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情報組,拿出錄音機,聽了一遍自己和雷朋的談話內容,馬佩衢心裡很是得意。
雖然暫時沒查到姜新禹的把柄,但是查到了一個潛伏在警察局的軍統情報員,這個功勞也不小!
他現在有了一個新計劃,準備弄幾份和日本人有關的情報,然後去見雷朋所說的“中間人,”取得對方的信任後,或許能見到更高級別的軍統特工!
馬佩衢心裡很清楚,哪來的什麼中間人,只是那麼一說而已,分明就是雷朋的上線!
等到和所謂中間人見面的時候,再次偷偷錄音,拿到證據後,能更進一步當然最好,如果不能,就將他們一舉拿下!
“篤篤!篤篤!”門外傳來敲門聲。
馬佩衢趕忙把錄音機放進抽屜裡,說道:“進來。”
“馬組長,錄音機您該還回去了。”進來的是設備管理人員。
整個偵緝隊只有一部錄音機,這種高級貨平時的保管自然格外精心,憲兵隊偶爾派人來檢查設備,首先要查的就是錄音機。
馬佩衢:“我還要用兩天,今天還不了。”
“那您得重新簽字。”
“爲什麼?”
“這是重要設備,您第一次簽字,只寫明借用一天。”
“……真麻煩!”
馬佩衢無奈的站起身,去一樓的設備管理室。
姜新禹從外面回來,看到馬佩衢從設備管理室出來,手上空無一物,看着像是去歸還設備。
等到馬佩衢上了樓,姜新禹邁步走進了設備管理室,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情,對這個人不得不格外重視!
“姜隊長。”設備管理室的值班員站起身。
姜新禹隨手拿起桌上的設備登記薄,漫不經意的翻閱着,說道:“最近乾電池怎麼用的這麼多?我們好像並沒有佈置很多的夜間行動!”
管理員:“我也不清楚,他們來拿的時候,都有各組組長簽字……”
“不會是拿回家了吧!”姜新禹翻到最後一頁:錄音機一臺,領取人馬佩衢!
放下手裡的設備登記薄,姜新禹說道:“以後凡是來領取消耗品,無論是誰簽字,必須寫明用途,明白嗎?”
“明白!”
從設備管理室出來,姜新禹心裡在思索着,馬佩衢領了一部錄音機,他想要幹什麼?準備偷錄和自己的談話?
…………
雷朋回到家裡,心想着要儘快把策反馬佩衢的情況通知上線,讓上面早做安排。
小桃紅替他脫下外套,問道:“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雷朋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支香菸,說道:“您回來的也夠早啊,麻將沒玩上?”
小桃紅嘴一撇,氣哼哼的說道:“別提麻將,氣死我了!”
“誰怎麼着你了?”
“李太太自己手氣不好,摔牌罵骰子,我說了她兩句,跟我叫喚上了!”
“你們打起來了?”
“那到沒有,就是吵了幾句,我沒心思玩了,給莊家連點三炮,我一生氣就不玩了。”
“算了,別生氣了,以後離那種牌風不正的人遠一點。”
“嗯,知道了……哦,對了,有你一封信。”
“誰來的信?”
“不知道,信封上只寫你的名字,昨天我回到的時候,在門裡發現的。”
雷朋騰然坐起身,說道:“昨天?昨天爲什麼不告訴我?”
“忘了。”小桃紅輕描淡寫的扔下一句話,扭搭着腰肢走進臥室。
“你這個娘們……信在哪呢?”
“這不給你找呢嗎,着什麼急……”
“姑奶奶,你快一點行不行!”
過了一會,小桃紅拿着一封信走出來,說道:“看把你急的,一封信而已,不就是晚看了一天嘛……不會是你以前的相好吧?”
“我他嗎就你一個相好!”
雷朋劈手把信封搶過來,上面沒有郵電印戳,只有“雷朋親啓”四個字。
撕開信封,裡面是薄薄的一張信紙:偵緝隊的馬佩衢在監視你,暫時停止一切活動,務必小心提防!閱後即焚!老鷹!
老鷹是雷朋的上線,因爲知道馬佩衢在暗中監視,他不敢公開現身,只能扮成郵差把信件塞進門縫裡。
雷朋捧着信紙,心裡涼了半截,這麼看來,馬佩衢和自己在飯館裡說的那番話,根本就是故意設的一個圈套!
這是一封遲來的警示信,責怪小桃紅毫無意義,重要的是該怎麼應對!
“傻了?”小桃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雷朋起身快步走進廚房,將信封信紙一併點燃,然後扔進水池裡,擰開水龍頭,把灰燼衝下去。
小桃紅跟了進來,關切的問道:“怎麼了?瞧你臉兒都嚇白了。”
雷朋想了想,說道:“這封信的事,跟誰也不準提!”
小桃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現在多少也能猜出一點,這封信可能是軍統的人送過來,怪只怪自己疏忽大意了。
她雖然沒有參與,但是對自己的男人替軍統做事,心裡一清二楚,雷朋也沒有刻意瞞她。
現在的問題是,自己在馬佩衢面前是徹底暴露了,不管是用什麼藉口,就憑着勸說別人和重慶聯繫,就足以讓他鋃鐺入獄!
既然被監視了,肯定是不能去見老鷹,那會把敵人也帶過去,而且出於安全考慮,老鷹很有可能已經轉移。
這可怎麼辦……
雷朋揹着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小桃紅在一旁說道:“要是實在不行,你就出去躲躲吧!”
“恐怕是來不及了……”雷朋煩躁的說道。
“要不然,你找姜新禹商量商量,你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那得分什麼事!”
“姜新禹是偵緝隊隊長,他要是肯幫你,一定沒問題!”
苦思冥想了一個多小時,雷朋實在是沒有辦法,心想着死馬當活馬醫,萬一姜新禹願意幫助自己,說不定就能把這關過去!
想到這,他拿起電話,撥通了姜新禹家裡的號碼。
“喂,哪位?”
“新禹,是我,雷朋。”
“這麼晚了,什麼事?”
“呃……我偷着攢了一根金條,剛纔想了想,還是還給你比較踏實。”
“可以啊,兩月不到,又攢了一根?你小子一定是沒少搜刮民脂民膏!”
“你家裡沒別人吧?”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美奈小姐沒在吧?”
“別說廢話,你到底要幹嘛?”
“我這就把金條給你送去。”
“幹嘛這麼急,等不到天亮了?”
“你還不知道嗎,要是被小桃紅髮現了,肯定剩不下!”
“……行吧,你過來吧。”
“好!”
雷朋掛斷電話,穿戴好外衣帽子,對小桃紅說道:“我得出去一趟,你哪也不許去,聽到了嗎?”
小桃紅白了他一眼,說道:“胡說什麼,大晚上的我能去哪……哎,金條在哪呢?”
“哪來的金條,我就是爲了找個藉口!”雷朋惱怒的說道。
“你去求姜新禹?”
“你就別問了!”
說着話,雷朋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