向了榮壽,她雖然戴着面紗,可是近看完全能夠透過輕薄的面紗看到她的臉龐,說道:“不許在喝酒,更不許喝醉。”
微微一愣,向後退一步說道:“幹你什麼事?你以爲你誰,憑什麼管我?”
伸手拉住後退的榮壽,彎腰附上她的脣。
雖然隔着一個面紗,榮壽還是剋制不住的驚慌起來,意識過來的時候蘇澈和林義已經打在了一起,看着交手的兩人說道:“住手!”
蘇澈聽林義的話停下手來,可是眉頭忍不住的緊鎖,他明明都提高警惕了,可是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會直接輕薄人,而且這個林義給他一種次曾相識的感覺,可是卻想不起來,怒視着林義。
林義根本沒有出手,只是在閃躲着,以手中的扇子爲武器躲避開來,原因當然是不想蘇澈看出他和閻王怕的招數一樣了,停下手來看着榮壽說道:“你還真是時刻都讓這個人跟蹤着你呢?”
“護衛和跟蹤是兩種概念。”榮壽回答道,然後看向蘇澈說道:“我叫你出來了嘛?”
蘇澈雙手緊握,可是還是對着榮壽微微躬身說道:“是在下失禮了。”說完就直接消失。
榮壽看向林義,想起剛剛的接觸,不禁就躲避開眼神,說道:“你知道我們不可能,所以請你自重。”
伸手附在榮壽的腦袋上說道:“太過理性了不好。”
直接打開林義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那條路是出不了園子的。”林義滿眼笑意的提示道。
榮壽轉身看向林義,他笑的那般好看,讓這般美麗的寒梅雪景都黯然失色,一瞬間的呆滯,就避開眼神,向前走去。
看着從自己身邊的經過的人,笑意中帶出了一抹苦澀,隨即問道:“下棋,喝茶,甚至喝酒,我都可以。”
這算什麼意思?轉身不解的看向林義。
“所以找我,不許去找白爾達溫嵐。”林義看着榮壽繼續說道,絕對命令的語氣。
榮壽微微一愣,難道這就是像話本里面說的那般,嫉妒了嘛?看向別處說道:“我們之間的關係適合在一起下棋喝茶嘛?”
“拋開所有,暫時忘掉那些讓人痛苦不快的事情,就是單純的喝喝茶,下下棋不可以嘛?”林義看向榮壽問道。
“能拋開嘛?能忘記嘛?”榮壽看向林義問道,情緒有些激動,說道;“如果你能,是不是可以放過我阿瑪,放過載澄?”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之中不自覺的帶出了幾分懇求。
微微一愣,看着眼前人眼神之中的懇求,只能慌忙避開,說道:“你額孃的事情只是個意外,不會在發生在你弟弟身上了,至於其他……”
話不需說完,他相信榮壽懂得。
“你不累嘛?”榮壽看着眼前的人問道,嘆口氣說道:“恨,真的能夠讓你快樂那麼一點點嘛?真的能夠讓你解脫一點點嘛?”
“不能,可是放不下,會不停的想起野狼寨的慘狀,會想起我爹撕心裂肺的叫聲,會不停的聽到全寨子的人都在問我,爲什麼不替他們報仇?”林義看向別處回答道,雙手緊握。
看着痛苦的林義,她完全能夠了解這種痛苦,那就如同自己那四年時常想起奶孃一樣,那是一種心裡的枷鎖,並不是真的死去的人會來找你,說道:“我相信你爹孃一定是希望你幸福的,並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中。”
林義微微一怔,隨即苦澀一笑,看向了榮壽說道:“幸福?這詞還與我有關嘛?”
確實幸福對他們二人來說真的遠的要命,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躲避開自己的眼神,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天冷,先回去吧。”
轉身離開,眼淚不自覺的落下來,確實幸福對他們兩個人來說太遙遠了,相遇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她心中有奶孃這跟刺,野狼寨被滅的時候,就更加註定了他們兩人從此不會在幸福。
一步一步,格外沉重的離開,眼淚隨風飄逝。
沒有轉身去看榮壽,而是直接離開,眼神也是透着一種絕望的感覺。
兩人就這樣背對背的消失在路的盡頭。
榮壽知道蘇澈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內容,只是能夠看到他們的動作而已,如果能夠聽到的話,林義是斷然不會那麼跟她說話的,所以也根本不擔心他們的對話被人聽了去。
阿穆魯凌美有些焦急的聲音傳來:“芳茹人呢?不是比我早出來嗎?”
被這樣的聲音打斷了思緒,不知不覺自己竟然已經出來了,伸手擦拭一下自己的眼淚,然後微笑一下,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是沒事人一般。
“不知道,小武,我姐姐呢?她沒有出來嘛?”載澄看向小武問道,眉頭也深鎖起來。
“沒有,我一直在門口,沒有看到主子出來啊。”小武回答道,也焦急起來。
白爾達溫嵐的眉頭微皺說道:“大家分頭去找找吧,應該還在茶莊裡面吧。”
“不用找了,我在這呢。”榮壽笑着走了出去,解釋道;“我看梅花開的挺好看的,所以就停下來看了一會,你們怎麼出來了?”
載澄嘆口氣說道:“當然都是找藉口離開了,難道還坐着和他聊天啊?”
榮壽無奈一笑,這才注意到除去載澄和凌美之外,其他三人竟然都是披着披風的,便笑着說道:“看來狡猾的也不只是我一個嘛。”
“還說呢,你們不是脫掉披風,就穿起披風來,就我和載澄兩個人弄成了這副德行,真是沒臉見人了。”阿穆魯凌美嘟着嘴悶悶不樂的說道,然後趕緊上了馬車。
載澄也是埋怨的看了榮壽一眼,然後跟着阿穆魯凌美上了馬車額。
看着這兩個活寶,榮壽無奈一笑,也上了馬車,接着就看到三人都上了馬車,這馬車裡面的空間瞬間小了,都成了人挨着人做了,不禁問道:“你們不是做馬車來的嘛?怎麼都擠這來了?”
“是啊。”白爾達溫嵐笑着說道,他仔細的看着榮壽的眼睛,好像她是哭過的,從剛剛就察覺到了,只是不太確定。
“那幹嘛都擠在這啊?”榮壽無奈問道。
“在一起熱鬧嘛。”阿穆魯凌美說道,靠在榮壽的肩膀上說道:“我們去吃點東西吧,好餓啊。”
她現在想一個人待會,怕大家當心,便笑着說道:“改天吧,我想我們這樣去飯館,小二不會當我們是乞丐而趕出來吧?”
“啊……我怎麼忘記這事了。”阿穆魯凌美嘟嘴說道。
榮壽笑着說道:“所以我們還是改天吧,我先送你回府。”大聲說道:“小武,先去阿穆魯府。”
“走後門。”阿穆魯凌美連忙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