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爾又嘆息又無奈，愛情與親情之間的選擇，本身沒有是非對錯，別人也無法去評判。如果當時媽媽早知道自己有娃娃親的事情，是不是結局不一樣？
或者，那個跟媽媽有娃娃親的男人，在知道媽媽另有所愛的時候選擇退出，是不是又不一樣？
只是，世界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顧小爾抹了抹眼淚，對着沈老夫人傷感的說道：“外婆，媽媽很想念您，真的。當年，媽媽遠走茉風市的時候，給自己換了新的名字，她叫沈思莊。我一直都覺得媽媽的名字很好聽，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您看，她又重新冠回了沈家的姓，她叫思莊，是在思念家鄉，思念您的意思啊！”
她的媽媽沈安雲是雲安，也是沈思莊，其實從頭到尾，媽媽都沒有徹底放棄過沈家。
“思莊……”
“思莊……”
秦洵和沈老夫人同時默唸着這個名字，兩個了年紀的人，眼圈又紅了一圈。
老人家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秦洵，依舊是不鹹不淡的態度。
“聽說……你又有了一個女兒，叫秦輕染？”
秦洵雖然不知道老人家是怎麼知道的，但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在爲安安抱不平了，趕緊躬躬身體，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內斂口氣說道：“沈老……媽，輕染是我收養的孩子。”
“是的外婆，是因爲爸爸失去了哥哥，失去了媽媽，一直以來都是孑然一身，又不肯娶妻，才收養的輕染姐。您不要誤會了，爸爸對媽媽絕對是忠貞不二的！”顧小爾也是在盡力的撮合兩個長輩的關係。
到了這種份，她是真的不願意老人家再有任何的遺憾。
“小爾……”沈老夫人想要坐起身，衝着顧小爾伸了伸手。
秦洵很有眼力勁的，也趕緊走過去攙扶老人家。
只是……
這麼多年的怨念，並不是一朝一夕能消散的，沈老夫人無視秦洵那雙有力的手，反而搭顧小爾的纖弱小手，吃力的撐着半坐了起來。
顧小爾尷尬的擡頭看看秦洵，只見他的額頭，緊張的都染了細密的汗，一雙深沉眸子像是蒙了灰塵。
哎，看來岳母與女婿的關係，也是一個老難題啊！
沈老夫人拍了拍病牀邊的空位置，招呼顧小爾坐下。她看起來氣色還可以，此時也有精力說一些話。
“小爾，你有了身孕，別老站着，坐外婆身邊，我有話問你。”
“嗯……”
顧小爾好尷尬的看看一直站着的爸爸，慢吞吞的坐過去。莫名感覺爸爸此時的心裡，一定是很無助吧……
“小爾，你媽媽……是怎麼過世的？”沈老夫人斂着眸子問着。
顧小爾把自己五歲時候發生的事情，又完完整整的跟老人講了一遍，當然也只是避重輕的說。沒有提顧正津，也沒有提在顧家受委屈的事情。
畢竟，媽媽當年跟顧正津，其實也只是形婚吧……
顧正津，其實真正說起來，也不欠媽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