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雷霆一道接一道轟然落下,直至最後一道雷劫降下,呂燕雙手持劍,沖天而起,以劍抗下最後一道雷劫。
四九雷劫最後一道最是恐怖,但呂燕的重劍無破竟能將大半雷霆威力納入劍內,其間還爲她擋去了大部分的力量衝擊。
最後一道雷劫最終扛過,一陣靈雨憑空灑落,隨後天上劫雲迅速消散。
呂燕迅速盤膝坐好,放開身心去吸收靈雨。
萬衍宗的小弟子們先前都因紅砂老母而不敢靠近,如今紅砂老母已被申知海控制,又見天降靈雨,於是一哄而上,爭搶着圍攏在呂燕一里範圍之外瘋狂的吸收飄散而來的靈氣。
自申知海出現後,紅砂老母渾身的力量都被申知海所壓制,連自爆都做不到,明明身家性命都在申知海的手中,她卻還不服輸的冷笑一聲,“這麼多年了,你終於敢出來見我了?”
申知海身形一閃,走到紅砂老母的面前,一個靈力所凝的結界瞬間籠罩在兩人的周邊,“見你,我有何不敢?”
申知海渡劫成功邁入了化神之境後,模樣都變得年輕了,高大威猛的他讓紅砂老母看得有些怔愣,像是一下子回到了過去,那時她爲報家仇心狠手辣,無惡不作,而他卻像一個耀眼的太陽照亮了她灰暗的世界。
只是黑與白本就是天然的對立面,她與他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任她耍盡心機,費盡手段,他還是離她而去,任由她一輩子都被不甘與惱恨折磨,折磨得她漸漸發瘋,愈發執拗。
申知海淡漠的視線落在紅砂老母身上,令她覺得臉上發燙,身體卻像是墜入了無底寒潭,兩滴渾濁的淚從紅砂老母的臉上滑落,一股錐心之痛快要將她撕裂。
這樣冰冷的申知海,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不想申知海卻說:“對你我自問從無虧欠,你今日這般又是何必?”
“那是因爲你從來都不在乎我,更不會在乎你的孩子!你還不知道吧?他剛出生時還那麼小,那麼可憐,哭都沒哭一聲……你知道他是男孩還是女孩麼?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兒麼?你知道他葬在哪兒麼?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紅砂老母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癲狂,申知海默默的看着她,有些怔愣,默了半晌,才閉了閉眼道:“這一切我一直都知道。”
聞言紅砂老母頓時一僵,“你、竟都知道?”
“沒錯,我都知道。”申知海重新睜開了雙眼,“正是因爲知道,所以這麼多年來,我才手下留情留你一命。我從來都不曾虧欠過你,一直都是你在算計我,是你屢次加害於我……你的怨恨,你的痛苦,全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有什麼資格怪我?若不是因爲你有了他,你早就該死了。”
你早就該死了,早就該死了,該死!該死!該死!
申知海的話不斷在紅砂老母的腦海中回放,令她踉蹌倒退,一時都沒發現申知海早已解開了對她的控制。
“你今日大鬧萬衍宗,是想與我同歸於盡?”申知海冷哼一聲,“可惜,你的算盤落空了。我心魔已除,也成功邁入了化神之境,你以後永遠都無法再算計我了。”
紅砂老母又倒退一步,“所以呢,你終於要親手殺了我?”
“念你多年不易,我不殺你。但你硬闖我萬衍宗,還妄想加害我宗門弟子,該罰!”
申知海甩袖一揮,紅砂老母頓時被抽飛了出去,狠狠的撞擊在一座山石上,嘴裡噴出兩口鮮血。化神修士的一擊之力,令紅砂老母頓時重傷,只剩一口氣吊着。
衆人見申知海親自出手嚴懲紅砂老母,先前又聽到紅砂老母那般言語,一時都不敢再對紅砂老母出手,只遠遠的看着紅砂老母艱難的站起身來,癡癡癲笑兩聲,眼中陰霾一閃而過,轉身就要離去。
誰想這時一柄大劍劃過了長空,掀起一陣風浪,轟的一聲將紅砂老母砸倒,令她深深的陷進了已被大劍砸得稀巴爛的山石堆裡。
紅砂老母本就重傷在身,被這一劍重擊,渾身骨頭盡皆碎裂,大劍之下的她已一片血肉模糊。
呂燕一個箭步飛來,一手把上重劍劍柄,手上稍一用力便將重劍抽出。
“你擾我渡劫,該死!既敢來我萬衍宗撒野,還妄想全身而退?問過我手中的劍答不答應了麼?!”
“你、你、你……”紅砂老母語不成句,但視線卻透過呂燕看向了申知海,最後在申知海仍舊冷漠的視線中死不瞑目。
其他人也是一驚,看了看呂燕,又小心的瞥了幾眼申知海。
呂燕隨意將重劍扛在肩上,轉身對申知海不着調的躬了躬身,“申師叔,此毒婦師侄我已幫您除去,不用謝!”
申知海沒好氣的瞪了呂燕一眼,話都不想回她,身形一閃就走了。
陸懷興立即飛到呂燕身邊,惱怒的擡手狠狠敲了她一腦殼,“你作死麼?你申師叔的事也敢插手?”
陸懷興這一敲可是動用了修爲的,痛得呂燕哎喲一聲,連連叫道:“怎麼是我作死?明明是這紅砂老母要作死!她想害我渡劫不成,還不許我報仇麼?師傅您到底幫哪邊啊?”
陸懷興又罵她:“報仇可以,但你方纔又爲何要對你申師叔那般說?你還裝,還說不是故意的?”
呂燕一邊飛逃,一邊躲着陸懷興的敲打,還不服氣的回嘴:“事實就那樣,還不興我說麼?再說了,申師叔若不想她死,那方纔就該阻止我了。既然不阻止,那就是她該死。”
“你還說不是故意的,你這是要戳你申師叔的心啊!”
“什麼嘛!申師叔他對那紅砂老母根本就沒有心,我不信您沒看出來!還有,那紅砂老母如此蠻橫狠毒,我若不趁機出手,將來有你們後悔的!”
“嘿!你個臭丫頭,真以爲結嬰了師傅就不能管教你了麼?你站住,給老子過來!”
“師傅,您老快歇歇吧,就算您不想歇,總得讓徒兒歇歇吧。我纔剛渡完劫,累都累死了,亂七八糟一堆事兒,我都還沒好好鞏固修爲呢!”
呂燕逃得飛快,陸懷興真真假假的追了一段距離,親眼見她躲進了自己洞府裡去,便也停了下來,不再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