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嚴楚斐派人去找了莫念嬌的第二天,一對中年男女找上了魏可……
當時魏可正和董子妍在見客戶。
本來善妒的嚴楚斐是不同意董子妍和嚴太太走太近的,可對方是老客戶,一直對董子妍有興趣,所以要求董子妍必須前去。
魏可找董子妍一起去見客戶時,恰好嚴楚斐不在公司,所以她就直接把董子妍叫走了。
談了約莫兩個小時,合約基本敲定,客戶離去,董子妍相送。
魏可就在咖啡廳裡等董子妍送完客戶回來然後好一同回公司。
而就在董子妍跟客戶離開不久,一對不速之客就出現在了魏可的身邊……
“可兒。”
魏可正低着頭翻看文件,當聽到身邊響起熟悉的聲音時,整個人驀地一僵。
拿着文件的手,驟然收緊。
緊接着,來人就毫不客氣地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魏可極緩極緩地擡起頭來,冷冷看着對面的中年女子。
“怎麼?幾年不見就不認識姑姑了?”莫紅瑛噙着笑,以一種挑剔的目光打量着魏可,聽似和藹的語氣卻透着一絲陰陽怪氣的味道。
魏可看着莫紅瑛臉上那虛僞的笑,想吐。
幾年不見,莫紅瑛沒有多大改變,歲月似乎並未在她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還是一如既往的美豔……
說好聽點是美豔,說難聽點就是風塵味兒太重。
魏可眸光緩緩移動,落在站在莫紅瑛身後的中年男人臉上。
男人也沒太多改變,還是那麼的讓人……噁心!
只一眼,魏可就移開了視線,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吐出來。
“可兒真是越來越美了咧。”莫紅瑛笑米米地看着魏可,言不由衷地讚美道,說完之後扯了扯身後男人的衣襬,“對吧鳴龍!”
“嗯。”莫鳴龍看着魏可,點了點頭。
莫紅瑛聲情並茂地繼續說道:“可兒啊,這麼久不見,你爸爸可想你了呢,天天在我耳邊唸叨着要早點回來看看你……”
“二位風、流快活都來不及,還會有時間想念我?”魏可不等莫紅瑛把話說完,就忍無可忍地戳穿了她假惺惺的話。
莫紅瑛和莫鳴龍臉色同時一變,難堪又惱怒。
魏可覺得很丟臉。
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偏生她的這個“家醜”還不是一般的醜!
好在咖啡廳裡客人稀少,而且他們所在的位置偏角落,只要不大聲喧譁,倒也不至於引人注目。
莫紅瑛和莫鳴龍對視了一眼,然後莫紅瑛強忍着心中的惱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訕笑,“可兒,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記恨着我們啊?”
魏可冷冷譏笑,“俗話說得好,有其母必有其女,這話還真是一點兒沒說錯。莫小姐喜歡往臉上貼金的本事,真真是盡得莫女士你的真傳啊!記恨?呵呵!莫女士,你今天若不來我眼前晃,我都差不多已經忘了世上還有你這號人了好嗎!”
莫紅瑛的臉一陣青白交加,難看到極點。
見莫紅瑛被噎得說不出話,莫鳴龍臉色一沉,對魏可疾言厲色地喝道:“可兒!怎麼跟你姑姑說話呢!”
“莫先生,麻煩叫我魏可!或直接叫我‘喂’也成,反正就是別叫我可兒!”魏可面罩寒霜,極冷極冷地看着莫鳴龍,“我聽着噁心!”
噁心……
“你——”莫鳴龍大怒。
“鳴龍!”莫紅瑛還算理智,連忙拉住欲上前教訓魏可的莫鳴龍,暗示他不可衝動。
魏可一聲“噁心”,堪比一個耳光打在他們臉上,讓莫紅瑛和莫鳴龍難堪至極。
“魏可,你別給臉不要臉,我是你爸爸!”莫鳴龍惱羞成怒,漲紅着臉對魏可狠狠切齒。
“你配嗎?”魏可微微偏着頭睥睨着莫鳴龍,挑眉冷譏。
莫鳴龍呼吸一窒,臉色青白交加,被魏可輕飄飄的三個字噎得啞口無言。
“莫鳴龍先生,十年前我就說過,我魏可只有媽媽,沒有爸爸!”魏可將手裡的文件啪一聲扔在桌面上,桀驁不馴地冷冷說道。
只有媽媽,沒有爸爸……
莫鳴龍的臉,黑到無以復加。
“魏可,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你身上流着他的血,你以爲親情是你說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嗎?”莫紅瑛逮到機會,立馬板着臉對魏可說教。
眉尾輕挑,魏可輕蔑嗤笑,“莫女士,請注意自己的身份,我魏可輪不到你來教訓!”
魏可言辭犀利,嗆得莫紅瑛和莫鳴龍句句都應答不上。
莫紅瑛惱恨交加,可想到自己女兒莫念嬌,又只能咬緊牙根努力隱忍,厚着臉皮繼續坐着。
“魏可!!”莫鳴龍怒喝,斥責魏可的“以下犯上”以及“大逆不道”。
魏可無畏無懼,繼續冷笑。
莫紅瑛知道魏可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所以如果他們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那麼現目前就只能忍氣吞聲……
“魏可,做人可不能太過分了!”見魏可對待他們的態度一直非常不好,莫紅瑛臉上的笑終於掛不住了。
“哦?”
“明說了吧,我跟你爸爸今天來找你,是爲了嬌嬌和安安。”眼看氣氛要僵,莫紅瑛只能收起虛僞,直奔主題。
魏可冷笑更甚。
瞧!狐狸尾巴終於忍不住露出來了不是!
“魏可,你搶了嬌嬌心愛的男人便罷了,還要剝奪安安享受父愛的權利,現在甚至還想將她們母子趕走,你不覺得自己做得太絕了嗎?”莫紅瑛一臉憤慨,一副爲自己的女兒出頭的架勢。
“絕得過二位嗎?”魏可涼颼颼地冒出一句。
莫紅瑛呼吸一窒,再次被嗆得啞口無言。
“所以你這是爲了報復我們才故意傷害嬌嬌的嘍?”莫紅瑛啞了半晌才失聲問道。
“傷害她?呵呵!莫女士,‘強詞奪理’這四個字是被你們莫家的人承包了麼?”魏可失笑搖頭,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莫紅瑛,“真的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你們到底是哪來的底氣跑來這樣質問我?我沒譴責你女兒企圖破壞我的家庭就不錯了,莫女士你還有臉來反咬我一口?”
莫紅瑛說不出話,有點心虛。
“你女兒跟我丈夫五年前就分了手,她揹着我丈夫生下一個孩子,現在試圖對我丈夫親情綁架,哪知我丈夫根本就不承認這個孩子!事情到了這一步你們居然還不死心?還好意思理直氣壯的跑來說我過分?莫女士,年紀一大把了,拜託有點羞恥心好嗎?”魏可又說,字字句句犀利無比。
“你——”莫紅瑛氣結,想怒不敢怒,覺得憋屈死了。
魏可雙臂環胸,噙着冷笑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男女,彷彿他們是跳樑小醜一般……
不!像他們這麼醜陋的人,說他們是跳樑小醜都是侮辱了小丑。
這十幾年來,魏可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懂世上怎麼會有像莫紅瑛和莫鳴龍這樣的人存在……
她算不上惡毒,但也絕非完全善良。
她的性格敢愛敢恨,睚眥必報。
在她還年少的時候,在她最恨他們的時候,她天天詛咒他們不得好死。
她是人,不是聖母,人敬她一尺,她還人一丈,誰若敢傷她一分,她定當十倍奉還!
所以她那些年只是詛咒他們而沒有將他們的醜事公諸於世已經是萬分仁慈了好嗎!
當然,她那麼仁慈並非爲了他們,而是爲了不在媽媽的傷口上撒鹽……
莫紅瑛覺得幾年不見,魏可比以前更加牙尖嘴利也更加兇悍了。
“嬌嬌說了,她不會破壞你的家庭,她只是想讓安安得到一點父愛。”見魏可不好欺負,莫紅瑛只有改變策略,試圖來軟的。
“她的孩子有沒有父愛跟我有一毛錢關係?”魏可輕蔑冷笑,說得冷酷無情。
“嚴楚斐是安安的父親,他得對安安負責!”莫紅瑛怒了,急躁地叫道。
魏可雙眸一眯,眼底寒光四起,“你女兒在與我丈夫分手後還私自生下孩子,這是一種極度惡劣的行爲,對我跟我丈夫的感情造成了非常大的傷害,甚至給我們的生活也帶來了很嚴重的影響,我可以先告你女兒破壞我的幸福婚姻好嗎!”
莫紅瑛啞了一秒,心虛吶吶,“嬌嬌是太愛嚴楚斐了……”
“可惜我丈夫不愛她!”魏可冷冷喝道。
被魏可一再嗆聲,莫紅瑛覺得面子掛不住了,說:“呵,嚴楚斐若不愛她,能讓她懷他的孩子?”
“我丈夫若愛她,你們還會腆着臉來跟我求情?”魏可脣角的弧度更加深刻了一分,反脣相譏。
莫紅瑛,“……”
莫鳴龍見莫紅瑛鬥不過魏可,連忙幫腔,對着魏可怒斥,“魏可!你媽媽都是怎麼教你的?你看看你現在對長輩是什麼態度?”
魏可整個人在瞬間冷如冰雕。
鷙冷的目光直直射在莫鳴龍的臉上,她陰冷吐字,“莫先生,別提我媽,你沒資格!!”
“我是你爸爸,你媽媽沒教好你,我當然有資格說!”莫鳴龍倚老賣老,憤憤喝道。
魏可上下打量了莫鳴龍一眼,接着又別具深意地看了莫紅瑛一眼,冷冷恥笑,“莫先生,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我的爸爸,又以長輩的身份訓斥我,請問你以身作則了嗎?”
莫鳴龍和莫紅瑛知道魏可指的什麼,不由滿心的難堪和惱怒。
“我魏可不是不講禮貌的人,但前提是對方必須值得我尊敬,可二位——”魏可笑着搖頭,“抱歉!我尊敬不了!”
莫紅瑛忍不了了。
狠狠咬了咬牙,莫紅瑛目光怨毒地瞪着魏可,“魏可,你跟嬌嬌好歹是表姐妹,你明知嚴楚斐跟嬌嬌好過還嫁給他,你這不明擺着就是搶嬌嬌的男人麼,你真不要臉!”
“說起不要臉那我還真是比不上莫女士你!我就算搶,也是搶外面的男人,不像莫女士可以飢不擇食的爬上自己哥哥的牀——”
魏可話音未落,惱羞成怒的莫紅瑛猛然站起,揚手就要打魏可。
一道纖瘦的身影疾步而來,趕在莫紅瑛的手落在魏可臉上的前一秒抓住了她的手腕……
啪!
來人抓住莫紅瑛就順勢給了她一耳光。
莫紅瑛被打懵了。
擡手捂臉,莫紅瑛瞠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打她的人,而當她看清來人的臉時,本是沸騰的怒火立馬就萎了。
是魏家敏!
見莫紅瑛被打,莫鳴龍還來不及看清來人是誰,就下意識地想要出手幫忙。
可當他伸手去抓魏家敏時,魏家敏抓起魏可面前的咖啡杯就狠狠砸在莫鳴龍的頭上……
啪嚓!
咖啡杯應聲而裂。
咖啡杯不止砸破了莫鳴龍的頭,也割破了魏家敏的手……
“媽!”
魏可騰地站起,着急地想要查看媽媽的手。
然而更快的,魏家敏受傷的手先一步被湯琨抓去。
湯琨臉色陰沉,一言不發地從兜裡摸出手帕,動作迅速地幫魏家敏把手掌包了起來。
雖是簡單的包紮,但能止血就好。
魏家敏看了湯琨一眼。
看到他一貫沒有表情的老臉此刻佈滿陰霾,魏家敏微微心驚。
跟魏家敏一起來的不止有湯琨,還有……
嚴楚斐!
看到魏可差點被打的那瞬,嚴楚斐瞪圓了眼睛,肺都快炸了。
若不是岳母大人先出手,他能衝上來捏斷莫紅瑛的手!!
“有沒有事?”
嚴楚斐衝上前來就把魏可擁在懷裡,一邊擔憂焦急地問,一邊上下查看她的身。
同時他想,若是在嚴太太身上發現一絲絲傷痕,他今天饒不了這對老踐人!
魏可看到嚴楚斐急得臉都白了的模樣,心裡甜得不行,努力對他扯了扯嘴角,輕輕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莫紅瑛和莫鳴龍一人捂臉一人捂頭,雙雙像是傻了一般愣愣地看着氣勢洶洶的魏家敏,剛纔的囂張氣焰已是蕩然無存。
空氣凝固,四周一片死寂般的靜默。
魏家敏包好了手,轉頭看向莫紅瑛和莫鳴龍,冷厲的目光如大刀闊斧般砍在二人的臉上,陰森切齒,“莫紅瑛,莫鳴龍,你們欺負我女兒不需要跟我打聲招呼的嗎?”
“家敏……”莫鳴龍捂住鮮血淋漓的額頭,怔怔地看着許久不見的前妻,失聲喃喃。
見莫鳴龍盯着魏家敏看得不轉眼,莫紅瑛很不高興地用手肘暗暗撞了他一下。
莫鳴龍只能收回目光,但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因爲剛纔湯琨用手帕給魏家敏包傷口的一幕盡收他的眼底……
大庭廣衆之下,魏家敏不想丟人現眼,也覺得跟無謂的人沒必要浪費口舌。
於是在看到女兒沒有受到絲毫損傷之後,她一聲令下,“回家!”
說完,她率先朝着外面走去。
連警告的話都懶得說,跟眼前傷她至深的兩個人,她已無話可說。
湯琨冷着臉緊跟着魏家敏的身後。
嚴楚斐牽着魏可緊追其上。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魏家敏乾淨利索,衝進咖啡廳打了人便帶着女兒女婿瀟灑離去。
留下莫紅瑛和莫鳴龍二人僵在原地,久久回不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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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
客廳裡,湯琨拿出醫藥箱,給魏家敏處理傷口。
到家時,魏家敏纏在手掌上的手帕都被血染紅了。
湯琨看到手帕上染了那麼多血,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
魏可看到媽媽手掌上的傷,心疼得雙眼立馬就紅了。
“口子挺長的,還是去醫院縫兩針吧!”嚴楚斐一邊將魏可攬在懷裡輕拍她背,一邊對魏家敏和湯琨說道。
湯琨沒說話,有條不紊地繼續清洗傷口。
“沒事,不用縫。”魏家敏搖頭,語氣平淡但態度堅決。
見岳母大人執意不去醫院,嚴楚斐沒轍,
魏可看了看湯琨,覺得她家湯叔的臉色從來沒有這麼難看過……
“老公,我有點餓,煮碗麪給我吃吧。”魏可悄悄扯了扯嚴楚斐的衣襬,
“啊?”嚴楚斐跟不上嚴太太的節奏,一臉茫然。
“煮麪啊!”揹着媽媽和湯叔的視線,她衝他使勁兒眨眼,暗示他。
“哦……哦哦,煮麪煮麪,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餓了……”嚴楚斐在鬱太太雙眼像抽筋兒一般的眨動中反應過來,還裝模作樣地問岳母大人和湯琨,“媽媽,琨叔,你們餓嗎?要不要也來一碗?”
魏家敏和湯琨都沒理他。
魏可二話不說,直接拉着嚴楚斐朝着廚房走去。
待小兩口進了廚房,客廳裡就只剩魏家敏和湯琨。
湯琨低着頭,冷着臉專心致志地給魏家敏清洗傷口。
“生氣了?”
突然,魏家敏輕輕冒出一句。
湯琨正在爲魏家敏清洗傷口,聞言微微一怔,一不留神手上沾着藥水的棉籤就微微用力摁在了傷口上……
“嗤……”魏家敏疼得狠狠抽了口涼氣。
湯琨動作不停,甚至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對她的呼痛不爲所動。
“很疼!”魏家敏憤憤地瞪着一言不發的湯琨,惱火道:“湯琨你故意的麼?”
湯琨像是失聰了一般,什麼反應都沒有。
“我跟你說話呢,啞巴了?”魏家敏有點沉不住氣了,也更加肯定這個跟在自己身邊幾十年的男人在對她發脾氣了。
湯琨幫魏家敏洗好傷口就開始包紮。
很快,湯琨就動作嫺熟地幫魏家敏把傷口處理好了。
包紮好後,湯琨拎着醫藥箱朝着儲物間走去。
“你到底在氣什麼?”
進入儲物間,湯琨把醫藥箱放回遠處,後面響起魏家敏氣呼呼的質問。
他置若罔聞,不理不睬。
魏家敏惱了,皺眉瞪着湯琨的背影,“湯琨你夠了啊,我都受傷了你還給我臉色看是麼?”
湯琨放好醫藥箱,轉身朝着門口走去,明顯是要出去了。
搶在湯琨伸手開門之際,魏家敏衝上去整個人堵在門前,擡頭挺胸,氣勢凌人,“說話!不說話不許出去!”
湯琨冷冷看着魏家敏。
兩人冷冷對視,眼底都有着對對方的惱怒。
看着看着,魏家敏突然撲進湯琨的懷裡,勾住他的脖子就……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