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表姐,她拿着本書一臉神氣,用命令的口吻說:“陪我去上公選課。”
“我人都來了當然會陪你去啊,別這麼盛氣凌人的好不?我有點受不了。”
表姐開心的笑了,“給你一個機會挽着我的手,快點哈,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纔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挽她的手呢,要知道周圍有多少雙眼睛盯着,要是我敢那麼做,一定會有人上來找茬的。
表姐也發現了周圍那些潛在的威脅,將淺紫色的衛衣帽子扣在了頭上,“現在可以了,快點。”
我仍舊不爲所動,抽着煙大步向前走去,表姐哼了一聲飛快的跟了上來,挽着我的手,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我想甩也甩不掉,算了,由她吧,我只是有點不習慣在這種公開場合和她表現得這麼親暱而已。
在去教學樓的路上,表姐一個勁的傻笑,我問:“你高興什麼呢?難道今天在食堂撿到飯卡了?”
表姐笑嘻嘻的說:“不告訴你。”
我也沒有追問,而是問道:“對了,你要我陪你去上什麼公選課啊?”
表姐語氣一變說:“額…這個嘛…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我停下腳步說:“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可就要回去了。”
知道我的性格,表姐只好支支吾吾的說:“額…是那個…健康教育。”
健康教育?這課很普通啊?可她爲什麼卻表現得如此的反常,不用想,她一定是在騙我,“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我說了來答應陪你上課你好歹得拿出誠意不是?讓我也有點心理準備嘛。”
表姐問了一句:“我說出來你不準跑!”
我點了點頭,難道我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害怕上課不成?
“我要你陪我去上的是…性健康教育…那個,我一個人去不好意思,所以纔要你陪我…”
我靠!原來她省略了一個性字,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意思卻是天差地別,“你不好意思去?那你怎麼好意思選呢?”
表姐抓着衣角說:“我們選課在網上選的,更何況你知道我的記性差,選別的課程要背許多東西,就這課考試簡單學分好拿,所以我才選的這堂課。”
看着她這副天真無邪人畜無害的無辜表情,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趕鴨子上架我死皮賴臉也得陪她去啊。不過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真想將她那件衛衣脫下來套在我身上,那樣有帽子遮住纔不會讓人看見我的臉。
表姐補充了一句:“你說過要陪我去的,可不能跑。”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今天算是栽了,可不要待會教室裡只有們兩個人就行了,“走吧,我什麼時候食言過。”
她臉上再次出現一個燦爛的笑容,挽着我的手:“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上課的地方是一個很大的階梯教室,熱鬧非凡,幾百個位置都快坐滿了,和我先前想的那種昏暗清冷的情景完全不同,我掃視了一眼,驚奇的發現大多數來上課的都是女生,看來我們國家的改革開放很有成效,起碼從女性開放這一點上來說就很成功。
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坐下後,我問她:“雪兒呢?你應該找她來陪你上課的嘛。”
表姐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你腦袋裡一天到晚想的都是雪兒,好偏心。”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我就隨口問一句,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
表姐來勁了:“你還敢頂嘴,平時我要用你一點錢你那個表情啊,感覺比殺了你還要難受,結果今天早上雪兒只是一句話你就將自己的私房錢全部都交了,你說你是不是偏心?”
我無辜的說:“不是你說要我養她的嘛,難道我將錢給她有錯了?”
“總之你就是偏心,不行,你得將你身上的錢給我。”
我在想她們兩個是不是存心的,一早一晚前後夾擊,擺明了是要將我吃幹抹淨啊,我說:“沒錢了,全部都在雪兒那,連卡都給她了。”
表姐說:“你還敢騙我,你沒錢你還能夠抽20一包的玉溪?絕對藏了錢的,你要是不交我可要自己來拿了啊,我知道你喜歡將錢藏在內褲裡!”
我並沒有將錢藏在內褲裡的習慣,表姐這麼說無疑是想威脅我,很顯然,她成功了,我從兜裡摸出一張一百的給她說:“就這麼多了,沒別的了。”
表姐一把抓過我手裡的那張錢,“真的沒有了?”
我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又拿出兩張一塊的,死死的拽住,“全在這了,你好歹給我留點錢吧,我一個大男生身上沒有錢像怎麼回事啊?”
表姐將我的手指頭一根一根的掰開,“乖啦,給我,我這是爲了你好,他們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向火坑裡邊跳……”
她這分明是在將我向絕路上逼啊,雪兒好歹給我留了幾塊錢撐場面,她倒好,全部都收公了,這錢還是從關哥給我那張卡里取的呢。
“好了,錢你已經拿到了,可以說雪兒去哪裡了吧?”
表姐說:“她在藝術樓跳舞,我跟你說,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不要想她,聽到沒有?”
我點着頭,教室都快坐滿了,沒想到有這麼多人來上這課,我問表姐:“怎麼有這麼多人選這課啊?難道我們靡香學生已經***開放到這種程度了?”
表姐說:“不知道,也許和我一樣都是奔着學分來的吧,這堂課學分高並且考試容易。”
我問:“考試內容是什麼?”
表姐邪惡的笑了一下,“你猜一猜咯,你這麼聰明一定能夠猜到的。”
“交一篇論文?”
表姐搖了搖頭“比這簡單。”
“開卷考試?”
表又搖頭,“你開卷還要簡單。”
我實在是想不到什麼比開卷考試還要簡單的項目了,表姐湊近我的耳朵說:“你好笨哦,這堂課考試的內容是…操作實踐…”
操作?!實踐?!!我心神震盪,頭一次聽說有科目考試內容是實踐的,並且還是這麼一個開放的科目,性健康教育,到底要怎樣操作,怎樣實踐呢?該不會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在內心說了數十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後總算冷靜了下來。
表姐咯咯的笑着:“哈哈,你真好騙,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難怪被雪兒將錢卷跑了呢。”
完了,上當了,看來我還是太嫩,表姐的謊言是如此的拙劣,可是我居然上當了。
沒一會兒,有一個模樣還算帥氣的年輕老師走進了階梯教室,說了一通廢話後說:“我知道大家懂的比我多,所以我今天不講什麼,我們看電影!”
教室裡一片歡呼聲,一個大膽的男生男生問道:“老師,我們看什麼片子啊?國產的還是日本的啊?”
男老師嘴角上揚,“看來你懂的真的比我多,不過可能會讓你失望了,我們放的是韓國的一部片子,《色即是空》。”
臺下有些已經看過這片子的同學頓時爆發出歡呼聲,一個聲音高叫着:“老師,我們看第三部《週末同牀》吧。”
男老師說:“我這隻有第一部,要是這位同學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下來再討論。”
隨着電影序幕的拉開,教室也安靜了下來,只聽男老師在講:“《色即是空》是一部好片子,一共有三部,和《美國派》一樣,屬於性喜劇,性喜劇在歐洲發展得比較快,有專門的劇場演出,性喜劇到了我們亞洲,也就韓國發展得比較好,這部片子充分的展示了韓式幽默,大家輕鬆一下,遇到不和諧的情節也不要大呼小叫,其實我給你們上這堂課最主要就是爲了教你們做好防範措施和樹立正確的性價值觀,別太邪惡,性是神聖的。”
那老師說了一大堆我也只記住了最後那一句話:“別太邪惡,性是神聖的。”也許老師是對的。
整部電影是在一種輕鬆搞笑的環境中看完的,雖然也有一些開放的情節,但總的來說氣氛並不是很壓抑,旁邊的表姐更是看得津津有味。
表姐指着電影屏幕小聲的問我:“老實說,你是不是和這傢伙一樣經常偷偷的看毛片?”
我想告訴她的是,不是偷偷的看,而是明目張膽,但我說的卻是另外一番話:“沒有,我這麼純潔,從來不看這些東西,要看也是帶着批判,鞭笞的意識去看的。”
“你騙鬼啊?”
“呵呵,你蠻聰明的嘛。”
下課從教室裡出來之後,外邊下起了夜雨,滴滴答答的,這是我到靡香來遇到的第一場雨,我估摸着沒傘是回到公寓了。
我摸出電話準備叫關哥送傘,表姐卻吼道:“不許打電話。”
我不解的問:“爲什麼啊?”
表姐蠻橫的說:“沒有爲什麼,我說不許打就不許打。”說完她將我手中的電話搶了過去。
沒法,我們只好站在原地等,看着周圍的學生一個個撐傘離開,到最後只剩下我們兩人了,當然還有昏黃的燈陪着我們。
雨小了一些了,表姐開口說道:“我們走吧。”
我望了望外邊,“這麼走回去要淋溼的,再等等吧。”
表姐說:“你揹我你就不會被淋溼了。”
弄了半天她是爲了想讓我揹她啊,我無所謂的說:“我是沒什麼意見,要是你被淋感冒了我可不負責。”
表姐跳上我的背,很曖昧的說:“誰要你負責了啊?我是心甘情願的。”
表姐挺輕的,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揹她了,貌似去了一趟雲南又瘦了幾斤。
“快點,牲口,你真想讓我淋感冒啊。”
表姐真拿我當牲口使喚了,我只得加快腳步,猛一擡頭,我的腳步又停下來了,前方雨霧中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青絲散落,纖瘦如柳,雪兒撐着傘站在我們的前方,眼神極其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