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呂宋八省行政官!
怎麼可能!
馬科斯怎麼會把這張他費盡心思得到的位置讓出來!
不會的,不會的。
謝赫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
旁皇、不信、激動……
總之,現在他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了。
他不信會有這樣的好事發生,但卻又期盼着這樣的好事真的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我需要的是和平,不是戰爭。”孟紹原表情嚴肅:“我還需要的是雙方合作共贏,而不是兩敗俱傷。所以,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
你認爲馬科斯的真正目標是什麼?僅僅只是一個北呂宋的八省行政官?不,他的政治抱負可遠遠不止如此。他看得更遠。菲律賓的總統大選很快就會正式開始,而那時候纔是他開啓真正政治道路的時候。
他會進入到總統府,擔任某個和總統親近的職位,爾後謀取進一步的政治高度!”
這一點,謝赫丹是相信的。
不止在一個場合,馬科斯都談過自己的政治理想。
可是,很多理想,在別人的眼裡看起來未免太天真、太幼稚了。
根本就不切實際。
比如,馬科斯曾經在一次醉酒後,公然宣稱,自己早晚都有一天會站在菲律賓政治舞臺的最高處。
那是什麼?
除了總統還有什麼?
沒人相信他的這些話。
一直等他被任命爲北呂宋八省行政官後,大家才發現,馬科斯的諾言未必不會實現。
現在,這些話從孟紹原的嘴裡說出來,似乎又增加了一些別樣的東西。
謝赫丹一時間無法做出決定。
“他已經拜訪了羅哈斯。”孟紹原毫不掩飾地說道:“羅哈斯雖然曾經是傀儡政府的重要一員,但你顯然知道他得到了強有力的庇護,並且將會參加菲律賓的大選。
馬科斯爲什麼要去拜訪羅哈斯?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我想你心中此時已經有答案了。馬科斯要追尋他的夢想,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那麼,一旦他真正開始行動,他現在擔任的職務怎麼辦?
我們需要平衡,我們不想權利過多的集中在一個人的手裡。當他進入到馬尼拉的核心政治圈,那麼,他誰來接任北呂宋八省行政官?我們絕對不會再看到一個馬科斯家族的人接任,那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謝赫丹怦然心動。
現在,他開始相信了。
是的,美國人需要在菲律賓取得平衡。
他們不可能把全部的利益都交到一個家族的手裡。
馬科斯留下的位置必然有人接任。
還有什麼比納倫達桑家族更加合適的呢?
謝赫丹的表情沒有辦法隱瞞過孟紹原。
這就是謝赫丹和馬科斯的差距所在。
謝赫丹只盯着眼前的利益。
而馬科斯看得卻更長遠。
孟紹原隨即趁熱打鐵說道:“在北呂宋八省,不止只有一個馬科斯家族,也不是隻有一個納倫達桑家族,還有其它許多家族。也許是你,也許會是別人,看得就是這個家族是否願意和我們全力合作了。”
“上校,我想我應該好好的考慮考慮。”謝赫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想知道,我們需要付出一點什麼。”
“和解,全面的和解。”孟紹原凝視着他:“我們不希望再看到無謂的流血事件發生,我們希望看到馬尼拉乃至只能個菲律賓的和平。至於家族間的那些矛盾,我想可以暫時的擱置了。
納倫達桑先生,利益纔是唯一的。繼續血戰,或者是北呂宋八省行政官,總要做出選擇的,而這個選擇權就掌握在你的手裡。”
“一天,上校。”謝赫丹立刻接口說道:“一天的時間,我會給出我們最終答覆的。”
“好的,納倫達桑先生。”孟紹原微笑着說道:“我等着你的答覆,就在這裡,希望是我想要看到的答覆。”
謝赫丹走了,帶着激動的心情走了。
而他才走,利威爾卻出現了。
孟紹原苦笑了下:“利威爾先生,每次你的出現,總是有事情的,對嗎?”
“是的。”利威爾卻面色異常嚴肅:“上校,你知道‘銀星’號嗎?”
“‘銀星’號?”孟紹原一怔:“那是一艘戰艦嗎?”
“不。”利威爾卻面色凝重:“那是一艘美國商船,1940年的美國商船。”
……
1940年的2月,美國“銀星”號船長史密斯正駕駛在馬六甲海峽航行。
炎熱的航行加上溼熱的海風,讓船員們昏昏欲睡,就連船長史密斯都感到了些許睏意。
然而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卻讓史密斯清醒了過來。
敲門的是船上的通訊員。他向船長彙報,就在剛剛,截獲到了一段緊急求救的摩斯電碼。
史密斯立即前往確認。船員們圍在電報機旁,等待着通訊員的破譯結果。
史密斯的心中有些焦慮,但同時還有些許興奮,破譯結果終於出來了,
“這裡是‘棉蘭人’號。我們在漂浮。所有的船員,包括船長全都完了,我困在了圖表室和駕駛艙,可能全船的人都完了”。
接下來是一段船員們難以理解的噪聲和雜音。正當史密斯想要下達指令時,
他們又聽到了第二條摩斯電碼信息。這條信息非常簡短,可破譯出來的結果卻讓所有的船員不知不覺屏住了呼吸。
“我也死了。”
之後便再無信號傳來。
史密斯船長意識到對方遭遇的海難可能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已經刻不容緩。
他立刻下令搜尋目標船隻,同時收到求救信號的還有另一艘商船。
“銀星”號與他進行通訊後,通過三角定位法確定了求救信號的大致位置。“銀星”號距離更近,史密斯便先行承擔了搜救任務。
經過幾個小時的搜索,他們終於找到了這艘“棉蘭人”號。
這是一艘老式汽輪,它正在海上漫無目的得飄蕩,沒有使用任何動力推進,也看不到船員活動,外表似乎也沒有任何損傷。
舉着望遠鏡的史密斯有些疑惑,這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被襲擊的樣子,難道求救信號是假的?
他令船員鳴笛示意,並向對方發送了聯絡信號,但沒有得到任何迴應,信號聲和海面一樣平靜。
思考之後,史密斯決定帶領部分船員登船查看,但當他們登上這艘“棉蘭人”號時,眼前的一切不僅證明了求救信號的真實性,更讓他們不寒而慄。
水手們凌亂地躺在甲板上,有的緊緊抱着自己的雙臂,更像是在保護自己。有的蜷縮起四肢,似乎是在躲避着什麼。
這些水手每個人都睜大眼睛望着天空,表情在驚恐中凝固,好像遭遇了噩夢一樣的可怕景象,並且皮膚已經開始腐敗,水手們明顯已經失去了生命。
史密斯等人還在靠近船上的甲板,發現了一隻寵物狗,他正面向前方,定格在了咆哮的姿態。
“在海上所有的歲月裡,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史密斯在事後回憶到:“踩到甲板上時,我們發現了水手的皮膚,他們眼睛凝視着天空,嘴巴張開着,多麼可怕的景象,還有他們的臉!” шшш ⊕ttκǎ n ⊕℃O
史密斯後來回憶稱“我永遠不會忘記他們的臉”。
之後,史密斯帶領船員們深入查探。
鍋爐房一直在正常運行。艙內溫度甚至達到了40攝氏度。
可剛進入船艙時,“銀星”號的船員卻感到了一瞬間刺骨的寒意。
駕駛艙中發現船長,駕駛員也都是保持着和水手類似的姿勢。像是在極力躲避着已經降臨在水手身上的命運。
就連同內部船艙的船工,都是一樣的表情和姿態。
唯一一個不同的大概就是通訊員了。
他趴在電報機旁,還保持着發送電報的姿勢,看起來就是他向“銀星”號發出了求救信號,並在發出最後一句簡短的信號後死去。
然而此時史密斯忽然發現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這名通訊員的皮膚也已經產生了腐敗跡象。
“銀星”號從收到求救訊號到發現棉蘭人號,中間不過數小時。
如果這名通訊員在發信時還活着,那麼他也應該只去世幾小時而已。
腐敗的速度爲什麼會那麼快?
確認無人傷亡後,史密斯決定把這艘詭異的“棉蘭人”號拖到最近的港口。
就在船員們正在使用繩索連接兩艘船時,棉蘭人號忽然冒出煙來,似乎是四號貨艙的位置。
火勢蔓延的很快,史密斯立即下令船員回到“銀星”號並切斷繩索。
沒過幾分鐘,“棉蘭人”號傳來巨響,帶着船上無人知曉的秘密沉入了大海。
史密斯對整個“棉蘭人”號的探查做了詳盡的記錄。
但其中有三點是他始終想不明白的。
其一,沒有任何一名船員身上有外傷,但從手臂僵硬的姿勢來看,說明到最後一刻他們都是僅僅繃起肌肉,並可以明確判斷他們經歷了難以想象的痛苦。
其二,皮膚的腐敗速度比正常速度快得多,這非常的不合理。
其三,這種情況下船體卻完好無損,沒有明顯的損壞或類似的跡象。
可當他嘗試深入調查時,卻發現當時所有的荷蘭或者是印度尼西亞的官方記錄。都沒有找到任何一艘名叫“棉蘭人”號的汽船,這甚至讓他懷疑自己遭遇的一切是否都是幻覺。
把信息投給奧爾巴尼時報後,史密斯就消失在了人海中,“銀星”號也被賣出並改了名字,從此再無蹤跡。
“棉蘭人”號的故事經報道後,成了很多美國人的飯後談資。
就連美國海岸警衛隊出版的《商船研究記錄》都收錄了這起事件。
然而,越多人知曉這個故事,就越有可能發現問題。
有人發現,一家印尼報紙研發了三份連續的新聞稿件記錄了這起事件的全過程。
在這份報道中,故事走向大致相同。
然而,整個故事並不是由“銀星”號船長講述,而是棉蘭人號上一位德國倖存者。
德國船員在“棉藍人”號出事之後,流落到了馬紹爾羣島,並最終被一個當地船隊救起,被救起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
幸運的是船隊上還有一名懂德語的意大利傳教士。
德國船員在去世前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了傳教士。
根據德國船員的說法,棉蘭人號當時的任務是運輸大劑量的硫酸到哥斯達黎加。
然而,容器在中途出現了故障,釋放出了有毒氣體,在不知不覺間殺死了所有的船員,只有他得以逃脫。
同時呢,他也在遺言中提到,“棉蘭人”號的整個行動和航線都是秘密的,目的就是爲了避開各地的官方耳目。
意大利傳教士將聽到的事情告訴了自己的朋友西爾維奧。
由他撰寫了這份報道。這個說法似乎合乎邏輯,可以解釋爲什麼官方記錄沒有“棉蘭人”號等等問題。
但是還有站不住腳的地方,比如硫酸具有難揮發性,只有高濃度的硫酸纔會揮發。
很難想象如此龐大的船隻上,所有的船員同時陷入中毒,卻全都沒有做出任何措施,直到所有人失去了生命。
在此之後,許多陰謀論者對“棉蘭人”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基本上都是沒有證據的憑空猜想。
漸漸的,很多人開始認同一個看法,“棉蘭人”號也許是一個胡編亂造的故事,因爲有人發現有關”棉蘭人”號的報道。
早在1940年就已經在約克郡晚報和勁報在內的多個英國報紙中出現過,其中神秘喪生、沒有傷痕、“棉蘭人”號等字眼赫然在列。
其他的細節也和上次的報道大同小異。1940年這幾篇報道的作者和八年後發表在印尼報紙的報道一樣,同樣也是那個意大利人西爾維奧。
於是很多人認爲西爾維奧在1940年就編好了故事,並把它投給了英國媒體。
但當時戰爭剛剛爆發,英國民衆更關心戰事,沒人關心一種怪船新聞。
可西爾維奧本人對自己編造的故事非常滿意,所以八年後又在不同的媒體進行了投稿。
終於把它包裝成了一件海上傳說,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人開始認同這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