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不行!!”
雲裳剛想勉爲其難地答應,然而話未落音,橫空砸來一道霸道又熟悉的聲音。
下意識地轉眸看去,就看見一個高大帥氣的大男孩一屁股坐在了白濤的身邊。
她蹙眉看着對面那張帥氣的臉龐,微怔,“晢揚?”
白濤被鬱晢揚擠得無奈地往裡面挪了挪。
鬱晢揚目光不善地看了眼白濤,不屑且充滿戒備。
雲裳一見鬱晢揚這副表情就頭痛,他這是想明目張膽來的來搗亂麼?
“你怎麼在這兒?”她問,只想讓他快點走開。
“這是餐廳,又不是你家廚房,我怎麼不能在這兒?再說了,憑你我的關係,就算這是你家廚房,我也能進!!”鬱晢揚被她那明顯不歡迎的語氣氣得不行,恨恨剜她一眼,故意把話說得*不清。
白濤果然多看了他兩眼。
雲裳敢怒不敢言,警告性地瞪了鬱晢揚一眼,可他視若無睹,看到也裝沒看到。
“裳裳,這位……”白濤不傻,自然感覺到鬱晢揚對自己的敵意,讓他心生不妙。
“我哥在那邊!”
白濤剛一開口,鬱晢揚就用下巴點了點雲裳的身後側,故意當白濤是透明的。
雲裳一時沒反應過來,本能地轉頭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見不遠處的一張餐桌上,坐着面無表情且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鬱凌恆。
她連忙回頭。
心,撲通撲通,急促混亂地狂跳着。
狠狠磨了磨牙,她強裝鎮定,對鬱晢揚說:“晢揚,我改天請你吃飯吧,今天我有朋友——”
“哥!”鬱晢揚像是聽不懂她的逐客令一般,甚至還直接對鬱凌恆招了手。
鬱凌恆似乎就在鄧喊他,他纔好有個藉口過來一般,鬱晢揚一朝他招手,他就立刻站起來往這裡走。
“晢揚!!”雲裳皺眉,近乎氣急敗壞地低喝。
“難得如此有緣遇見了,不一起吃個飯豈不是太辜負老天爺這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安排了!”鬱晢揚無視她着急惱怒的瞪視,玩世不恭地說道。
“……”雲裳無語。
鬱凌恆優雅從容地走過來,毫不客氣地在雲裳的身邊坐下,順勢就將對面的白濤上下打量了一遍。
很好!沒他帥!!
錢就更不用比,肯定沒他有錢!
嗯,自信總算回來那麼了一點點……
從鬱凌恆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刻起,雲裳就如坐鍼氈,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歐陽不許他們再見面,而白濤是歐陽的老同學,萬一把今天這事兒跟歐陽說了……
後果會是什麼她想都不敢想。
雲裳絞盡腦汁想着該怎麼把這煩人的兄弟倆趕走,突然身邊的男人就冷颼颼地飄來一句,“不介紹一下嗎?”
介紹個毛線啊介紹!她現在只想讓他們快點滾!!
雲裳轉眸就冷冷看了鬱凌恆一眼,一副“給你個眼神你自己去體會”的不耐煩模樣。
“裳裳,這兩位是……?”白濤一見鬱家兄弟這架勢,暗道不妙,心裡有種今天這場讓他滿意至極的相親估計要泡湯了的感覺。
鬱晢揚就等着他問呢,聞言張口就來,“我是她小——”叔子。
“他們是我以前的老闆!”
話未說完,被雲裳快速搶斷。
鬱凌恆和鬱晢揚同時轉眸狠狠瞪着她。
雲裳此刻已經肯定他們就是來攪局的了,怕事情鬧大,她當機立斷站起來,禮貌又客套地說:“不好意思,我們還有其他事得先走一步,你們慢用!”然後看向完全在狀況外的白濤,“我們走——”
手腕倏然一緊,身邊的男人將她狠狠一拽,直接又把她拽得坐回椅子上,“吃個飯而已,你在怕什麼?”
他看着她,語帶譏諷和激將。
“我真的是有事……”她冷了臉,蹙眉不悅。
“有天大的事也得吃飯!”
“對呀對呀,吃飯吃飯,先吃飯!”鬱晢揚連聲附和,然後看向白濤,“這位先生,不介意一起吃個飯吧?”
白濤看看波濤暗涌的三個人,許是好奇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或許是自尊心作祟,所以他裝作沒看到雲裳飽含請求的目光,大方點頭,“當然不介意,正好人多鬧點!”
雲裳雙肩一垮,真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頓飯吃下去,歐陽肯定會知道他們見過面了。
哎……
心裡煩躁,雲裳索性不語,就看他兄弟倆想整什麼幺蛾子。
鬱晢揚招來服務生,點了一桌菜。
雲裳悶頭吃,心裡想着,若是鬱凌恆和鬱晢揚兩兄弟幼稚到要聯合起來擠兌人家白濤的話,她就摔筷子走人,哼!
許是看她臉色比較難看,鬱晢揚倒也挺識時務的,沒有再針對白濤,就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喜歡的菜。
而鬱凌恆……
他一直在看着她!
用那種又愛又恨的目光,明目張膽地盯着她的側臉,完全不避諱,像是存心做給白濤看的一般。
被他看得受不了,她轉眸冷冷瞪他一眼,無聲地警告他別太過分了。
他的迴應是,桌子底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用膝蓋輕輕摩擦着她的腿……
她微微一僵,臉頰驀地一燙,也不知是惱怒還是羞憤,反正臉頰就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雲裳,別理他,理他你就輸了!
她在心裡默默地告誡自己。
她使勁兒吃,一心只想快點吃完然後走人。
夾了一隻蝦放碗裡,正要剝殼,對面的白濤卻突然喊她,“裳裳!”
親暱的稱呼,讓鬱凌恆的的臉色瞬時冷若寒冰。
“嗯?”雲裳擡眸看向白濤。
“別吃蝦,你舅舅說你身體還沒恢復,讓你別吃太寒太燥的食物,來,吃點溫和的,對身體好!”白濤溫柔地說道,同時鉗了一塊燉排骨放進她面前的小蝶碗裡,體貼入微的樣子完全可以競選世界三好先生。
這下鬱凌恆的臉直接黑成炭了。
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一點自信,瞬間又被打擊得所剩無幾了。
完了完了,這男的這麼溫柔體貼,一定會把鬱太太的心騙走的。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你愛的你想的你牽掛的最終會輸給對你好的!
瞧!眼前這個男的,對鬱太太多好啊!這樣的溫柔攻勢,對這個時候的鬱太太來說,應該是毫無抵抗力的吧……
鬱凌恆狠狠擰眉,忍不住在心裡偷偷把自己和白濤對比起來。
然而,越比,他越心慌。
因爲他發現,除了外在條件,他好像沒有一樣比得過對面的男人。
對面的男人雖然沒他帥,但長得也不錯,而且談吐舉止沉穩優雅,想必家世背景也還湊合,最重要的是對鬱太太很溫柔!
反觀他,他總是跟鬱太太吵架,總是惹她生氣,總是口不擇言傷她的心……
靠!越比自己越是差對方一大截,這可咋整?!
濃濃的危機感,在心底蔓延,鬱凌恆不由得緊緊皺了眉。
雲裳盯着碗裡的燉排骨,愣了一下,這是白濤剛纔在鬱晢揚點菜的時候執意要添加的。
“謝謝。”她有些感動,由衷道謝。
看到她眼底流露出的感動情緒,鬱凌恆心裡咯噔一下,更覺不妙了。
“這個給我吧!”白濤溫柔地笑,伸筷子把她剛纔夾的那隻蝦放進自己碗裡。
這樣的言行舉止太過親暱,完全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範圍。
鬱凌恆和鬱晢揚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雲裳尷尬了。
她下意識地想阻止,“啊?這個我……”
“別浪費了。”白濤卻以爲她是介意衛生問題,滿不在乎地笑着說道。
鬱凌恆和鬱晢揚雙雙用“你敢把這塊排骨吃掉試試看”的危險眼神看着雲裳。
雲裳本來是不想吃的,可被這傲嬌的兄弟倆如此一逼,頓時叛逆心起,看都懶得看他們一樣,就在他們飽含威脅的目光中,對白濤甜甜一笑,“謝謝!”
然後就大大方方地把排骨吃掉了。
吃完還看了兄弟倆一樣,那挑釁的目光好似在說“我就吃了你們能把我咋地”!
鬱凌恆恨得咬牙切齒,死死瞪着她,恨不得把她瞪得消化*。
“這家燉排骨味道不錯,而且營養價值很高,來,喝點湯,對身體好!”白濤又把她的湯碗拿過去,邊說邊爲她盛湯。
“謝謝謝謝,我自己來就好。”雲裳不好意思,忙不迭地想要去把碗搶回來。
“能爲美麗的女士效勞,是我的榮幸!”白濤卻避開她的手,溫柔微笑道。
鬱晢揚忍無可忍,把自己的湯碗往白濤面前一放,陰陽怪氣地譏諷道:“無名先生你可是體貼啊!薊這麼體貼,給我也盛一碗吧!”
“我姓白。”面對鬱晢揚如此不友善的挑釁,白濤並未翻臉,依舊保持着翩翩風度,不卑不亢地說道。
“隨便啦!你姓什麼對我們來說無關緊要!”鬱晢揚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一副完全不把白濤看在眼裡的高傲模樣。
白濤笑笑,不說話。
“鬱晢揚!”雲裳勃然喝道,慍怒的聲音裡透着警告。
雲裳覺得今天的鬱二爺太不可愛了,讓她很丟臉,她忍不住想發飆了。
從始至終,白濤都表現得溫文儒雅風度翩翩,沒有絲毫的不得體,而鬱晢揚一來就態度不端正,說話不是陰陽怪氣就是咄咄逼人,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如此一比較,鬱晢揚完全就幼稚得像個不懂事的孩子。
鬱晢揚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白濤噙着微笑對雲裳說,“噓!沒關係的,你喝湯。”
那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的聲音,親暱得仿若是在哄自己心愛的小女人……
鬱凌恆忍無可忍了。
也顧不得會不會惹得她當場發火,他側了側身,大手不着痕跡地摸上她的腿……
“噗……”
正在喝湯的雲裳感覺到腿上突如其來的酥麻,頓時就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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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忙放下湯匙拿起餐巾捂住嘴,在白濤看不見的視線範圍,羞憤地狠狠瞪了鬱凌恆一眼。
特麼的!
他還要不要臉了?居然在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她!
鬱凌恆老神在在,仿若沒事人一般,大大方方地迎接她惱怒的瞪視,脣角還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麼了?”白濤狐疑的目光投射過來,連忙問道,眼底盡是關切。
“沒事!”雲裳狠狠擦了擦嘴,然後站起來對白濤說:“你先吃,我去下洗手間。”
“好的!”白濤點頭。
雲裳用力將餐巾摔在桌面上以示對身邊男人的不滿,直接無視餐桌上的傲嬌兄弟二人組,徑直朝着洗手間走去。
邊走邊在心裡默默決定,一會兒從洗手間出來她就拉上白濤走人。
她答應過歐陽的,也答應過自己的,以後都不再跟他見面的……
雖然同一座城市難免會遇上,但遇上了應該儘量避免接觸,只要不接觸,心就不會亂,不會慌,不會痛……
距上次見面,又過去一週了,剛纔看到他的那瞬,她的心抽痛了下,然後在他過來強行要求一起用餐後,她倒沒心情傷感了。
因爲她的心擔憂着別的事情,嗯,她就是怕歐陽知道自己沒有遵守承諾,她怕自己的出爾反爾會傷了家人的心……
雖然這一切並不是她的意願。
看來,等會兒她得跟白濤談談,拜託他別把今天的事兒告訴歐陽才行。
怕自己不在鬱凌恆和鬱晢揚會跟白濤胡言亂語,她擦了擦濺在衣服上的湯汁,再洗了個手,就連忙出了衛生間。
可走出去一看,發現鬱凌恆正姿態慵懶地靠在衛生間外的牆壁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無需質疑,肯定是在等她。
她打算置之不理。
雲裳默默吁了口氣,強裝鎮定地想從他身邊經過,哪知當她走到他面前時,他一把箍住她的腰肢,二話不說就將她往男洗手間裡帶。
“喂!鬱凌恆你——啊……”
鬱凌恆不似嚴楚斐魁梧,但他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典範,力量也是槓槓的,所以他若是存心要弄她,她根本就沒有掙扎和反抗的機會。
她怒,卻又因爲擔心引人注目而只能小聲尖叫,被他強行弄進洗手間看到裡面還有人在方便,嚇得她反射性地尖叫着把臉埋進他的懷裡。
尷尬得連脖子都紅了。
要死了要死了!
真是個蛇精病的男人!把她帶進男洗手間做什麼?!
正在方便的男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連忙側身躲避,尷尬又惱火地瞪着他們。
偏偏鬱凌恆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此舉有何不妥,氣定神閒地抱着懷裡動都不敢動的鬱太太對那男人說道:“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跟我太太有點小矛盾急需解決,能否給我們一個獨處的空間呢?”
見他說得還蠻誠懇的,男人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快速方便完洗了個手就出去了。
鬱凌恆丟了個維修指示牌放在衛生間口,然後關上鎖。
雲裳在他放開她去放維修指示牌時,想逃走的,可最終還是沒逃掉,被他抓住了。
“鬱凌恆你瘋了嗎?你放開我!”她在他懷裡掙扎,怒吼。
衛生間裡就他倆,她也不用再壓低聲音說話了,想罵就罵,想吼就吼。
他任她撒潑,冷冷看着她,不放也不說話。
雲裳掙扎了幾下,知道再鬧也只是徒勞無功,還不如省點力氣,索性放棄了。
“鬱凌恆你到底想幹嗎?!”她的雙手抵着他的胸膛,儘可能地與他拉遠距離,沒好氣地衝他嚷。
“你猜!”他玩世不恭地丟給她兩個字。
猜你妹!!
她氣得將他狠狠一推,居然推開了,她邊罵邊轉身走,“神經病!啊……”
下一秒,她又整個人被他由後面緊緊抱住。
他箍緊她,把脣貼在她的耳朵上,往她的耳朵裡*呵氣,“你不是問我想幹嗎嗎?我告訴你——”
“我不想知道!你放開我!”耳朵裡癢癢的,她又氣又慌,惱火地大叫。
“不行!我必須告訴你!我啊,想……”他的聲音慵懶性感,透着一股不懷好意的魅惑,故意拉長尾音吊足她的胃口,然後才一字一頓地吐出兩個字,“幹!你!”
雲裳的臉瞬時紅了個透。
臥槽!這不要臉的死男人!!
“無恥!!”她羞憤欲絕,咬牙切齒地送他兩個字。
“我無恥?誰不無恥?外面哪個?”他將她轉過身來面對面,噙着冷笑酸溜溜地哼道。
居然敢揹着他相親,哼,還好這些天他都派人暗中盯着她,不然她被別的男人騙走了他還被矇在鼓裡呢!
“懶得理你!!”她給他一個白眼,然後把臉撇向一邊,不屑看他。
鬱凌恆被她這副無所謂的態度氣得心臟狠狠抽搐,愛恨不能地盯着她看了好久,纔沒頭沒腦地悶悶冒出一句,“我已經停了!”
那語氣,有些不甘願,有些憤憤不平,更多的卻是無奈。
雲裳目光望向別處,沒說話。
他倏地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掰回來看着他,惱羞成怒地喝道:“你沒聽到嗎?我說我已經停了!”
“所以呢?你是想要我謝謝你高擡貴手嗎?”她冷笑,淡淡睨着他,“鬱凌恆,你不覺得自己很幼稚嗎?你我之間的事,你有必要牽扯到我的家人嗎?你把我們逼得無路可走,現在你收手了我們就該對你感激涕零?請問你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誰讓你氣我!誰讓你要殺我的孩子!!”他臉如玄鐵,切齒低吼。
想起這件事他就心痛如絞,怎麼也做不到平心靜氣。
雲裳狠狠蹙眉,深深吸了口氣,認真嚴肅地說道:“鬱凌恆!我最後說一次!我、沒、有!!”
最後三個字,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wWW.тTk дn.¢ Ο 嗯,最後一次解釋,他愛信不信吧!
“呵!沒有?你把親筆簽名的人流同意書寄給我,現在又口口聲聲說沒有?你讓我怎麼信你?”鬱凌恆蔑然冷笑,一顆心真是糾結得要死。
說了要恨她的,說了這次絕不放過她的,說了要狠狠懲罰她的,可這還沒真正懲罰到她呢,他就已經敗得一塌糊塗了。
“……什麼?”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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