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說笑,耳朵根卻紅了起來,他好整以暇的看了我一會。半響才又漫不經心的開了口,“夏國皇宮被甘羅控制,而甘羅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人。此番他追隨楚扇紅袖來到上陵,公子你倒是好大的膽子。”
秦思歸輕而易舉的轉移了話題,這般和我說正經事的時候就像是在和我說往家裡買幾個僕人,以至於他說完了,我消化了一番才理解了他話裡的意思。
眼梢一挑,轉身望向身後的小喜,小喜見到我看她,頓時雙眼睜大,雙手使勁的晃了晃,“娘娘,不是我,不是小喜,我什麼都沒說!”
我尋思着人心虛也就如此了,還沒問她呢,就不打自招了。
秦思歸的臉色卻是一下子拉了下來,眼神冷硬的在小喜的臉上一掃而過,手一伸就指向了我,“你剛剛叫她什麼?”
小喜被他的冷硬嚇到,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才小聲的結巴的回道,“叫娘娘啊……娘娘啊……”
我瞅了一眼他伸在我眼前的手,將之拽下,他便看了我一眼,神色依舊不善,開口卻是對着小喜,“現在是在上陵,若是再讓我從你口裡聽到這兩個字,休怪我無情!”
瞬間的怔愣,幾次三番的讓小喜改口,她就是改不過來,久而久之許是被叫習慣了,現在竟然沒有絲毫的感覺。我不知,秦思歸竟然會這麼大的反應。
小喜在皇城裡養成的毛病絲毫沒變,因爲秦思歸的不悅和怒氣撲通一聲的跪倒了地上,神色委屈的低着頭,“敬諾,小喜再也不敢了。”
秦思歸沒說話,他在慢慢的轉變,我知曉這種轉變意味着什麼,卻說不出具體有什麼感覺。還沒等我說個話緩個場,他眼神一轉就看向了我,再接着卻是直接的拽起我往外走,“已經午時了,公子在家閒着無聊麼,思歸帶你去看個東西。”
他的力氣有些大,我回頭瞅小喜,跪在那裡的身子猶在可憐兮兮的一動不動。我只來得及說一句“起來吧”,很快的就被秦思歸給拽了出去。
一路上,我很是
不悅。秦思歸自然知道我在氣什麼,只不斷的給我講在洛陽的趣聞,我偏着頭不理他,他忽而就開了口,“公子,今日不過是呵斥,若是再有被我發現她敢隨意喊出能給你帶來危險的稱呼,我會殺了她。”
本是在紅玉街走,紛紛攘攘的人羣,吵鬧至極的叫賣聲,此刻我的耳裡卻只能聽到他的這一句。我不知,在我離開的日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者,其實我壓根就不瞭解他?
“秦思歸……你說你要殺人?”我問的很是遲疑。
他卻答的很是迅速,“是,我會殺了她!若是別人,我也會將之除去!”所以公子,你只需過好自己想要的生活,剩下的一切我都會爲你處理好。
我深覺這個問題已經很嚴重,只是一時半會不知該如何勸服他,沉默。
一路按着他的領路前行,直到紅玉街的中心時他才停了下來。我腦子裡一時對他所說的東西就產生了好奇,不禁的便忘了剛剛的一番糾結,開口問道,“秦思歸,你究竟要給我看什麼?”
話音落,忽然就有人迎了上來,弓着身先向秦思歸行了一個禮,起身衝着我點頭示意。再接着就直接的對着秦思歸開口,“已經按照秦運使所說的安排好了,只等上樓雅座,好戲即刻上演。”
那中年男子原來是一家茶樓的老闆,只是他如此的對秦思歸畢恭畢敬倒讓我有些意想不到,沒有開口默默的跟在他們的身後上了樓。他想給我看的東西,看來就是這一場好戲了。
二樓臨窗雅座,他神色自然的要了一壺碧螺春,茶水上來後,他衝着我輕輕一笑,再接着便將頭扭向了窗外。
我也單手撐了下巴,等着他所謂的好戲。
估計是怕我等得無聊了,他忽而就好心的開了口,給我介紹這齣戲的背景,“聽說梁氏九女今日會過紅玉街,經聽雨茶樓,去向再無聲。”
樑九?想到那個女子,我的眉頭便不自覺的一蹙。
對面的人卻是彎了彎脣角,下巴一擡示意我,“喏,來了!”
窗下的街道上人來人往,遠遠的就行過來一架馬車,車壁上明明顯顯的用金玉雕刻着一個大大的“樑”。吳家一族滅了之後,好生囂張的建安梁氏!
應該是簡便出行,樑九一個護衛侍從都沒帶。馬車噠噠而行經過聽雨茶樓的時候,忽而就有一個人闖出去擋到了馬前。
車伕急速的拉住了繮繩,那人卻也被撞翻了在地,瞬時,街上一片慌亂。眼前的秦思歸眼睛裡是閃閃發亮,我嘴角一抽,忽而就想起曾經被吳家以同樣的手段陷害的場面。那個時候,那個女子說我撞死了她的孩兒。
如今秦思歸也想用這種手段去陷害樑九嗎……
剛要起身去阻止這場鬧劇,秦思歸就壓住了我的手,嘴角是無害的微笑,“公子何不再等一等?聽說這是全上陵最會演戲的流氓地痞……”
樓下的馬車已經被圍得嚴嚴實實,我緩了一下情緒坐下。
車伕還在據理力爭,無外乎是根本就沒有撞到他之類的話,地上的人卻死死的咬住說是那馬匹踢到了他,一邊哭天喊地一邊還大聲的叫嚷着讓車中的人出來給一個公道。
眼見着街上的叫嚷聲越來越大,人羣圍得越來越多,樑九終於忍耐不住,車簾一掀,整個人就站了出來,“啊呸,無賴!你沒聽到我家車伕說嗎!壓根就沒碰到你,若是你再賴着不走,小心本姑娘將你送去司法寺!”
話音落,地上的人卻哭叫的更大聲了,再接着人羣中就有人起鬨,“這不是樑九小姐嗎?早就聽聞其被家中的父兄寵的無法無天,果不其然啊!”“草菅人命啊!”
聽着越來越不入耳的話,樑九眼睛一瞪,手一叉腰站在馬車上就喊,“爾等庶民,還不速速去司法寺請人,將這無賴抓走!”
迴應她的是一片噓聲。
地上的人忽而就是一聲長長的哀嚎,“哎呀,疼呀!”
樑九本就犯了急,此刻聽到那人的聲音,立刻的就從馬車上跳了下去,“本姑娘倒要看看你究竟被撞倒了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