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5蟲洞1
此刻羅大舌頭已發現一處石壁較爲鬆動,四周都有縫隙,應該是道暗牆,他趴在上面聽了聽,感覺外邊沒有異狀,招手讓司馬灰與通訊班長劉江河上前幫手。
司馬灰也急着尋找出路,於是不再多想,當下同其餘二人用力去推牆壁,見那牆後確是有條秘道,他用礦燈照進去,看裡面沉寂深邃,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從方位上判斷,似乎連接着旁邊另一間洞室。
羅大舌頭向裡邊瞧了幾眼,扭頭對司馬灰說:“看來各莊的地道已經連成片了。??”
司馬灰點頭道:“這地方結構很複雜,得小心別在裡面走麻答了……”他說着話,轉過身看了看後面,見勝香鄰還在牆下察看那具死屍,就催促說:“陰魂附屍,生人莫近,咱得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勝香鄰看那白毛專家的死狀,雖如死去多年的殭屍一般,但身上的衣服卻未腐壞,心中暗覺詫異,聽到司馬灰的話,就跟上來問道:“你們有沒有感到什麼地方可疑?”
羅大舌頭說:“我看這鬼地方處處都很可疑,咱還是先想個辦法找到出路,再說凡事只憑猜測也沒有用,還是得到現地去看,腿到眼到……”
衆人越想越是覺得心中沒底,摸索着牆壁正要往前走,這時就聽身後的死屍發出一陣怪聲,司馬灰倒吸了一口冷氣,按住頭頂的礦燈轉頭照視。??光束投在白毛專家地臉上,就見那死屍的臉孔不知在何時偏轉過來,嘴部大張,黑洞洞的衝着考古隊,喉嚨中“咕咕”作響。
第5話 蟲洞
衆人在一片漆黑的地下突然聽到這種動靜,都覺得心顫股慄,想要撒腿就跑。??可腿底下卻像灌了鉛似的邁不開步子。
這時就看屍體腦顱忽然膨脹,從七竅裡掙扎鑽出幾十只“屍鱟”。??最大的竟有手掌長短,色呈暗青,前端像是泥盆紀時期的鱟蟲,生滿了密層層地螯牙,尾部生有脊柱形的堅硬肢節,着地爬行,速度奇快。??不時發出“啓齒咔嚓”地刺耳響聲。
司馬灰用礦燈照過去,眼中已經看得明白,心下更是一片雪亮,1958年那支深入羅布泊望遠鏡的考察隊,都是被人在體內下了“屍鱟”,寄生一段時間就會逐漸潛養成形,這在異方邪術裡曾有記載,後世少有人知。??只有不想讓任何人窺探地底秘密的“綠色墳墓”,纔會有如此手段。
不過此前在地宮裡發現的22具屍體,都早已被“屍鱟”啃淨了腦髓,而考古隊遇到的白毛專家,顯然纔剛被吸成一具僅剩軀殼的死屍,這件事如何解釋?與“吞蛇碑”到底有什麼關係?司馬灰想到此處。??又覺得如同置身在五里霧中,心頭茫然一片。
這時通訊班長劉江河看到從死身體內鑽出的“屍鱟”,已快速爬到自己近前,以手中地半自動步槍難以壓制,真嚇得魂飛海外去了,只好擡腳去踩,當場踏中一隻,耳聽“咔”地一聲輕響,冒出許多黃綠色的黏液,惡臭刺鼻觸腦。??而他也隨之慘叫一聲。??跟着跪倒在地,鞋底沾到鱟液的地方。??竟被腐蝕開了一個窟窿,轉瞬間就洞穿了皮肉,直至骨髓,並且仍在不斷深入擴大,絲毫沒有停止減緩的跡象。
勝香鄰看到通訊班長劉江河勢危,連忙上前扶住退向牆角,她用礦燈照到劉江河腳下傷勢,發現“屍鱟”體內含有腐酸,這種強酸連鐵板都能腐蝕透了,只消沾上一點就會蝕肌腐骨,傷身的血肉也隨之變爲強酸,不斷加快腐蝕速度,救無可救,治無可治,什麼時候爛成一灘膿水纔算完,勝香鄰雖然膽識不凡,但見通訊班長劉江河的慘況凶多吉少,也不禁寒透心底。
司馬灰和羅大舌頭一看這情形,不敢再輕易使用“PPS衝鋒槍”了,二人拔開長柄信號燭,將爬到近處的“屍鱟”一隻只戳在地上燒死,那些從死者身體裡爬出來的“屍鱟”還沒蛻變爲成蟲,數量終歸有限,憑着他們手疾眼快,尚能抵擋應付。
羅大舌頭惟恐那白毛專家地死屍裡還有“屍鱟”,就將沒有燒盡的“信號燭”扔到屍體上,煙火中屍氣瀰漫,臭不可聞。
司馬灰讓羅大舌頭繼續注意周圍的動靜,然後返身察看傷情,就見通訊班長劉江河咬牙忍着鑽心的劇疼,他臉色蒼白,額上掛滿了黃豆大小的汗珠,腳掌連同鞋子都已被腐蝕出了一個大窟窿,也不見裡面流血,只有黃綠色的液體不住涌出,情況還在持續惡化,照這麼爛下去,幾分鐘之後這條腿就沒了。
羅大舌頭也關切地回頭張望,低聲提醒司馬灰:“這和在緬甸叢林裡被五步蛇咬了沒什麼區別,只能趁着腐酸還沒爛到身上,下狠心截掉肢體,總好過當場丟了性命,能傷在胳膊腿上已經是不幸中地萬幸了,要是腦袋肚子可徹底沒救了,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勝香鄰忙說:“不行,這裡沒有手術條件,如果沒辦法止血,斷去肢體等於是直接要了性命!”
司馬灰見機奇快,血肉之軀被屍蟲腐蝕,與在叢林裡中了蛇毒可不一樣,當即按住通訊班長劉江河的小腿,叮囑道:“你得忍着點……”他心知勢不容緩,說話的同時早已將半截燃燒着的“信號燭”,狠狠地按在了對方腳底的窟窿上,從裡到外將腐化之處都燒遍了,以燒傷止住了潰爛和出血,又敷上一些藥物拿繃帶扎住。
司馬灰等人忙活了一陣,見通訊班長劉江河這條命算是暫時留下了,而且自始至終也沒聽他呼疼掙扎,真沒想到這小子竟會如此硬氣,正要贊他兩句,可一擡頭,才發現通訊班長劉江河早已人事不醒。
司馬灰伸手試了試通訊班長的鼻息和脈搏,知是因爲劇烈疼痛,突然引發了的神經原性暈厥,就讓他平躺在地,保持呼吸通暢。
衆人全都清楚,既然身體完好,也未必能從這距離地面10000多米的深淵裡逃出去,何況腳底燒穿了一個大窟窿,通訊班長劉江河多半是回不去了。
正自擔憂,卻聽暗牆後似乎有屍蟲爬行,司馬灰向前投出“信號燭”,就見俑道里壓山探海般黑壓壓地一片,都是從石縫裡鑽出來的“屍鱟”,數量多得讓人心驚,三人心中無不叫苦,一看實在是擋不住了,急忙將推合暗牆,拖着通訊班長劉江河退回石室。
雖然暫時安全了,但黑暗壓抑的地下環境,更使人感到格外絕望,司馬灰定了定神,將剛纔想到地事對其餘二人說了一遍,1958年那支考察隊都是被“屍鱟”在體內咬死地,可爲什麼密室裡的老白毛沒有跟其餘隊員死在一處?此前接觸地幽靈果真是“陰魂附屍”?
勝香鄰沉思片刻,對司馬灰說:“這座古城裡最大的秘密,也許同樣是“時間”,是一個時間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