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將軍閣下,歡迎光臨大上海!”
孟紹原舉起了酒杯。
“羅曼尼·康帝。”喬布里娜有些驚訝。
她喜歡奢華的生活,一品,立刻嚐出了這是全世界最古老也事最頂級的紅酒:
羅曼尼·康帝!
她怎麼也都沒有想到,在遙遠的中國,居然能夠品嚐到如此價格昂貴的紅酒!
太不可思議了。
她對這個年輕的“國王”孟紹原的印象再度發生了改觀。
有錢,和懂得生活是兩碼事。
即便是在意大利,要想喝到羅馬尼·康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希望能夠讓夫人滿意。”孟紹原微笑着說道:“布羅謝家族用二十六萬法郎收購了羅曼尼·康帝酒莊,這才讓這顆鑽石重新煥發了光彩。夫人如果喜歡的話,在你們回國的時候我會準備幾瓶讓你帶回去的。”
在他的嘴裡,送出幾瓶羅曼尼·康帝,就和送出幾瓶水那麼簡單。
羅利加尼和喬布里娜,對這個年輕人的財力再無任何懷疑。
身爲遠東的驕傲,上海這座城市,經過那麼多年的發展已經成爲了一顆真正的明珠,繁華程度,雖然還比不上紐約這些大城市,但卻早就超過了羅馬。
國際飯店的奢華程度,也足以和世界上絕大多數的酒店媲美。
總之,雖然纔到上海,羅利加尼和喬布里娜,已經對這樣的安排非常滿意了。
今天,主打的是中國菜,這些珍饈美味,是意大利人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比如有一條魚,色澤誘人,背上開了刀花,頭和尾巴都是翹着的。
嘗一口,酸酸甜甜的,特別好吃。
“這是松鼠桂魚。”孟紹原介紹道。
“爲什麼要叫松鼠?”喬布里娜好奇的問了一聲。
這個?
這倒是真的爲難孟紹原了。
還好,吳靜怡在邊上接口說道:“在我們清朝的時候,有一位皇帝叫乾隆,乾隆皇帝下江南時,一次曾信步來到松鶴樓酒樓,見到湖中游着條條桂魚,便要提來食用,當時那魚是用作敬神的祭品,不敢食之,但聖命難違,當差的只好與廚師商量,最後,決定取魚頭做鼠,以避神魚之罪。當一盤松鼠桂魚端上桌時,只聽魚身吱吱作響,極似松鼠叫聲。所以纔有了這麼一個叫法。”
要不怎麼說當好助理是大有講究的呢?
……
孟紹原這裡用珍饈美味招待來自異國他鄉的客人,而在另一邊卻已經鬧翻天了。
幾個小時前,正金銀行。
在董事長石島寬的指揮下,幾個正金銀行的保鏢,把自稱“鬆平駿”的那個傢伙狠狠的揍了一頓。
根本連爲自己分辨的機會也都沒有。
石島寬一想到那次大劫案,心中就充滿了憤怒,等到打完,他一把抓住了滿臉是血的“鬆平駿”:
“說吧,你和正金劫案到底有什麼關係?”
“關係?沒有任何關係。”鬆平哲宏喘息着:“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劫案……”
“那你爲什麼要用鬆平駿的名字?”
“有人讓我這麼說的。”
“誰?”
“我不知道。”
“不知道?”石島寬冷笑着:“你呢?你又到底是誰?”
“我是,鬆平哲宏,我真的是鬆平家的人。”
“你還敢冒充?”
“沒有冒充!”生怕再被捱打的鬆平哲宏趕緊叫了起來:“長谷司令官,谷公使,土肥原將軍都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石島寬一下就呆在了那裡……
……
“今天,我們不談政治。”孟紹原給羅利加尼吃了一顆定心丸:“風花雪月,談論什麼都可以。”
就是不談政治。
要和一個人成爲“朋友”,得先需要放下他的戒心。否則,不管什麼事情都很難談成。
“啊,是的。”羅利加尼接口說道:“政治這件事情,總是太敏感了,比如中日間的戰爭,比如意大利和日本的關係,但讓我高興的是,在這裡我能夠遇到你,我的朋友。”
“明天,我帶你們去先施公司轉轉。”孟紹原笑着說道:“那是一家百貨公司,全球百貨,在那裡都能找到。相信將軍閣下和夫人一定會滿意的。”
“很感謝你的好意,我的朋友。”羅利加尼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長途旅行,讓我的身體非常疲勞,所以我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不過我的夫人,對這會非常感興趣的。”
他這話一半真一半假。
的確,他上了年紀,從意大利到遙遠的上海,長時間的海上旅行讓他非常疲憊。
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錢!
他可是知道自己夫人花錢厲害的。
雖然孟紹原答應在上海的一切開銷都由他來,但總不能真的別人在付錢的時候自己卻一點表示也都沒有吧?
問題是,出發前丹尼爾給自己的那張支票,在償還掉所有的債務後已經所剩無幾了。
囊中羞澀的感覺並不好受。
“好的,將軍閣下。”孟紹原也並沒有勉強:“我一定會讓夫人在上海留下一個美好回憶的。”
……
所有的人都瞠目結舌。
見鬼,堂堂的鬆平家鬆平哲宏竟然被打了!
滿臉淤青,看起來下手還不輕。
這算怎麼回事?
“混蛋!”
土肥原賢二憤怒的咆哮起來:“石島寬!”
“將軍閣下,我在。”
石島寬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
太不可思議了。
來的,竟然真的是鬆平家的人!
“混蛋,混蛋!”
土肥原賢二的面色鐵青:“石島寬,你知道鬆平閣下家在大日本帝國的地位嗎?你竟然敢對鬆平閣下動手,我……”
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石島寬一個深深鞠躬:“鬆平閣下,我錯了,我不知道真的是您,請您處罰我吧!”
上海對自己來說不是個好地方。
鬆平哲宏心裡是這麼想的。
先是自己負責的人,被綁架了。
然後,又莫名其妙的捱了一頓打。
他強忍着內心的怒氣:“你,自己辭掉職務,回日本去領罪吧。”
“是的,閣下。”
“鬆平閣下。”土肥原賢二小心翼翼的問道:“您爲什麼會去正金銀行?是有什麼業務要辦嗎?還有,您爲什麼要使用鬆平駿這個名字呢?”
“那是我的事情。將軍閣下,我的!”
鬆平哲宏知道自己被騙了,但他絕對不能夠說出來,否則會讓鬆平家的顏面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