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紹原是個喜歡燒烤的人。
倒不是喜歡吃,而是喜歡看着燒烤的那一過程。
雖然孟紹原是個無比熱愛自己國家的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世界上燒烤做得最好的,不是中國。
而是:
美國!
這是毫無爭議的事實。
比如,“李梅燒烤”!
誰能否認李梅燒烤師全世界最偉大的一次燒烤?
柯蒂斯·李梅,往東京扔下了萬噸燃燒彈,讓叫囂着“一億國民總玉碎”的日本人徹底閉嘴,讓東京變成一座死城的燒烤大師。
如果說有孟紹原認可的“了不起的美國人”,那麼,毫無疑問李梅就是其中之一。
他記得李梅的兩句名言:
“日軍就是一羣沒有骨頭的蛀蟲,有着讓人反胃的固執!”
當然,還有之後在面對質疑指責時候,李梅說的那鏗鏘有力的話:
“殺日本人並沒有讓我感到不安,讓我感到不安的是戰爭的結束。因此,我不在乎死多少日本人。”
說的多好啊。
李梅的做法也驗證了他的這番。
即使是在日本宣佈投降當日,他仍然派遣了831架轟炸機,往東京投擲了數千噸燃燒彈。
然而,可笑的是,日本投降後還授予了李梅最高級別的“勳一等旭日大授章”。
李梅看着這枚勳章,不屑的迴應:“還不如蘇聯授予的衛國戰爭勳章有分量。”
這個美國佬,孟紹原喜歡他。
“李梅燒烤”孟紹原是沒有機會看到了。
但是在馬尼拉的王彬街,他看到了另外一場盛宴:
燒烤盛宴!
火焰噴射器噴吐出一道道的火焰。
一瞬間,日本陣地就變成了一堆火海。
躲在殘破堡壘裡的,倒還算是“幸運”的,因爲堡壘裡的氧氣轉眼間就被消耗。
他們是被窒息而死的。
至於那些陣地裡的,哀嚎着從陣地裡跳出,全身都是火焰。
他們發出絕望的狂呼。
一些不忍心看到的美軍,給了他們一顆子彈,這是對日軍最大的仁慈了。
孟紹原看得津津有味。
死在中國戰場的弟兄們,天上的抗戰英靈們,你們都睜開眼睛看看啊!
看看這羣禽獸的下場啊!
正當孟紹原準備下令發動新的一輪火焰攻勢,他卻沮喪的發現:
這裡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該死的。
除了那些窒息死的,被燒死的,被打死的,僥倖還活着的日軍,竟然不再抵抗了!
廢物,廢物啊!
孟紹原心裡破口大罵。
他又不能直接下令槍殺這些投降的傢伙!
王彬街之戰,第六遊騎兵營以極低的代價,肅清了正面之敵。
這樣的戰果,讓初次指揮美軍的孟紹原,也不禁變得得意起來。
“少校,少校。”
“什麼事?”
“有個隨軍記者,要來採訪咱們。”
“記者?”
孟紹原皺了一下眉頭:“威廉姆,你去應付一下記者吧。”
“爲什麼?”威廉姆中尉不解:“您纔是這裡的最高長官啊。”
“我不喜歡接受採訪。”孟紹原敷衍着回答道:“說實話,我害怕和那些記者打交道。”
他可不會接受採訪。
萬一自己的照片往報紙上一放,被人發現,喲,這不是已經死去的孟紹原嗎?
怎麼又在美軍裡復活了?
這接下來的麻煩事可不少。
來採訪的,是《華盛頓郵報》派來的隨軍記者約克。
而他,也是麥克阿瑟將軍讓他來的。
“麥克阿瑟將軍告訴我,我應該去採訪一下第六有騎兵營的那些小夥子們。”約克開門見山地說道:“他說,這些小夥子們成功的營救了七百多名美軍戰俘,並且在收復馬尼拉之戰中,始終都保持在第一線戰鬥!”
說着,他也注意到了戰場上的慘狀,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這是發生火災了嗎?”
“我,我們使用了火焰噴射器。”嚼着口香糖的威廉姆中尉滿不在乎地說道:“萬幸的是,死的都是日本人。”
約克眉頭緊鎖:“你說,他們是被活活燒死的?”
“啊,不,一部分是窒息死的。”
“中尉,你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殘忍?”威廉姆中尉臉上出現了明顯的不悅:“你說我們殘忍?在巴丹,一萬五千名美國戰俘被折磨而死,記者先生,整整一萬五千人!
在卡巴那圖,我親眼看到那些日本雜碎,是怎麼對待我們的戰俘的。你知道什麼事零號病房嗎?那不是病房,那是讓犯人在裡面等死的。
天啊,我爲什麼要和你說這麼多?夠了,在這個戰場上可以有殘忍,但不能有天真。”
約克似乎有些被這個美國大兵說懵了。
“你看。”威廉姆中尉指了指還在燃燒着的戰場:“日本猴子們,早就把馬尼拉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堡壘,我們每前進一步都會付出最慘重的傷亡。
我有義務帶着小夥子們取得最後的勝利,但我也有責任,儘可能多的把小夥子活着帶回美國。
你會理解的,記者先生,總有一天你會理解的。”
約克·卡洛特,美國《華盛頓郵報》前線隨軍記者。
他到達菲律賓的時候,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
正如威廉姆中尉說的那樣,這是一個天真的傢伙。
然而,在菲律賓待了沒有多久,親眼目睹了日軍曾經犯下,或者正在進行的一樁樁暴行,天真的色彩,迅速的被他洗去。
“讓那些日軍下地獄去吧。”
在傳給國內的稿件中,他是這麼寫的:
“日軍把全部馬尼拉市民作爲了人質。已經陷入到歇斯底里的日軍開始對城內的菲律賓人進行大屠殺,要一起同歸於盡。
爲節約子彈,日軍把馬尼拉市民集中在學校,教徒和醫院使用刺刀進行大屠殺。從聖保羅大學一直到馬尼拉大教堂,灣景酒店都是主要殺人區域。
整個城市都在猛烈的炮火下被夷爲平地,至少有超過十萬平民死亡,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是被日軍殺死的。
上帝不會寬恕這些瘋子的,即便在地獄裡,撒旦也會因爲他們的所作所爲而感到噁心。”
也正是在馬尼拉的這段遭遇,讓約克從此後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反對日本的人。
同樣是因爲包括約克在內記者們的前線稿件,才讓全世界,更加清晰的看清了日本這個瘋狂至極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