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嵐,就算你愛他,你也不應該這麼縱容他吧?他現在這樣就是不愛你了,你又何苦苦苦地守着這段根本就沒有結果的愛情呢?以你的條件,你還怕找不到別的男朋友嗎?”沐伊諾看到安映嵐哭得如此傷心,起身從後背抱住她,想要給她一點溫暖。
安映嵐趴在桌子上痛哭失聲了好一會兒,努力地想要抑制住那股悲傷的心情,可是那情緒就像是從心底裡生出的藤蔓一樣,你越想忽略它,它就越迅速地往上攀爬着。
“他現在不愛我了?……呵呵,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愛過我啊……”安映嵐擡起頭,眼裡全是苦澀。
沐伊諾這麼一聽,心裡更是一驚,“怎麼會?!傅言他怎麼會沒愛過你,沒愛過你怎麼會跟你在一起?映嵐,你別胡鬧了……”
沐伊諾還想說些什麼,安映嵐一把抓起了放在自己面前的酒,猛地又往自己的嘴裡灌,明黃色的液體就這麼順着她的嘴角,汩汩地流了出來,她也不管,只是繼續地往自己的嘴裡灌酒。
足足灌完了一整瓶的酒下肚,安映嵐才狠狠地將酒瓶子砸在地上。
“伊諾,還記得我們中學的時候的那些事情嗎?”安映嵐的眼神縹緲地看向遠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
沐伊諾輕輕點了點頭,又隨即搖了搖頭,因爲其實她一直都不是很清楚地瞭解安映嵐和傅言的事情,她只是大概地知道,傅言那個時候一直被大家稱爲“校草男神”。
沐伊諾還清晰地記得,那時候第一天去學校報道時的傅言,總是喜歡穿着一件天藍色的V領針織背心,在陽光下耀耀生出男生獨有的光輝,普通的白色襯衫一點也不損失了他的氣質,反而在陽光中幻出一片青春的味道。同色系的天藍長褲映襯出腿的修長,看得一羣女生面紅耳赤。
而當時,安映嵐也跟其他女生一樣,只看了他那麼的一眼,就徹底地淪陷在了傅言所撒下的網中。
沐伊諾知道的是,那時候的安映嵐,天天早上會特意早起半個小時,然後讓她家的司機先生繞到另一條路上,只爲了買傳說中傅言愛吃的牛肉湯包。而就算是在大冬天,安映嵐也是一如既往地這樣做着,甚至爲了不讓這份早餐在還沒有送到傅言手中就提前涼掉,安映嵐就會將早餐放進自己的書包裡,然後自己則是圈起手臂將書包抱起,用自己的體溫去維持。
但沐伊諾不知道的而安映嵐卻在無意間不小心撞見的是,每天安映嵐辛苦送去的早餐最後都不是到了傅言的肚子裡,而是被傅言當着安映嵐的面接過之後卻在背地裡轉而給了自己的同桌,理由是,他不喜歡吃牛肉湯包。
所以,沐伊諾並不知道,在安映嵐撞見了這件事情之後,她再也沒有買牛肉湯包,而是變着花樣給傅言買着其他的早餐,可每次,最後都是被傅言的同桌給吃掉。
沐伊諾還知道的是,那時候傅言是學校裡的籃球校隊的主力軍,每次當他有籃球賽的時候,安映嵐總是最先拉着沐伊諾的手匆匆停在籃球場的最遠處但是卻可以清晰地看到整場籃球賽的地方觀看,但每每因爲是O型血的安映嵐總是會被蚊子咬得滿身都是包。但她還是樂此不疲地,原因是,安映嵐並不想被傅言知道自己是一個那麼煩的女生。
而沐伊諾當時還總是不解,爲什麼看個籃球賽就是很煩的女生呢?只是,沐伊諾不知道的是,傅言曾經說過,他不喜歡自己打籃球的時候有一大堆女生站在那像看動物園裡的猩猩似的看着自己,然後再像個花癡似的對着爲自己加油。
沐伊諾更加知道的是,安映嵐每次下課都是時時刻刻地在遠處關注着傅言,可是她從未真正上前去表達過自己的心意,於是沐伊諾曾經鼓勵着她讓她去跟傅言告白,可是卻被她直言拒絕。
但是沐伊諾不知道的是,安映嵐其實在她的勸解之下已經動搖了自己的心,於是她曾經私底下有去找過傅言,並直言相告自己很喜歡他,但是卻被傅言婉辭拒絕。
他說:“我知道你現在喜歡我,可你並不能保證你會一直這樣地喜歡我,所以,在你不能保證之前,就不要來跟我說這樣子的話了。因爲,有太多的女生這樣告訴我了。但是,我們可以先成爲好朋友。還有,謝謝你每天早上的早餐,很好吃。”
時隔多年,安映嵐到現在腦子裡還清晰地刻着那天傅言對自己說這番話的樣子,那是的傅言笑着,伸出了修長漂亮的手指,想要跟自己握手,表情自信張揚,那一刻,她一陣心悸,彷彿看到了他鮮活靈動的靈魂,他說:“很高興認識你,安映嵐。”
安映嵐的中學時代,能讓她刻骨銘心地記在心裡的事情並不多,而這就是其中的一件。她雖然知道自己每天的早餐最終都沒有落入傅言的肚中,她卻一直安慰着自己,一定是傅言自己不大愛吃自己買的早餐所以才把早餐偷偷地給別人吃,而爲了讓自己沒那麼傷心所以故意說早餐很好吃。
可是安映嵐卻不知道,傅言之所以這樣說其實是因爲他很享受被女生這樣追捧的感覺,所以他並不會讓任何一個喜歡自己的女生徹底死心。
其實從一開始,傅言所呈現在大家面前的都只是表象而已。
他仗着自己頗爲滿意的皮囊,掩蓋住了自己丑惡的內心。
可是,安映嵐根本就完全地被傅言包裝過的這種假象所矇蔽了雙眼,她心裡暗暗地下定了決心,她一定會證明給傅言看,她安映嵐一定會喜歡傅言很久很久,到時候,傅言便一定會答應和自己在一起。
所以,安映嵐根本不介意她那樣低微到塵土裡的愛情,因爲她覺得她到最後,一定會收穫這份自己心心念念所想要的感情,而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傅言能跟她在一起,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