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冷交加(下)

他們當天動身前往魔城,夜羽渾身無力,於是本來想讓他背那張大石牀的計劃只好取消了。

他乘坐嘎嘎前行,玄師則御氣跟在後面,夜羽本來還想向猴子們道別的,可是嘎嘎身上攜帶着的死亡氣息早已把猴子們不知趕到哪裡去了,於是只好作罷。

飛了一天一夜,來到了大草原,他們落了下來,夜羽身子好了許多,在玄師的要求下,他決定趁着早上空氣清涼,先靜坐一會兒。

這次很快就入靜了,他可以感受得到天地間的靈氣蜂擁而來,在全身流動,非常舒服,除此之外與以前又似乎大不一樣了。

感覺自己的身子恢復得差不多了,夜羽對玄師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呵呵,乖徒兒,你體內毫不容易積累起來的氣怎麼找不到了?”玄師哭笑不得,“你吞食的那個珠子有點古怪,這要是再從頭修煉就麻煩了,你試着噴出鬥氣看看?”他說道。

夜羽點點頭,心隨意動,體內倒有一股力量在遊走,可是卻無法變成鬥氣發出,氣得他順手一揮,只見“呼!”地一聲,颳起了一場大風,這現象把兩人都驚住了。

“這可有點古怪了,像魔法但又不是魔法,乖徒兒,你用劍攻擊我看看。”玄師說道。

夜羽點點頭,他倒覺得身輕如燕,力大無窮,順手拔出手中木劍,只覺得非常趁手,似乎爲他定造的一樣。

他凌空一劍劈來,玄師氣聚於手,揮手一擋,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招式不出奇,也無劍氣發出,就是力量大得出奇,木劍之中隱含風雷之聲。

“古怪,確實古怪!”玄師萬分好奇,隨着夜羽一招連一招劈出,周圍狂風大作,兩人由地上打到空中。

玄師噴出銀色護體光罩,御氣而飛,速度奇快無比,夜羽踏風而起,速度相對來說慢了許多,他雖然每出一招看起來驚天動地,狂風四起,但在玄師眼裡卻只是個花架子,遠比不上他過去的實力。

“可惜是個花架子。”玄師嘆道,隨即一掌閃電般飛出,將夜羽從空中打落地下,打得他哼了半天也沒爬起來。

“你這個是什麼修煉法,難道是你自己獨創出來的嗎?”玄師好奇地問道,夜羽茫然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樣也挺好的,我飛行起來的時候好像根本不費力,只要心中靈氣運轉,身子就可以漂浮在空中。”他答道。

這時候嘎嘎驅趕着草原上的大青狼前來,他們飛到空中,只見一大羣青狼如波浪般衝了過來,這些青狼一隻只大如馬,跑到眼前,羣狼停下,一隻只對天嗚咽,淒厲的呼聲傳向遠方。

玄師大吃一驚,這羣兇狼怕不有數萬之多,如果不會御氣飛行,就算是聖劍士碰上也只能被吃的份,即使會飛行,但如果羣狼在下面緊緊追不放,那就算是魔法師也只能望風而逃,因爲魔法師也有力竭的時候。

“你知道這些狼到底有多少嗎?”玄師問道。

“如果整個草原的狼全部算起來,至少有十幾萬只,它們是帝國一個強大的種族。”夜羽說道,他從空中落了下來,朝羣狼走去。

羣狼一個個低下頭來,閃開了一條路,他一直來到了一個金色狼王面前,然後伸出右手,那狼親熱地舔他的手,口中發出呼嚕嚕的聲響。

玄師見了暗自歎服,同時心中也非常奇怪,他又想起了那個幻象,神秘的男子將嬰孩放在大地上,那個孩子就是現在的夜羽。

看到玄師從空中落下,羣狼引起了絲毫的不安,不過沒有夜羽的命令,它們並不敢輕舉妄動,眼前的這個人看來是王的朋友。

“師傅,你說如果我能帶領它們衝出那片森林,到你們的那片大陸去,他們會歡迎我嗎?”夜羽問道。

“你怎麼有這個想法?它們雖然厲害,但是在人類的攻擊面前,就算是十幾萬只這麼大的青狼,也絕無存活的可能,魔法師放起火來,可以燒殺一大片。”玄師說道。

“可是魔羅說過,總有一天我會帶它們出去的,不只它們,還有天上飛的大鷹,雷鳥,地上跑的獅子,老虎,霹靂等等。”夜羽說道。

玄師越聽越吃驚,可以想象,這片神秘的土地上一定還有許多就是他也沒見過的猛獸,如果再多幾頭像嘎嘎那樣的怪物,大陸上就算所有的國家聯合起來也無法抵擋。

“爲什麼你要帶它們去呢,那裡並不適合它們生存,沒有那麼多的食物,難道要讓它們以人爲食嗎?”玄師問道,不敢想象,經過猛獸橫掃過的地方還能有多少人可以倖免於難。

“可是在這裡它們很多時候也是吃自己呀,魔羅說過,只要我能從魔山那個洞中走過,就有能力帶領它們走到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我想到別的地方去看一看,也想帶它們出去。”夜羽說道。

玄師終於明白爲什麼青葉要他到這裡來了,這一切都是天意,他的目的不是爲了傳授本領給夜羽,而是爲了避免災難的發生,至於那個神秘的魔羅法師,玄師越想越心驚。

青葉既然有如此本領,爲什麼他不親自出面呢,而且青葉說過,即使是他也不敢隻身前往魔城,那自己又怎麼樣呢?

玄師彷彿已經看到,一個神秘而恐怖的敵人正在等待着他的到來,他想起了那場幻象,更想起了那個恐怖的雕像,魔城到底隱藏着什麼樣的秘密呢?還有魔山背後到底有什麼呢?

玄師心中打了一個寒蟬,他正在魔的大地上行走,也許到時候只有夜羽才能決定得了一切,那麼,必須改變夜羽的觀念,讓他永遠也不要動出那個念頭。

他們拜別狼羣繼續向前,在飛出很遠之後,他們還可以聽到狼羣的嗚咽聲,這時候玄師改變策略,本來想逼迫夜羽勤加修煉的,現在也放棄了,轉而向他傳授與人爲善的道理。

“師傅,真的不要修煉了嗎?”夜羽問道,他倒是樂得如此,現在已經學會飛行了,他才懶得重複那些單調枯燥的事了呢,不過每日打坐靜修是必不可少的,玄師說過:修身養性嘛!

“恩,不用了,今天的功課就是學習人之初,性本善的道理。”玄師說道。

“師傅,就是說,人最初是善良的,然後就變壞了,是嗎?”夜羽問道。

“啊?誰說的?你要學會忍讓,不要殺戮……”玄師忍着性子說了一大通。

“哦,原來是這樣的啊,師傅,我讓那些狼啊,老虎啊,這些吃肉的全部聽你的好不好,你的意思是把它們全部餓死嗎?可是你也殺死了好多大野豬耶。”夜羽說道。

“這……這不一樣,是爲了食物而殺戮,是上天安排的,恩,你以後記住,不要作無謂的殺戮就行了。”玄師說道,“殺也要殺得有道理才行。”

“哦,原來是這樣的啊,那如果它們有一天沒有東西吃了,到外面去吃人,也是有道理的。”夜羽說道。

“……”玄師無話可說了,不過經過了與夜羽長時間相處,他發覺這孩子本性倒也淳樸,喜怒哀樂流露於外,也不懂玩弄什麼陰謀詭計,在他的眼裡,很多事是想當然如此,根本就沒有正邪之分,玄師越說,他反而越糊塗了。

草原很寬廣,夜羽又常常練習他那種在玄師看來慢悠悠在空中飄的身法,速度就更慢了,一直到了晚上,他們才飛出了大草原,然後落了下來。

草原附近的青狼聽到了嘎嘎的叫聲,於是全部跑來接見它們的王,玄師對此現象已是見怪不怪了。

“好了,你們現在都來了,好,爲了減少殺戮,你們自己推選一位代表出來。”夜羽對羣狼說道。

不過時,只見一條斷了腿的狼走出,嗚嗚叫了幾聲,在他面前低下了頭。

“乖徒兒,你要幹什麼?”玄師好奇地問道。

“哦,肚子餓了,它們自動推選出一位代表給我們吃。”夜羽答道,“本來我還想選一條肥的,可是師傅你的話說得對,我要做個好人嘛!”

咳,玄師無話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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