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李寧兒從後面上來,走到向晚清的身後叫她,向晚清只是看了一眼李寧兒,沒回答,轉過去繼續看着窗外好似呼嘯的雨。
但她經不住李寧兒再三追問,還是說了兩句。
“秦家也算得上是樹大根深的家族了,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秦家了,雖然秦家沒有我們向家的財力物力,也沒有墨家的魄力人力,但是秦家有一些威望在這裡。
我聽我父親說過,秦家在這邊早些年出的都是一些交際花,名媛千金。
這些名媛千金,雖然都不生活在秦家的大宅裡面,但是她們每一個人都被家裡教導的出落大方,談吐文雅,還有精明的頭腦。
秦家是一個名門望族,他們家的女人,都是很有頭面的,所以很多有錢有勢的人都盯着秦家,秦家也會舉辦宴會,屆時會來很多的達官顯貴,總有幾個和他們接親的人。
秦家的女人有身份有地位有修養,而且有聰明的頭腦,見過世面,很多男人爭相恐後的要娶到秦家的女人,其中的目的也是因爲,得到了這樣的妻子,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白悠然之所以在這裡有那麼大的名氣,也和秦家脫不了關係。
秦雪是秦家這一代裡面姿色最好,最有能力的女人,她的父親是秦家的當家,而且這個當家也很有能力。”
“那這麼說來,白悠然還是很吃香的。”李寧兒不僅說道。
向晚清笑了笑,看了一眼李寧兒:“那是當然。”
如果不是遇見了墨司南這樣一個男人白悠然的下場會好一些吧?
向晚清皺了皺眉,一旁李寧兒不理解:“要這麼說,秦雪就更不應該死了,回去找她的家裡人啊,收拾白景雲不就行了。”
“你啊,就是太天真了。”向晚清忍不住擡起手點了一點李寧兒的小腦袋,讓李寧兒十分不滿意,擡起手揉了揉她的頭,嘟了嘟嘴:“我哪裡天真,再說天真有什麼不好?”
“天真當然好,女人聰明不好,聰明的過頭更不好,什麼事情,能看一分不看三分,只要看的明白就行了,知道的多了不是好事。”
“那說說爲什麼秦雪要死?”
“秦雪之所以會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就是要爲女兒白悠然保留最後的一絲尊嚴,她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白悠然做錯的任何事情,都是白景雲要她那麼做的,其實無辜的是她們的女兒。
你看看報紙上寫的就知道了,白景雲拋妻棄子,爲了壯大自己的事業,取了秦家的女兒,還把女兒當成工具嫁給了墨司寒,最後他又拋棄了妻子女兒,爲了離婚逼死了妻子秦雪,害了女兒下落不明。
這麼一來……
白景雲算是一輩子永無翻身之日了,還有他的兩個兒子,一輩子都要擡不起頭不說,就是那個女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用她一個人的死,來保住女兒,還能害死白景雲和那個女人,秦雪的這一步,走的力挽狂瀾。
白悠然一定會被秦家找到,不惜一切代價救好,外界會在這個時候出來可憐白悠然。
這樣一來,你覺得,秦雪的死有沒有意義?”
“天啊!”李寧兒瞪圓了眼睛,簡直難以置信:“秦雪真厲害!”
看着李寧兒震驚的臉,向晚清饒有興趣的一笑,人性如此殘忍,也只有母愛是偉大的。
“說她厲害,不如說她是偉大,她最後能爲女兒做的只有這些了,秦雪是個聰明的女人,所以她很清楚一件事情,秦家的女兒在外面混的不好,回去了也沒有顏面,與其沒有顏面的回去,不如死在外面,留下尊嚴,也用生命和秦家商量,希望秦家保護她的女兒。”
“那她確實很偉大。”
……
兩個女人在樓下一直的議論,墨司南從樓上出來都沒人察覺,今天週末,墨司南沒有出去,他也不想出去,這兩天一直在家裡照看向晚清爲主。
此時外面呼風喚雨的,墨司南在樓上看書也看不安穩,也不知道他母親身在何處?
向晚清是感覺到有人在樓上看她才轉身過去的,轉身果然有人在身後站着。
看到了這個人,向晚清皺了皺眉。
都說是兒行千里母擔憂,母行千里兒不愁,那要是不愁,這個男人幹什麼呢?
愁眉苦臉鬱鬱寡歡的……
墨司南轉身回了房間裡面,向晚清這纔跟着上樓,推開門去了房間裡面。
她進門墨司南正仰面朝天,成個大字在牀上躺着。
墨司南是那種身材高挑,體態勻稱的男人,標準的男模身材。
別人如果不知道還情有可原,向晚清有什麼理由不知道,畢竟都看遍了,摸遍了。
一張牀,整個都被這男人佔據了,所以她進門之後有一種感覺牀上沒有她的位置了。
走去她居高臨下的看着牀上的墨司南,其實人活着錢和權利都是身外之物,身心的自由纔是最高的昇華,而有些人一輩子都不瞭解,所以奔波了一輩子只有兩個字,不是得到而是疲倦。
她現在看墨司南就很疲倦。
坐下向晚清擡起手放到墨司南的頭上,低着頭給他按摩。
其實她不擅長這種事情,在家的時候她喜歡給父親這樣按摩,父親也很喜歡。
後來父親不在了,這些都生疏了。
再後來她的手指會在本子上面簽字,不會做別的,漸漸的沒有了力氣。
人啊,這輩子,是你的總歸是你的,不是你的總歸不是你的。
別的不說,遠的不說,就說這一生的驕傲與力氣,一開始是你的,但到後來總會漸漸失去。
按壓着墨司南擡起手握住她的手,睜開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睛,望着她一言不發。
向晚清朝着他打量,他的臉長得好看,棱角分明,他的鼻子端正,鼻樑高挑,鼻頭圓潤,他的嘴脣不薄不厚,脣形優美,他的下巴也好看,乾淨,而且有立體感。
她喜歡他的眼睛,因爲眼珠漆黑,眼白乾淨,所以他的眼睛很神,特別是那些濃密烏黑的睫毛,他看人的時候越發的深邃迷人。
揉着他的頭,向晚清舒了一口氣,扔下他,她也捨不得!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們之間,深深的一道溝壑,是誰都改變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