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5、姬沐萱(上)

次日,桂姐房裡。

“王靜安!”突然桂姐大叫一聲,一把擰住王靜安耳朵。

“乾孃、乾孃……”雖然不痛,但也嚇了一跳的王靜安叫道,“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桂姐放開王靜安,道:“你是嫌老孃銀子多呢,說,爲什麼起火,還有那牆是怎麼回事,這統統是怎麼回事!你別想賴,我知道定是與你有關。”

王靜安揉揉耳朵,低聲嘀咕道:“我也沒打算賴啊……那你還不知道……後面林子也被燒了呢……”

“快說怎麼回事!”桂姐怒道。

王靜安看着桂姐,想了想,道:“乾孃,你記不記得昨夜有位白花花公子?”

“你說謝公子?”桂姐道,“怎麼了?”

“那人送你一樣什麼東西?”

桂姐拿扇子一敲王靜安腦袋,道:“少扯旁的。”

“什麼呀,是你那寶貝招了賊!”

“什麼……”桂姐想了想,轉身就要走,邊道:“那東西丟了?”

“乾孃你先回來……”王靜安把桂姐拉回來,道:“東西沒丟,那賊人被我打了一通逃了。”

“那他有沒有進去?”

“這倒沒有。”王靜安想了想,把昨夜遇見那大漢的事大概和桂姐說了一遍,只是沒提那人會變化和妖術一事。

“你在這裡,我去看看。”桂姐說着丟下王靜安,離開屋子。

王靜安搖頭笑了笑,也走了出去,道:“乾孃你也太小氣,我被那人打得現在還痛呢,你卻只關心你那寶貝。”

“你懂什麼!”桂姐頭也不回小跑了下去。王靜安也沒再追上,直去了小瑤那裡。

“你真沒有受傷?”小瑤看了看王靜安脖子,問道。

“當然沒了,”王靜安笑道,“那麼大的火,我本也是以爲我完了,沒想到一點都不燙,只是衣帽被燒了。”

“你倒是比妖怪還可怕。”小瑤笑起來。

“你……”王靜安頓了頓,道:“怕我?”

“與你玩笑卻當真了!”小瑤道,“還有……昨天謝謝你救我。”

“本便是我連累你跑出來……”王靜安道,“你昨晚就不怕?”

“怕……”小瑤低聲道,“只是看見你被那怪物欺負……”

“欺負我?明明是我欺負他!”王靜安不屑道。

“好好好,你厲害!”小瑤笑道“可是爲什麼那種東西會出現……”

“誰知道,”王靜安道,“像是要找什麼。本想那怪能幫到我,可惜那怪說了亂七八糟一堆,我一樣也不懂。”王靜安說着,發現小瑤看着自己,問道,“怎麼了,這麼看着我?”

“我是想……你一定不是普通人。”

王靜安嘆口氣,道:“其實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我到底是誰,從哪來,但是都沒什麼線索。”

“別擔心,你一定會找到的!”

既平靜又不平靜的過了一天,桂姐把那匣中之物挪了地方,與工匠定了修後院房子的事。又將王靜安罵了一通。

王靜安這才得知,原來那謝無歡無論如何要見小瑤一面,便以送給桂姐寶物爲條件。那謝無歡自稱懂些奇門遁甲之學,又問桂姐近來是否有許多異常發生,且從王靜安到曦文,說的一字不差。並說有鬼沒作祟,王靜安近日將招災引兇,故教桂姐將匣中之物於次日己時取出,尋到那間陰氣最重的屋子,將寶物匿於畫卷之後掛起,方可化解。

入了夜,王靜安心中亂作一團,久久不能入睡。尋思道,那狗妖這般懼怕紅髮,那就是說這紅髮者有什麼特別之處?看來那狗妖也懼怕魔勝天,又說魔勝天是什麼八魔。那就該還有七魔九魔之流。怎麼變得如此詭異……難道我也是什麼怪物不成!那大腰和黑白無常都說我沒那什麼玉……也或許我並非那什麼魔勝天,哎……那如此一來這魔勝天究竟是何許人也……

想着想着,王靜安漸漸來了睏意。索性不再去想,慢慢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眼前一亮,嚇得王靜安忙睜開了眼睛。又是那一道刺眼的紅光。那一線紅光不知從何處而來,穿過了牆壁,直照到王靜安眉心。王靜安起身,那光線一竄,竟也向上一挪。王靜安想了想,乾脆下了牀到院裡。

王靜安一到院裡,那紅光越發顯眼。便尋了尋那紅光的源頭,竟是在曦文生前的那間房裡。

“我去……”王靜安摸摸頭道:“乾孃倒是要做什麼……”

自語着,王靜安不經意間望見左側圍牆。

只見那圍牆之上站立着一個人影,那人正對着王靜安,只是逆着月光,不能看清面龐。

王靜安驚得轉身退了一步,見那人仍是紋絲不動。王靜安便定了定神,道:“你是誰?”

話音剛落,只見那人轉身跳下牆頭消失,王靜安一愣,忙翻過牆追了出去。

前方就是那片被燒了一半的樹林。那黑影人越跑越快,於是王靜安也放快腳步。只聽得耳畔風聲呼呼作響,兩側的樹影一閃而過。

不知追了幾裡,只是樹的影子已經不是焦黑。王靜安才發現雖然那人跑得飛快,步子卻較小,忙放大了步子,幾步趕上了那人影。王靜安伸手正要抓時,那人影突然止步,乘勢俯身掃來一腳,王靜安連忙一跳。那人忙用手刀來斬,被王靜安一掌擋下。王靜安落了地,那人趁機一把握住王靜安手腕,借力踢來一腳。

王靜安一把抓住那人腳踝。正要擡腳去踢,月光襲來,只見竟是一身着黑衣的貌美女子。

王靜安慌忙放開那女子,向後連退數步,愣在那裡,啞口無言。

那女子放下架勢,站着看向王靜安。

王靜安半天憋出句話來:“你到底……”

不等王靜安說完,那女子突然跑了過來,撲進王靜安懷裡,將王靜安一把抱住,突然哭了起來。王靜安驚得不知所措。

“太好了……原來你還活着……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我就知道……”女子哭道。

王靜安壓了壓驚,道:“我說……姐姐,我好像不認得你。”

女子突然放開一臉無辜的王靜安,驚訝道:“什麼?”

王靜安看着那哭的不像樣子又一臉驚訝的女子,道:“姐姐,你認錯人了吧?我估計你也認識那個什麼……”

“勝天……你在說什麼啊?我是沐萱啊!”

“我就知道……”王靜安汗顏,看了看這女子,不像是什麼壞人,倒有些親切的感覺,便道,“我真的不是魔勝天!我就是有個紅頭髮,畢竟這也不能怪我。不過姐姐你先別哭……”王靜安,想從身上尋件可以與女子擦眼淚的東西,卻發現自己原來忘了披衣服,就只穿着中衣跑了出來。

“不對……爲什麼感覺不到?魂域呢?”女子頓時止了眼淚,突然看着王靜安,一把拉過王靜安右臂,驚訝地問:“龍印呢?!”。

“啊……對了,你們所說這什麼玉到底是做什麼用?龍印又是什麼?”王靜安問。

女子呆呆的看着王靜安,說不出話來,半晌,緩緩道:“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姐姐……”王靜安在女子眼前晃晃手,道:“你說了半天我也不明白,你來找我到底是要做什麼啊?”

“仙界的人放回幾個小妖怪報信,將其餘戰俘全部處了死刑,所有的屍身在拋下界的過程中被燒燬……那些人都說親眼看見你死了,屍身潰爛……我也確實見了血雨……但我聽見黑龍刃出土了,我知道黑龍刃一定會去找你,所以我相信你還沒死……”女子道。

“我怎麼都聽不懂,”王靜安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道:“姐姐看起來不像壞人,你有什麼難處我是可以幫你……可你也該一件一件慢慢說……”

“爲什麼你變得不一樣了……難道,難道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我當然不認識你了……不過你好像當真認得我?”王靜安說着,見女子眼神堅定,又道,“乾孃說我自醒來以後,連話都不會說,自然不認識人,既然如此,姐姐可否告訴我我是誰,還有那魔勝天是否與我有什麼關聯?”

女子不可思議地看着王靜安,突然道聲,對不起。一把拉開王靜安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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