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種方法則要提到一種詭異的神通了。
這種東西在正道的功法中叫“一氣化三清”,在魔道中叫做身外化身,其實功效就是一樣,都是培養第二元神的頂階法門。
這種法決只有魔門中最核心的弟子才能習得,連趙子夜都沒這個機會。
隨後就將被中下靈氣標識的位置轉移到分身上,就可瞞天過海了。
當然了,這種神通韓玉肯定是沒有的。
不過他有個低配能代替的物件,那就是傀儡。
韓玉能將一部分神念割裂開來,附着到傀儡身上,也能達到類似的效果。
韓玉看着沒入手腕處靈記標識,眼中露出狠色。
他想了想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方木材,拿出一把精緻的雕刀,沉思了一會兒開始動手。
兩個時辰後,韓玉手裡拿着一個精緻的人形木偶,模樣和他現在所用的軀體有七八分的相似。
韓玉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忽然從雕刀將傀儡左臂上挑去一小塊,然後閉目養神。
這一坐就到了深夜。
韓玉睜開雙眼,心裡默默盤算這時候他應該在服用丹藥療傷,應該沒那麼閒注意到自己。
韓玉從懷裡拿出兩個玉瓶,其中一個打開後是一股濃濃的藥香,另外一個藥瓶之中有一顆拇指大小的血色丹藥。
韓玉將藏在袖口中的傀儡拋出,掐訣朝着一指,頓時那傀儡就靈光一閃,變成了真人大小,又特別注意了一下殘缺的手臂位置。
他的臉上猛的抖動了幾下,先是讓部分神念附着在傀儡上,然後拿出一把鋒利的尖刃,狠狠的朝手臂上刺去。
血花四濺!
韓玉將靈記周圍的血肉全部剜掉,然後強忍着劇痛將身上的那塊肉飄到傀儡的手臂處。
韓玉顧不得不停流淌的鮮血,盤坐在地祭煉了數十息,然後纔將藥粉塗抹在傷口處。
令人奇怪的是,這藥粉塗上去並沒有被血液沖刷掉,反而那傷口慢慢的結痂。
面色有些蒼白的韓玉將那枚血色丹藥倒進口中,然後盤坐在地調養生息。
.....
邰飛文沒有在外面多做停留,直接回到了烈陽鎮,找到了老者。
“大長老,使者大人的住處已經安頓好了,就在綠秀山。”邰飛文進門之後就直截了當的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老者一聽心中鬆了口氣。
邰飛文看老者的神色心中也有不解,於是笑着問道:“莫非使者的身份還能是假的不成?”
“這怎麼可能?”老者啞然失笑。
“我指的是我們又找到一位強有力的幫手,萬一萬法門派來的高手,讓他逃遁就有些不妙了。我已到了垂暮之年,最後也就能佈置一些陣法,在鬥法方面,我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老者嘆了口氣說道。
“大長老放心,以我現在的神通,對上一位築基中期的修士絕對沒問題。”邰飛文信心滿滿的說道。
“那萬一派來的是一位築基後期的修士,亦或者是築基圓滿呢?”老者眉毛一挑,冷着臉問道。
“這....不會吧...”邰飛文一聽一驚,隨後強笑着說道。
“辦這種事無論多小心都不過分。你要知道,讓人引誘過來截殺就等於和萬法門不死不休,萬一魔道攻破之前就被揭穿真相,我邰家數百口人也還有活路?弄不好雷前輩也要陷進去。”邰家大長老手捻鬍鬚,眼中寒芒忽閃的說道,眼中盡是寒意。
聽到此言,邰飛文也爲之一楞。
過了半晌之後,邰飛文才皺着眉頭說道:“大長老,那我明日去拜訪師尊時再去討要幾張符籙,以求萬無一失。對了,這周圍的幾家小勢力,覃家’和‘扈’家,還有“葛”家,要先挑誰家先動手?”
“嗯,最好再去討要到一二張,拿在手裡已備不時之需。我邰家還有一套三才陣的陣旗,到時候和使者大人稍加演練,哪怕遇上築基後期的修士也能有一戰之力。”老者想了想,又皺起眉頭,遲疑一下才開口。
“至於動手,既然全滅就要先啃下硬骨頭。覃家和葛家也曾是又過築基修士的家族,自然要先一步動手,扈家留在最後。按你說的夜遊鬼有築基初期巔峰的實力,你也是初期巔峰,滅殺兩家應該沒問題。”老者想了想說道。
“那按照您的意思,先滅哪家?”邰飛文又小心的追問了一句。
“哼,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那兩家同氣連枝,一個在吳宣鎮一個在顧石鎮,兩家離着也就二十里,一口氣滅掉難道不行嗎?我們就在這裡等扈家前來求救,這樣就有了一個完美的理由了。”邰家大長老心裡早已思量好,頭往後一仰就閉上了眼,口中淡淡的說道。
“那我即可就去辦。”邰飛文聽完後,就想擡腳往外走。
“急什麼,今天你去兩家探探底,等到明天在動手。”老者又提點道。
邰飛文心中有些不以爲然,但老者的話還是必須要聽的,於是就抱拳匆匆離去。
等到邰飛文走出廂房,離開小鎮,房間中的書櫃卻傳來“咔嚓”一聲輕響,從裡面走出一個錦袍的中年男子。
“章升,剛剛的話你也都聽到了,你覺得我們邰家要不要賭一把?”老者睜開眼,淡淡詢問一句。
“父親大人你的壽元將近,我覺得可以賭上一把。交好一位結丹期的前輩我覺得很值,他還是飛文的師傅,應該不會做出翻臉不認人的事。”錦袍中年人猶豫了片刻,咬着牙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坐化短則三年,長則五年。我只希望在我閉眼之前將此事辦好,讓我看到一個興旺的邰家。這樣我也能對列祖列宗有個交代。”老者的臉上露出了殷切之色。
“父親,這一天你定能看到。”錦袍男子聽到這話趕緊出言安慰道,他的目的和老者一樣,都是指着邰家能夠興旺起來。
接着老者又和中年人交代了一些事,萬一出現了不可預料情況也能有應對之策。
一連囑咐了七八條命令,他的心中才徹底安了下來。
在他想來,有如此多的後手準備下去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能輕鬆應對了。
......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邰飛文去探查了一下兩家的情況,他們兩家都沒有意識到一場滅門奇禍就在眼前。
邰章升也去了一趟奉雲城,找了城主一趟。
他按照大長老的指示告知凡人城主,他們發現一處亂墳崗中孕育出了鬼物,讓通報下面的鄉鎮小心戒備。
他心中則清楚,等通報下去應該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他之所以這樣做,是防止萬法門的人來城中詢問。
他通知過了,就算來問也問不出什麼破綻了。
而此時的韓玉經過調息,面色逐漸變的紅潤,他長吸了一口氣,又檢查了一番傀儡,這才放下心來。
他又檢查了一下傷勢,發現已經長出了一些肉芽,想要完全恢復估計要等上數十日。
這還是服用生肌丹的情況下,要不然這時間還要延長三四倍。
不過韓玉卻認爲這都是值得的!
韓玉站起身來將地上一大灘的血跡處理好後,用神念溝通石靈,讓它去感知這附近的靈眼之泉。
但石靈在地底將方圓五十里搜查了一遍,卻沒有感知到靈眼之泉的存在。
難道他的藏身之處在百里開外不成?
韓玉皺起了眉頭。
他哪知道那胖子是魔靈門的核心修士,家當之厚遠非韓玉這個小小築基所能想象。他在藏身之處佈置了秘陣“藏靈陣”,可將附近的靈氣散盡,是天下間非常稀有的靈陣之一。雖然這陣法也會散發極其微弱的靈氣,但韓玉剛剛給的提示是靈眼之泉,它也就自動忽略掉了。
韓玉不死心又按照祠堂範圍爲中心,又擴大了二十里,可還是一無所獲。
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進入地道的種種細節,他斷定藏身之處絕非七十里外,應當是附近纔對。
若真藏的那麼遠,那地道豈非多此一舉?
韓玉遇事喜歡琢磨,那個小村莊中有名字就叫做靈泉村,那所謂的靈泉會不會是他的藏身之所?
很快石靈去找到了離村不過三裡的靈泉,小心翼翼的刺探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任何禁制陣法的波動。
韓玉沒有泄氣,他現在的時間有的是。
哪怕失敗一百次,只要能抓住他的痛腳,也是他贏。
韓玉又搜尋了兩個時辰,就沒繼續探查。要是持續不斷的追尋一件事會陷入視角的誤區,不宜過於執着。
韓玉並未讓石靈返回,而是讓他潛伏在烈陽鎮前的牌樓上,注意着進出小鎮的每一個人。
當太陽落下後,烈陽鎮上最後一絲餘暉消散,鎮子被陰影籠罩。
戌時末刻,從鎮子中飛出一個人,落在了牌樓之下。
此人一身青衣,正是邰飛文。
韓玉心裡微微詫異,他並不認爲邰飛文能看破石靈。
邰飛文並沒有看牌樓,只是在下面來回踱步,時不時望着天上的明月。
韓玉注意到每隔一刻鐘左右的時間他總會看一眼明月,顯然這不是在賞月,而是在算着時間。
就這樣,他在牌樓下徘徊了半個時辰之久。
等明月略微偏向西的時候,邰飛文見時間差不多了,從儲物袋縱中拿出了一套衣衫,飛快的換了上去,看上去就像普通的江湖人士。
接着他也沒有逗留,在腳下施展的“御風決”,朝着西南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