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可斷,血可流,但愛國的志氣絕不可丟。這種有害國家、民族的事情我絕不會漠視不管。”周天豪一邊疾書,一邊回答道。
蔣可悅見勸不住,只好無奈地搖搖頭。
周天豪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寫信當中,他慷慨陳詞,歷數阿克敦等人的滔天罪行……
好一會兒,他才放下手中的筆,吹乾字跡,又仔細地閱讀了一遍,然後在信封上寫道:“大清皇上陛下鑑收”等字樣,疊好信件,封住信封,交於阿奎道:“叫幾個穩妥的兄弟送到北京,想辦法親承皇上。”
阿奎接過信來,低頭看了看,爲難道:“少爺,他們能有把握把這封信交到皇上手中嗎?”
周天豪眼望着窗外,道:“我也說不準,我們努力了,就看運氣吧。你快去吧。”
阿奎收起信件,匆匆離開了周天豪的書房。
雖然高度集權的中國古代政權,一直都設置有各種直訴制度,有案情重大、冤抑莫伸者,可越過一般受訴官司和申訴程序,直接向最高統治者陳訴。但是一個平頭老百姓“告狀”到皇帝佬面前,這中間的路到底有多長?這老百姓告狀真的有那麼容易嗎?所以,這封信到底能否送到皇帝手中,或者說送到皇上面前了,能否起到作用。說實話,周天豪心裡也沒有譜。
再說阿克敦,此時正沉浸在從小澤一郎那裡敲詐得到三十萬兩黃金的喜悅之中,突然有人來報,說內爾吉求見。阿克敦停止了笑容,道:“讓他進來。”
手下下去,一會的功夫,內爾吉上來,見了阿克敦施禮後,拿出一副圖交於他,悄悄地說道:“大人,騎士送來的周府的圖紙。”
阿克敦急忙打開圖紙仔細觀看起來。
“大人,這幅圖紙是否與前一陣子我們從周天豪那裡打探來的那兩句話有聯繫?”內爾吉提醒道。
“哪兩句話?”阿克敦問道。
“就是那晚周天豪在墓地詢問盜墓人的那兩句話啊?”內爾吉提示道。
“噢,我想起來了,是……‘山上……燒火’,還有什麼‘景’來着?”
“是‘山上搬柴山下燒火,一江水兩岸景’。”內爾吉提醒道。
“是,是,是,你看我這腦袋,把這事給忘記了。得仔細捉摸捉摸,看看圖與這兩句話有沒有關係。”阿克敦說完,便把目光聚焦在展開的圖紙上。
兩人皺着眉頭,捉摸了半天,急得頭上直冒汗。
“也沒有什麼柴呀,火呀什麼的,這與周府到底是什麼關係?”阿克敦憤懣的嘟囔道。
內爾吉看着看着,突然有個靈感,道:“大人,周府不是有山,有河嗎,我猜想可能秘密就藏在假山上或河兩邊吧。”
阿克敦擡起眼看着內爾吉,好一會不說話,他縷着鬍鬚,臉上逐漸露出微笑,不住地點頭道:“嗯,有道理,你們今天夜晚馬
上對周府有山有河的地方進行搜查,說不定還真有收穫。”
“嗻!”內爾吉答應一聲,退出了督軍府。
入夜的周府異常的安靜,勞累了一天的人們都陸陸續續地休息了,院子裡只有那些巡夜的家丁和更夫們。悄悄地躲過守夜的人,內爾吉帶領着白天他插入周府促進會辦公室的那些手下摸到了後院的花園裡,因爲這裡有座假山,假山旁邊還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今天晚上,他們的任務就是要在這裡找到周家的那本秘籍。
雖說是假山,實際上就是比真山矮了些,規模小了點,其實,上面的構造比真山還要複雜。假山上的石頭是奇形怪狀的。遠看,有的像尖刀,有的像利斧,還有的像瀑布……在假山腳下的東西兩側,各有一隻潔白的仙鶴,那神態,好像正在唱歌。用手觸摸它一下,它便左右擺動,又好似要翩翩起舞。原來這兩隻仙鶴的腳,被固定安裝在柱上的兩個彈簧上。兩隻仙鶴彷彿是兩個衛兵,護着這座小假山。
假山的前面有一條小河,水上還立着一座拱橋。這水是從外面的江水裡引來的呢!春天,小草和小花都長得非常旺盛,假山上及河兩邊的花草也不例外,花兒爭奇鬥豔,百花齊放,小蜜蜂們都忙不過來了。夏天,山上的樹木都長出了粗壯的枝丫,密密的,好像一把把大傘,爲人們製造出一片片陰涼。在“大傘”的幫助下,小孩子們快樂的玩遊戲,大人們暢快的聊天,人們生活的其樂融融。秋天,山上雖然沒有了以往的生機,但秋天的假山另有一種淒涼的美。秋風習習,令人詩興大發。冬天,山上好像鋪了一層銀白色的地毯。格外秀美。
就是這麼複雜的一個地方,到處像無頭蒼蠅似的去找一本書,甭說是夜晚,就是在白天,也非常困難。內爾吉帶領幾個手下,忙忙活活一個晚上,結果還是一無所獲,只好在黎明時分不得不失望地撤退回來。
這天,二夫人蔣玉鑫正在與賬房的先生們對賬,四夫人孫蓮香走了進來,見衆人忙着,也沒有打擾他們,而是坐在一邊靜靜地等待着。
二夫人看了她一眼,道:“四妹,找我有事?”
“噢,也沒有什麼急事,你先忙。”四夫人忙道,繼續坐在一邊等待着。
二夫人又忙活了一陣,才忙完手中的事情,對幾個賬房先生道:“你們先下去吧,以後要常對對賬,以免時間長了會出問題的。”
“好的,二太太。我們先下去了。”說完,收拾好賬本,退下了。
二夫人伸了個懶腰,道:“好累喲,看來年齡是不饒人啊,才做了這麼點事情,就感覺出累來了。四妹找我可有事情?”
“二姐呀,我最近找人算了一卦,說我們周府上下晦氣較重。我一想,可不是嘛,前一陣子老五出了那樣的事情,最近在我們周家生活了三四十年的樑管家也沒了,仔細想想啊,出的事情還真不少,我想呀
,是不是也該驅驅鬼、避避邪了?”四夫人孫蓮香道。
二夫人也哀嘆了一聲,道:“可不是嗎,府內真是一直不太平。也好,你就安排一下吧,選個日子,做做法事,說不定還真能夠管用。”
“我再去找人算算,選個日子,儘快定下來吧。”四夫人說完,便高興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個法師被請到了周府內。他六十多歲的年紀,頭髮花白,鬍鬚冉冉,穿着有明顯標誌的巫師袍。此人特別醜,他的臉上佈滿了各種各樣的溝壑,像是年輕時有被刀砍過,嘴巴上也佈滿了皺紋,顯得特別尖嘴猴腮,一雙洞曉世事的眼睛深陷在眼皮底下,眼白明顯比別人多,散佈着詭異的氣息。整個臉上最不起眼的部位要算他的鼻子,除了比較小以外,跟平常人沒什麼區別,但是正因爲它小,使得他的整張臉比例就更加失衡,醜,也就顯得更加深刻,而他本身歲數該有的那份慈祥也全部被遮擋住了。
被他看一眼,你就會感到毛骨悚然。
巫師本該是戴着面具的,在面具上一般都會刻有各種各樣動物的形象,如牛、羊、虎以及饕餮、龍等,巫師只要戴上面具,就意味着與動物合而爲一,具備了動物通神的能力,具備了向鬼怪挑戰的能力。
巫術就是企圖藉助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對某些人、事物施加影響或給予控制的方術。一般來說,“降神儀式”和“咒語”構成巫術的主要內容。在新石器石代的洞穴壁畫上,已畫有半人半獸的巫師作法召喚森林之神的事蹟。
這次巫師來周府作法卻刻意取下了面具,儘管沒人知道具體的原因,但是大家都相信一定有他的用意。
這位巫師首先給祖宗們一一上了香,然後就跳起了巫舞……
說實話,要在平時,這樣所謂的舞蹈,在周府的家人看了,會忍不住發笑,因爲這也許是那些年輕人至今爲止見過的最滑稽的舞蹈。他兩手叉腰,左右腳輪流着地,並且身體還伴隨着一定的節奏轉着圈子,嘴巴里發出一種人們都聽不懂的怪聲,像極了原始人。說是舞蹈,但是跟在各種場合下一般意義上所跳的舞蹈比起來,卻少了許多的美感和韻律,也許在舞蹈大師眼裡,巫舞應該算是最低級的舞姿了吧。不過,儘管這種舞蹈簡單、滑稽,可是它卻真的有一種蠱惑人心、由不得旁觀者不肅穆莊嚴的力量。
在整個跳巫舞的過程中,巫師的臉上始終不帶一點表情。他嘴裡自始至終都喃喃地發出那種象徵着詭秘與神聖的語音符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一隻手裡還多出了一個小鈴鐺。他一邊晃跳着腳,一邊轉着圈子,小鈴鐺就跟着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
再到後面,舞蹈就顯得有些精彩了。他的另一隻手裡又多出了一個火把,火把跟着他轉動時發出呼呼的特別有質感的風聲。然後像所有傳說中的巫師那樣,開始了一邊跳巫舞一邊表演噴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