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戰100天,總裁太欺人
但顧佳期很快回過神來,她蹙着眉尖和他說:“我在路上,接到了杜雲森的電話,他問我喜歡不喜歡他的安排。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你還是千萬小心,別被他套進去。”
“公司最近的確出了點事情。”裴莫行想了想,回答,“不過目前還能應對。唏”
可是杜雲森針對裴莫行的這次媒體追擊,又是什麼原因,還特地和她說,這是給她的一份禮物。
這份禮物的確意外,只是沒有想到,會讓裴莫行和顧家家宴結合在一起。
顧佳期沉默不語的時候,裴莫行握住她的手,問:“我陪你去,好不好?”
顧佳期嚇了一跳,將手抽了回來纔回答:“不去,我不去了。橐”
她想盡快把手頭的事情解決掉,然後離開四九城去蓉城,考慮到裴莫行的態度突然間轉變這麼大,她也就沒打算再繼續說自己的行蹤。
其實顧佳期現在也後悔自己這麼衝動的來找他,關於他電視裡說的那些話,關於杜雲森的事情,明明可以一個電話就解決的。
“好了,我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想讓你注意點安全,杜雲森那個狐狸,雖然是個殘廢,但我看他的勢力挺龐大的,而且敵人在暗我們在明,他們能做骯髒齷齪的事情,你卻不能,這就是一個軟肋,千萬小心。”顧佳期示意裴莫行可以下車了。
裴莫行沒動,他忽然間側頭,靜靜的看着顧佳期的側顏如玉,他的聲音很低沉,在車裡響起卻格外動人心絃,“佳期,你在擔心我。”
顧佳期避過他的眼神,脣畔浮起一絲苦笑,“我擔心你是應該的,我和你沒有本質上的仇恨,就算有,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是打心眼裡希望你以後能幸福,別走太多的彎路。”
曾經吃過的苦頭造就了不同的人生,他的性格已經是這個樣子,要讓他改變恐怕需要很長的時間。
顧佳期也以爲自己捂不化這個人的鐵石心腸,但事實好像他對自己,不是以前那樣的態度。
也或者,他在她耳邊曾經說過的那些醉話,令她不像以前態度那麼堅決,想想馬上就要離開這裡和他再也不見,顧佳期的聲音稍微柔和了一些,沒有剛纔那麼冷冰冰的,“我得回去了。”
還不知道裴莫行這突然間被人放大了的言論,會給她的生活帶來什麼影響。
好在她現在不在裴氏裡工作,那古玩街或者制香坊都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對她來說,難得清靜。
所以應該不會怎樣的。
顧佳期想。
“你怎麼還不下車。”顧佳期剛要發動車子,忽然間發現裴莫行居然還在副駕駛上,她略有點奇怪的擡眸,忽然間上身被猛地一帶,雙脣瞬間貼上冰涼而又柔軟的地方。
他居然親她?
顧佳期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吻弄的有了一瞬間的恍惚,但很快她便開始拼命的掙扎起來,裴莫行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讓她分毫不能動彈。
щщщ ●ttκā n ●CO
顧佳期的臉漲得通紅,這麼熟悉的味道令她感覺到羞愧,因爲就在他親她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有了反應,她感覺渾身都變得柔軟下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立刻挺起上身,在他的舌尖竄進來後,用力的一口咬下。
裴莫行悶哼了聲,卻並沒有放棄,而是長驅直入。
顧佳期又要下牙咬,裴莫行卻停了停,含糊不清的說了句,“你今天就算咬斷我舌頭,我也要親。”
流、氓!
顧佳期捶打着裴莫行的肩膀,整個身體就這樣被親的滑倒在座椅上。
終於她一閉眼,狠狠的咬了下去,裴莫行總算是被咬的疼了,第二次的悶哼比剛纔明顯的多,他緩緩的退了出去。
顧佳期喘着粗氣看他。
他的脣角還有血絲,但他緊握着她的手腕還是沒有放開。
最後,他改爲擁抱。
顧佳期的心再一次抽的有些疼,她突然間覺着自己下意識的選擇過來找裴莫行的行爲,是發自內心的衝動,而她一時間沒有控制住這種衝動,並不能用“杜雲森設計”這樣的理由來解釋。
她感覺到有點悲哀,悲哀之後只好咬咬牙,“裴莫行……”
裴莫行你下車吧。
今天來找你是我的
tang糊塗,可是我知道,人這一輩子沒多少次清明的時候,能清醒的去做一次抉擇,往往如果自己孤身一人,沒有旁人指引的時候,很容易走錯路。當回過頭的時候纔會發現,其實每一條路都走對了,說不定今天早就已經煥然一新。
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哪怕她也知道自己不該來,但她來了,就只能認了。
這時裴莫行的手機響了,他低頭看了眼屏幕上的電話,是任輕盈。
顧佳期微微撅了撅嘴,示意他接。
她就知道今天的新聞漫天都是,恐怕第一個影響的就是任輕盈,裴莫行接過之後,聽見那邊的一片嘈雜,才知道任輕盈在看電視的過程中暈了過去。
“好,我這就過去。”裴莫行點頭應了一句,將手機關閉,顧佳期靜靜的看着他,半晌後才輕聲說:“你去吧,我沒事。她現在應該挺受刺激的。”
裴莫行鬆開了她的手,聲音微沉,“我去看看,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會和她說明白,如果說以前我或許混亂過,可現在我非常清楚我要什麼。”
顧佳期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他,應該說她對這件事並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她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便將車門帶上。
看着裴莫行往回走的身影,顧佳期疲憊的趴在駕駛座上,給杜雲森又撥了電話。
剛纔的來電既然是杜雲森,她想聯繫他應該還是可以的。
杜雲森爽朗的笑聲從那邊傳了過來,“顧小姐這麼着急找杜某人,是有什麼事嗎?”
顧佳期沉了沉心神,冷聲問:“杜先生,我自問你也算是一代受人景仰的老闆,何必非要和我這一介女流爲難呢?女人和小孩也是你的針對對象嗎?”
“哦當然不是。”杜雲森輕笑着,“我什麼時候爲難過你了?知道你有了裴莫行的孩子,不是已經直接放你回去。這麼長時間以來我有動過你嗎?放心,我要對付的是裴莫行,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那你今天說什麼送我的禮物,這是什麼意思?”顧佳期忍不住問道。
杜雲森呵呵呵的嗤笑了聲,“難道你還不懂麼?我杜雲森,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背叛我的人,以及搶我東西的人!”
背叛的杜雲森的人,是任輕盈和杜唯真。
搶他東西的人,是裴莫行。
那她顧佳期……的意義是什麼?她可不覺着杜雲森是好人,杜雲森既然要針對裴莫行和任輕盈,就絕對不會放過顧佳期。
想到這裡,顧佳期越發的惴惴不安起來,她總覺着就在這兩天,還會有事情發生。
難道她要現在就離開四九城?
這不可能。
很多事情都沒有交代完畢,倉促間她還不能離開這裡,哪怕不去參加那場顧家家宴,制香坊就是一個非常麻煩的交接工作。
別墅裡亂成一團,好在沒過多久便已經慢慢找到了節奏,在陳管家的安排下,林媽負責給任小姐拿藥,而家庭醫生也很快就趕了過來。
做了基本檢查以後,任輕盈才慢慢的甦醒過來,眸子微張,那個男人的身影便慢慢沒入她的眼簾。
任輕盈的淚水一滴滴的往下滑落着,她想起剛纔看到電視裡裴莫行說的話,幾乎是立刻便問出心中的問題,“裴莫行,你是在騙人的對不對?你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
任輕盈撐着牀畔坐起身,目光灼灼的直視着裴莫行,“莫行,你回答我啊。你直接告訴我吧,我可以接受的。”
雖然眼淚還在往下涌,但任輕盈的聲音變得堅強了許多,“我其實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沒有打算真的和你怎樣。有時候其實看清了一些事情,只是心理上還接受不了而已。莫行,十幾年了,你也說十幾年的時間,人都會改變,你變了我也變了,我是承認的。所以,無論你和我說什麼,其實我都可以平靜的接受。”
裴莫行接過林媽遞過來的水杯,送到任輕盈的手旁,“你先把藥吃了。”
任輕盈握住水杯開始吃藥,但心裡的傷感是越發的濃重,他明明可以喂她吃藥,卻要做的那麼生分,和她之間的距離感令她越來越覺着二人的關係在虛無縹緲。
“你沒有聽錯,那是我的心裡話。”
裴莫行沉默片刻,終於還是向任輕盈坦白了出來。
之前他只要一說相關的事情,任輕盈就會臉色發白近乎暈倒,所以當他說完,眼睛一瞬不瞬的凝視着任輕盈的表情,當看見她不像以往那樣,才些微鬆了口氣。
任輕盈垂頭,雙拳微微收緊,“果然……果然是因爲喜歡上她了麼。那你能告訴我,是因爲嫌棄我現在的情況麼?”
“不是嫌棄。”裴莫行既然決定今天和任輕盈開誠佈公,所以他也沒有藏着掖着,而是解釋給她聽,“我們那時候都太年輕,對於感情都只是一時衝動,她很適合我,我們在很多方面,磨合的很好,因爲我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那個裴莫行了。”
任輕盈抽泣了一聲,眼底盡是黯然,“是麼。我想也是,都這麼長時間了……”
“輕盈,其實唯真也很好,我看得出來,他特別愛你。”裴莫行想了想,試圖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她,“這次沒有他,也救不出你來,加上你們之間本身就很有緣分,輕盈,凡事向前看。”
任輕盈微微搖頭,好半天后她才深吸了口氣,脣角泛起一絲微笑,“莫行,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下。”
“你說,只要我能辦到。”
“前幾天林媽問了於醫生,他的意思是最好讓我去一個陌生的環境重新開始生活,所以我想離開國內,也可以遠離杜雲森。你幫我申請到國外療養吧,然後找個時間送我過去,可以麼?”
任輕盈的提議令裴莫行無法反駁,他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好,瑞士怎麼樣?我覺着那裡的風景很好。”
“好啊。”任輕盈如釋重負的笑意,讓整個房間都明媚起來。
裴莫行和她又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當裴莫行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任輕盈那浮在脣邊的笑意卻漸漸冷了下來,她找林媽要來手機,給一個熟悉的號碼撥了過去。
杜唯真接了電話。
“輕盈?你不是一直不喜歡給我打電話?怎麼,想我了?”杜唯真的口氣輕佻而又放鬆,意外之餘卻也有幾分驚喜。
任輕盈輕輕的“嗯”了聲,然後她啞着嗓子說:“唯真,我現在就想見到你,你來找我好嗎?”
當杜唯真趕到任輕盈住的別墅的時候,任輕盈正在房間裡坐着,她瘦小單薄的身影正依靠在窗戶邊,看起來孤單而又寂寞。
林媽對他比劃了下,但卻沒有阻止杜唯真往裡走。
裴先生臨走前特地交代的,別的人都要攔,但杜唯真先生不需要攔。
林媽雖然很好奇這個任小姐和兩位先生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可她是個聰明人,心裡有疑惑也不會問出來。
恭敬的請杜唯真進去後,林媽還特別善解人意的關了門。
杜唯真剛踏進去,任輕盈就光着腳朝着他撲去,直接攔腰將他抱住。
“輕盈?怎麼了?”杜唯真被她的熱情搞得有點發蒙,這幸福來的也有點太快了吧,但他趔趄了下便將任輕盈的身子托住,然後他坐到身後的大牀上,懷裡摟着他的小女人。
任輕盈的眼睛很紅,雙脣發白,整張臉呈現出非常不健康的蒼白色,杜唯真略有點心疼的在她的面頰上啄了啄,聲音也有點啞然,“是不是因爲裴莫行在電視上說的那些話。”
任輕盈沒有回答。
但她的沒有回答令杜唯真更加心涼。
他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可還是要待在這樣的女人身邊,其實現在看看任輕盈,她和杜唯真身邊任何一個女人都比不了,身體不好,整天還陰鬱低沉,可他,偏偏喜歡她,眼裡完全容不得其他人。
杜唯真想,也許這種孽緣,來自於他剛見任輕盈的第一眼。
那時候的任輕盈很小,才十幾歲,剛剛到他們家的時候,明明害怕卻非要強裝鎮定,每天都要遭受自己大哥的非常對待,可第二天的時候還是會保持充滿希冀的笑容。
那笑容哪怕稍縱即逝,杜唯真都覺着自己是被吸引了的。
任輕盈曾經抱着腿和他說,她沒有痛恨過命運,因爲命運已經算是眷顧她,畢竟沒有讓她過的更慘一些。杜雲森雖然打她,但讓她吃的飽穿的暖,讓她出去的時候很體面,這在以前,她是不敢想象的。
這樣和自己說
着希望的女孩,是那麼的充滿吸引力,而她,偷偷的告訴了他一個秘密,她說她有喜歡的人,那個喜歡的人處境也非常艱難,想到兩個人在不同的地方彼此互相牽掛和努力,她就覺着自己還有活下去的勇氣。
從那一天起,杜唯真看任輕盈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直到他親手扼殺了她的希望。
任輕盈是被他害成今天這樣的。
杜唯真必須承認。
如果不是他讓任輕盈在牀上等他,來換取自己留在杜家活下去的權利,也或者,任輕盈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她一定很恨他,可是他卻愛着她。
杜唯真收回思緒,將任輕盈小心的抱着,“難受的話就在我懷裡哭,輕盈,只要你願意,我會加倍小心的/寵/着你。”
任輕盈想了想,“你今晚,別走了好不好?”
“就今晚?”杜唯真戲謔着問了句,“永遠不走都可以啊。”
任輕盈的臉色微微冷了下,“不行,你不能在這裡住,你大哥那邊說不過去。”
本來還覺着有點不爽,可聽見任輕盈居然是因爲擔心他大哥,杜唯真才又愉悅了些許,“好,那就今晚上。”
“唯真,我想你幫我個忙。”任輕盈猶豫了一會,突然間擡頭看他,目光裡盡是哀求的神情,“你會幫我的對不對?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求不到任何人幫我了,如果你再不管我,我會死的,唯真。”
杜唯真愣住。
“要出國?”隱秘的黑暗處傳來男人的一聲低語。
半天后,他的身後是恭敬的迴應,“是的先生。”
“查查當天的航班信息。然後……你過來,我和你交代……”當交代完畢後,男人的脣邊浮起一絲詭異的笑意,“任輕盈,想出國,沒那麼容易,你以爲可以逃開我?”
顧佳期最後還是又回到安安那裡,選了一套藕荷色的中式小禮服,將家宴着裝的方案和安安敲定後,去制香坊看了眼目前的進度,這才匆匆的回了顧景舟的小院子。
第二天她和謝茗朗吃了一頓飯,雖然基本上都是謝茗朗在吃她在聽,但和謝茗朗一起吃飯,其實是件比較愉悅的事情。
他談吐很好,做事情很有風度,舉止也非常有分寸。
顧佳期深覺,如果和謝茗朗早一步認識的話,說不定她也會覺着,這纔是自己的良人。
謝茗朗讓服務員把她面前的涼白開拿走,換一杯溫水,才問她,“你現在,吃東西真的這麼不能吃?”
“我努力過了。”顧佳期很無奈的回答,“可是吃什麼吐什麼我也很爲難,你無法瞭解我面對這一桌子好菜,卻只能看着的心情。”
謝茗朗想了想,“那得給你買一些營養補品,否則孩子會缺乏營養。”
顧佳期噗嗤一聲笑了,“你怎麼知道這些。”
“總要查一查。”謝茗朗還是溫和的笑着,別看他人高馬大的,這樣勾起脣角笑着看她的時候,還蠻有味道。
顧佳期正要和他道謝的時候,手機卻響了。
屏幕上是自己不認識的號碼,原本想掛斷,但她生怕又是杜雲森鬧什麼幺蛾子,猶豫了下還是接了起來。
“顧佳期?是我,杜唯真。”來人直接報了自己的姓名。
顧佳期愣了下,對謝茗朗示意了下,起身去陽臺接電話,“杜先生,請問有事麼?”
杜唯真的口氣略有點煩躁,“我就是有件事想和你交流,不知道顧小姐,知道不知道裴莫行和任輕盈準備去國外定居的事情?”
“定居?”顧佳期聽見這兩個字,一時間愣住,就好像很遠處傳來的雷雨陣陣,瞬間淹沒了她所有的思緒,讓她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杜唯真苦笑了一聲,“是啊,定居。輕盈說這件事他們不打算聲張,就她和裴莫行兩個人做的決定,地點在瑞士,房子都已經買好了,今天……今天正要飛過去。”
顧佳期張了張口,腦中還是前幾天裴莫行和她說
,事情交給他,他一定會處理好的畫面上。
好半天,她才雙眼痠澀的回答了句,“是麼,那應該祝福他們的。”
“你甘心?”杜唯真反問,“顧佳期你就甘心讓他們這樣離開國內麼?”
“這有什麼甘心不甘心的。”顧佳期輕笑了聲,“我和裴莫行已經離婚了,從本質上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的瓜葛,杜先生,你想追回任小姐是你的事情,沒必要拉着我一起。”
杜唯真嘆了口氣,“我也就是通知你,沒別的意思。”
咔噠。
手機掛斷,顧佳期聽着那邊突然間傳來的忙音,忽然間趔趄了下。
好容易她才撫着心口回過神,一步步的走到天台附近的欄杆邊,顧佳期感覺到眼角潮潮的,她用手背拭去後,才又回頭朝着謝茗朗的方向走。
忽然間,一個穿着白色襯衫的男人直直的朝着她撞過來。
謝茗朗只聽見顧佳期發出聲驚呼,整個人已經跌倒在了地上。
謝茗朗面色一黑,徑直起身朝着顧佳期跑去。
顧佳期捂着小腹蹲在地上,額上瞬間涌出一片細汗,顧佳期另一隻手扶着旁邊的欄杆,直到謝茗朗過來,才直接按在他的手腕上,“茗朗……”
“你怎麼樣?”
“快、快送我去醫院。”顧佳期氣喘吁吁的對謝茗朗請求。
謝茗朗雙眸微斂,他幾乎是立刻上前,將顧佳期打橫抱起,朝着外面衝去。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里正響着播音員格外具有磁性的播報,裴莫行和任輕盈坐在候機大廳中,裴莫行時不時的看着手機。
他今天始終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任輕盈看着牆上掛着的大鐘,眼底微涼,到最後,他居然真的答應要把她送到國外療養。
裴莫行轉頭問她,“我和唯真說了下這事,他應該一會就會過來。我們一起送你過去。”
任輕盈隨口應了句,“哦是麼?你會和我一起去就行了。”
任輕盈的話帶着股冷冷的怪異,裴莫行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麼。
這時,他的手機震動起來。
裴莫行拿起手機,裡面傳出杜雲森森然的笑意,“裴先生,聽聞你今天要帶着我前妻去國外?”
“杜先生的消息還真是靈通。”裴莫行冷冷的回答,“我帶輕盈去哪裡,應該和你沒什麼關係。”
“和我,當然沒什麼關係。”杜雲森的聲音聽起來就是讓人感覺很不舒服,裴莫行蹙眉,低頭抽出根菸來,夾在指間慢慢的摩挲着。
“可是,你要知道,人生中會有很多次後悔的選擇,當你今天站在機場的時候,你一定不會想到,有什麼事情在之後等着你。裴莫行,我始終把你當做我未來的對手,你要是就這樣一走了之,我會失望的很。”杜雲森最後幾個字說的很重,整句話卻又透露着一股無法言喻的莫名情緒。
裴莫行深深的蹙緊眉頭。
杜雲森說完就掛了電話,裴莫行卻越琢磨他的話,越感覺不對。
他突然間站起身,開始給顧佳期打電話。
顧佳期的手機始終傳來“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這樣的迴音,裴莫行索性不再打,而是轉身和任輕盈說:“輕盈,瑞士我暫時去不了,你要是必須今天走,我會讓舒旬過來,替我送你,我這邊有急事。”
任輕盈面色冷僵,那隻一直都握着拳頭的手驟然緊了起來,“你答應的我送我去瑞士,怎麼突然間反悔了?”
“佳期可能出事了,我現在讓舒旬馬上過來,我必須得立刻趕回城裡。”裴莫行只是簡短的和任輕盈交代着。
任輕盈不顧機場那些人疑惑的眼神,陡然間喊了出來,“裴莫行!你確定嗎?”
裴莫行愣了下,但他轉而說了句“抱歉”,掉頭就走。
在大廳等到舒旬,把一些要緊事和舒旬交代了,比如說任輕盈今天估計是走不了,畢竟舒旬就算要去瑞士,這簽證還得提前辦,裴莫行讓舒旬過去陪任輕盈,等她情緒平復些許後再送她先
回別墅。
機票改簽。
他讓舒旬把車鑰匙給他,裴莫行就朝着停車場跑去。
舒旬小心翼翼的走到候機大廳里正呆滯的坐着的任輕盈身邊,看她眼睛裡撲啦啦的往外流眼淚,略有點不是滋味的說着;“任小姐,有句話說的好,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婚,老大其實心裡也苦。”
任輕盈喃喃的問:“那我不苦嗎?”
舒旬下意識的轉頭看任輕盈,她臉色蒼白,可她眉清目秀,算得上是一枚美女。
陽光灑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居然顯得有幾分透明,看起來像是要在這大廳裡消失的泡沫那樣,舒旬着急之下,一把抓住任輕盈的手,“任小姐,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成全別人的時候其實也是成全自己!”
任輕盈先是頓了下,神情逐漸悲傷起來,可是沒過一分鐘,她忽然間狠狠甩開舒旬的手,眉眼冷豔,“我成全別人?我爲什麼要成全別人?那誰來成全我?”
舒旬尷尬的笑。
果然,他還是不大會哄這樣的妹子,簡直是柴米油鹽都不進。
誰特麼說她是殘障人士?要好好哄着來着?
………………
顧佳期小臉白白的躺在特等病房裡,微微的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幕令她不想再看,不得不再度閉上眼睛。
杜雲森好整以暇的坐在輪椅裡,雙手合握,就這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杜先生,你明明說過,不動我的。”顧佳期有點虛弱,但她不敢動。
謝茗朗送她到醫院後,她就控制不住的睡着,等到再醒過來,就已經換了個醫院換了個病房。
杜雲森還算不錯,至少讓他的人和她說,她現在正處在保胎階段,如果不想孩子出什麼事,至少要這樣一動不動的躺四天。
聽顧佳期這樣說,杜雲森還是擠出一絲笑意,“顧小姐這說的哪裡話,我沒有虧待你,也沒有虐待你吧,我甚至在幫你保胎,現在只是你自己動不了而已。四天的時間,如果顧小姐想走,可以自己走。”
她當然想自己走!
可是顧佳期不敢。
醫院的人可不知道她和杜雲森之間那種敵對的關係,醫生是以專業的角度提出的建議。
連醫生都在說,她保胎期間不要動,肯定不會傷及孩子。
顧佳期想起餐廳裡的那一撞,當時幸好她護住了小腹,加上餐廳的地板沒有那麼硬,所以纔沒有出現更嚴重的事故。
顧佳期很是痛恨的握緊拳頭,雙眸直視着天花板,“我孩子沒惹到你吧,爲什麼要這樣做?”
杜雲森的聲音帶着輕嘆,“看來顧小姐對我真的是非常不瞭解,我要動你和你孩子,絕對不會用那樣的方式。”
“那你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我無非是安插了一些人馬在你們周圍,能第一時間瞭解到你們的情況。”杜雲森笑,“說實話,那個撞你的人,我還真不清楚是誰派來的。”
不是杜雲森,那會是誰?
“顧小姐應該知道,不希望你懷上這孩子的人,有很多。”杜雲森的提點令顧佳期沉默下去,她不得不承認,杜雲森的說法其實是對的。
且不說最近剛剛出現的任輕盈,她是第一個不希望她有孩子的人。
往早裡說,還有裴家的邵清芳。
甚至,也極有可能是陸成淵……
可是這些人不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嗎?
顧佳期猶豫了下,還是垂着眼眸問:“杜先生既然在我們身邊安插了人馬,不應該不知道派來這個人的是誰?我想杜先生怎麼都應該知道一些蛛絲馬跡吧?”
杜雲森那沙啞的聲音在病房裡響起,突然間聽起來也沒有那麼令人厭憎了,“你應該感謝我,這次是我把你救了出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顧佳期很想擡起上身,可她真的不敢動。
杜雲森這句話,居然是將對象直指謝茗朗?!
謝茗朗那麼好的人,爲什麼要……
可是顧佳期突然間又失語了,謝茗朗那麼好的人,爲什麼要給裴莫行做接盤俠?
他對她的心思她看得一清二楚,從她請求他陪她去蓉城待產,謝茗朗來找她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那天去餐廳,除了杜雲森知道他們的下落,也就是謝茗朗了。
顧佳期對於這個事實實在是不願意去相信,但杜雲森的話她卻不得不強迫自己聽下去,“我可沒有說誰一定是傷害你孩子的人,顧小姐,我其實要保護你這肚子裡的孩子,對我來說,他有大作用!我自然不會讓你留在那麼危險的地方,誰知道誰會在暗處咬你一口,所以,我才把你接了過來,怎樣?到現在,顧小姐總算該相信我的誠心了吧。”
顧佳期苦澀的閉上雙眼,誰能想到,最後幫助她的人,居然會是她的敵人。
可她的確需要杜雲森的庇護,面對不知情的要傷害她孩子的角色,她只能避其鋒芒。
良久,顧佳期輕聲說了句,“杜先生,那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PS:昨天最後一段怎麼寫都沒寫好,所以凌晨沒發,早上腦子清醒點了,才寫完發出來的。去洗漱了,大家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