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大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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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成吧。”羅耀審慎的說出了一個數字，江琳背後的那個葉公子如果沒有藉助安社的勢力，他是掀不起這麼大的風浪來的。
沒有安社背後撐腰，葉公子頂多也就是一個有錢人，有錢在山城多了，有幾個不懼怕軍統的？
安社纔是他最大的依仗。
那呂方爲什麼斷定他鬥不過對方，就是因爲安社，遍佈整個山城，成員數十萬。
這麼大一股勢力，就連老頭子進川的時候，那都得對人家客客氣氣的，這山城的吃喝拉撒睡人家都你能管得到，何況這個安社石三爺的爹也是黨國元老級的，給革命做過重大貢獻的，人雖然沒了，可他留下的人脈和地位還在。
石三也不是省油的燈，也是正經軍校畢業的，還在歐洲留過學，吃過洋麪包，喝過洋墨水兒的。
雖然沒有在政府裡任職，可他還是掛着國府授予的少將軍銜。
羅耀見到對方，都得立正敬禮，叫一聲“長官好”的，當然這樣的人物，你要是直接跟他結仇，那是很麻煩的一件事。
但是有這麼一個不受控制的人物，老頭子那也是相當膈應的，要不是沒辦法，早就下手除掉了。
戴雨農身爲老頭子的頭號鷹犬，自然也是想老頭子所想，急老頭子所急了。
他自己從不跟石三接觸，有事兒都是派毛齊五去，毛齊五是有名的笑面虎，這種抹不開面子的事情，他去最合適了。
毛齊五雖然跟石三打交道不少，表面關係維繫的也還還算好，但大多數時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有時候甚至軍統還要借重安社的力量來辦事兒。
求人的時候，總要低人一等的。
可是，戴雨農不甘心呀，區區一個地方幫派頭子居然也要強壓他一頭，這他多沒面子。
只不過，找不到機會動對方，也怕影響地方安定，才維持了現狀，其實軍統對安社的滲透一直沒有停止過。
“這是要是能抓住這個石三的把柄，我記你一大功。”戴雨農點了點頭，五成把握，不小了。
“是，先生。”羅耀點頭道，“那就等他們繼續跳，跳的越歡實，下場就越悽慘。”
“好，這個事兒就交給你處理，需要配合的哈，直接找毛齊五就行了。”戴雨農道。
“先生，宮慧如果要擔任軍委會技術研究室第五組的組長，按照要求，她的軍銜至少是上校才行。”羅耀提要求道。
戴雨農一揮手：“這個問題不大，先晉升一級，在山城特別區書記官的位置上過渡一下，然後再去軍委會技術研究室任職，反正現在合併的方案和人事安排還沒有正式公佈嘛！”
“謝謝先生。”
“感謝先生栽培！”宮慧也雙.腿併攏，微微一低頭，鞠躬道。
“有你們兩個在軍委會技術研究室，我就放心多了，你們一直以來都是最好的搭檔，合作親密無間，我非常看好你們的未來。”戴雨農微微一笑道。
“先生謬讚了！”
“好了，等任命下來了，你們兩個在組織關係上，就不隸屬軍統了，以後見了面就不用這麼拘謹了。”
“學生永遠都是軍統的人，也是先生您的學生，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好，好，好好幹，爲軍統爭光，也爲你們自己爭光。”
“效忠先生，效忠領袖！”
……
招待所，小會議室內，除了羅耀和宮慧之外，還有蘇離和鄧毅等核心人員。
白布熒幕上，一組幻燈片在播放，這可是從英國人那裡淘來的好貨，整個國民政府都沒幾臺這樣的設備。
錢，真是能通神的。
隨着幻燈片的播放，鄧毅介紹道：“葉公子，本名葉川，二十八歲，印尼華人，父親葉振北，祖籍廣東潮州，六歲的時候隨父親前往南洋討生活，打拼五十年後，擁有甘蔗園、橡膠園數十萬畝，還涉足機械製造，糧食加工以及煉油化工等產業，保守估計，家族資產過億，是印尼華人頂尖富人之一，葉川十歲的時候就去了歐洲生活，他的母親是中法混血，所以，他也擁有四分之一的法國血統……”
“去年歐洲危機爆發，葉川回到了印尼，後來，家族支持國內抗戰，捐款捐物千萬元，是著名的愛國華僑，也就是去年的四月份，葉川被派到了國內來，負責國內的事務，他是從緬甸的仰光登岸，走的是中緬邊境，走了將近一個月多才抵達山城，通行的多人，基本上也都是印尼支援抗戰的華僑子弟……”
“葉川在歐洲生活的資料很少，而且現在歐洲這個局面，想要調查估計也很苦難，他是去年年初回的印尼，在印尼家裡生活了不到三個月，這段時間，我們能掌握的資料也不多，軍統在印尼站去年才設立，能給我們搞到這些信息已經很了不起了。”鄧毅繼續介紹道。
“葉川很少在公衆面前露面，但是他的圈子都是相當有名氣的人，據說，他跟孔家的關係不錯，經常玩在一起，但那個圈子，一般人進不去，我們也不知道，都是大人物家的公子小姐，我們也沒那個資格。”
“說一說葉川跟安社的石三爺的關係吧？”
“按照道理說，葉川這樣的顯赫身世，是接觸不到石三爺這樣的人，但是，偏偏跟石三爺關係很好，據我們猜測，只有一種可能，他們早就認識了，這位爺在惹事生非，他爹青陽老先生就把他送去意大利留學，直到青陽老先生病故，他纔回來的，不然不好解釋葉川一到山城就靠上了石三爺的關係，一下子就在山城站穩了腳跟，還結識了那麼多上層人物。”
“查證了嗎？”羅耀微微皺眉，問道。
“不太好查證，這只是我們的一個猜測。”鄧毅搖了搖頭。
“葉川如此身世，怎麼會選擇江琳做女朋友，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宮慧問道。
江琳的身世只能算是一般，按照葉川這身家億萬的公子哥，怎麼可能喜歡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兒？
“葉川並非嫡長子，他在葉家排行第七，他雖然跟孔家的二小姐等人關係不錯，但論身份和地位，還是差一等的，據我們調查，她們是在一次聚會中認識的，這種聚會，其實說白了，就是這些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們挑選優質獵物的獵場，當然，被挑選的獵物也都是有一定身份的，灰姑娘可是沒有那個機會的，他們怎麼好上的，還不知道，不過葉川在郊外買下一個小園子，作爲她們秘密私會的地方，江琳現在就住在這個園子裡，葉川派了人保護她，我們的人也只能在外圍監視。”宮慧說道。
“小慧，你怎麼知道？”
“耀哥，你別忘了，我還是軍統山城特區的行動大隊大隊長兼副區長，對江琳的跟蹤和監視都是由山城特區進行的，我想知道這些，有什麼難度？”宮慧解釋道。
“現在還是山城特區的人監視着嗎？”
“不是，全都換成了我們的人。”宮慧道，山城特區的人，她還真有點兒不放心呢。
羅耀點了點頭。
“這個葉公子來山城後，投資了不少產業，已知的，就有一家汽車修理廠，一家制冰廠，跟人合資辦了一家捲菸廠，還有運輸公司和貿易公司等等，資產現在少說也有上千萬法幣，在山城的富人當中也是小撮人之一。”蘇離接着鄧毅在後面介紹道。
“此人在山城住在何處？”
“南泉街上有他的一座公館，跟孔二小姐是鄰居。”鄧毅說道，“這是他在山城公開的住處。”
“南泉街那邊住的可都是非富即貴，他居然能夠在那邊買下一座公館，很厲害了。”宮慧道。
“他家的保鏢、司機、家裡的廚師還有使喚的侍女都是從印尼那邊帶過來的，都不是本地人。”鄧毅附加一句道。
“這些人都有出入境身份登記嗎？”
“有。”
“回頭給我一份，然後查這些人的對外通行和在山城的活動軌跡。”羅耀吩咐，“蘇離，這個事兒交給你來做，鄧毅，你幫我搞清楚這個葉公子跟石孝賢真正的關係。”
“是，好的。”
“對了，南華貿易公司是在這個葉川的名下吧？”羅耀問道。
“南華貿易公司原本跟葉川沒有關係，他是後來入股並且控股了，現在的經理胡佑嘉也是印尼華僑子弟，這個人別沒什麼，就是有點兒娘娘腔，取向方面也有些問題。”蘇離道。
“徐貞和葉川誰先入股？”羅耀問道。
“徐貞，徐貞大概佔了這個南華貿易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後來葉川來了山城之後，才花大價錢入股這家貿易公司，然後才改名爲南華貿易的。”蘇離道。
“之前不叫南華貿易嗎？”
“是的，之前叫匯海貿易，專做國內貿易，改名後，則轉型做對外進出口貿易了，因爲有葉家在南洋的資源，這家貿易公司的業績很不錯，主要做進口的香料和一些工藝品，品質高，銷量很好。”蘇離道。
“南華貿易公司做不做咖啡豆？”
“好像有這方面的業務，量不大……”
“小慧，讓辛小五跟這個南華貿易公司接觸一下，以進咖啡豆名義。”羅耀吩咐道。
“爲什麼不讓徐貞？”
“先不要動這層關係，視談的情況再定。”羅耀搖了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