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往事如雲煙,一夢忘紅塵

(本章主要講的是冷秋痕初上蜀山時的種種見聞,寫的有些輕鬆。有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呵呵......)

“嘻嘻,你這人當真好笑。叫你喊我"師傅"你還真喊啊。”雪瑩嗔道。“剛纔耍你的,還是叫我"師姐"吧,"師傅"聽起來好老......”

“是,師姐。”冷秋痕臉紅了。不知爲何,冷秋痕覺得自己在面對這個師姐時總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以前他也曾經面對過女孩子,無論是自己的妹妹,還是村裡別家的女孩,他都沒有過今天的這種感受。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只是一種心靈上的感受,很奇妙。彷彿,一見到她就會感到渾身不自在似的。

“好啦,我先帶你去你的房間,你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傳你本門功法。”雪瑩說道。雖然看不見她的真容,但仍可以看出她的面具嘴部有些怪異,明顯是在強忍住笑。

冷秋痕現在心中的痛苦一掃而光,至少現在是不會再回憶起那段令人傷心的時光了。冷秋痕這麼一會兒已經學了不少,道:“全憑師姐吩咐。”

兩人邊走邊聊,朝不遠處一處浮空之橋走去。這座橋也是由漢白玉雕鑿而成,橋面、欄杆、雕刻的裝飾......完全渾然一體,冷秋痕湊上前去仔細一看,不經大覺吃驚,這座橋竟然是由一整塊漢白玉雕成的。要知道,這座橋是連接蜀山諸峰的通道,也有好幾十丈。要上哪裡去找這麼大的漢白玉啊!

“這一塊漢白玉,在世間的確是難以尋找。可別忘了,這裡是蜀山。天下不知多少奇珍異寶在這裡都多得數不勝數。找這麼一塊漢白玉還不簡單。”像是看出了冷秋痕心中的疑惑,雪瑩解釋給他聽。她這麼說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在這個新來的師弟面前好好誇讚蜀山一番。

果然,只見冷秋痕一臉敬佩之色,道:“這在世俗之中,單單是雕鑿這座橋就不知道要花多少人力物力,要花多少年才能完成。把它架在山峰之間更是不可能的。看來蜀山當真是神通廣大啊!”

“好啦,不說這麼多了。也快正午了,還是先去吃飯吧,吃完飯再帶你去收拾你的屋子。”雪瑩看了看天,說道。

冷秋痕這才明白,原來自己從上得蜀山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天了。此時,他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聽見雪瑩叫自己先去吃飯,他甚是高興,說道:“好啊好啊,雪瑩師姐那咱們就先去吃飯吧。”

用膳廳離這裡不遠,就在廣場的西南側,說白了就在三清殿的右邊。只是,這裡畢竟是蜀山,連用膳廳的名字也和凡間不一樣。在凡間,這叫做餐館、酒樓、食堂......這些都是庸俗的名字,是不會出現在蜀山的。在蜀山,這裡叫做“一夢廳”,倒還挺優雅的。

“往事如煙塵,一夢忘紅塵。”雪瑩解釋道,“這"一夢廳"是祖師爺起的,意思就是要弟子們忘記世俗中的

瑣碎雜事,專心修煉,早了仙道。紅塵俗世只是自己修仙之路上的絆腳石,只有將它們都拋棄了,才能心無掛礙,了卻仙道。”

“可是,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忘記的。”冷秋痕心裡有些難過,他聽雪瑩說起這“一夢廳”名字的來歷時,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妹妹。這對現在的自己來說,就是紅塵俗世。按照蜀山祖師的說法,這是要拋棄的,這會阻礙自己修仙的進展。只是,這人世間的事,哪有那麼容易忘記?要是這樣,倒不如人人都成仙成聖了。正是有了煩惱、牽掛、七情六慾,“人”才能叫做“人”。便是連畜生都有親情、牽掛,倘若人沒有了煩惱、牽掛、七情六慾,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了?

“正是由於人難以拋卻這些凡塵俗世,所以,祖師爺纔將用膳廳起名爲"一夢廳",希望自己門下的弟子時刻謹記。”雪瑩走到冷秋痕身邊,拉起他的手,說道,“走吧。”

這是冷秋痕第一次觸摸到雪瑩的手,她那纖細如青蔥般的素手柔若無骨,摸起來好像絲綢。雖然冷秋痕也沒見過絲綢,但聽人家說,絲綢制的衣物光滑無比,想必也不過如此吧。冷秋痕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不過,他又道:“師姐,那你呢,你有沒有世俗的煩惱?”

忽然,雪瑩的眼神變得猶豫起來,這種眼神冷秋痕見過。就是初見她時,她眼裡那細微的神色。只是,此時那種神色變得明顯起來。雪瑩頓了頓,道:“我又不是仙人,自然會有煩惱......唉,不談這些了。咱們先去吃飯吧。”

走進“一夢廳”,冷秋痕四處打量着,這間廳室倒是蠻大的。不過裡面的擺設倒是不算多。偌大的廳室內,只有兩三百張桌椅。而吃飯的弟子卻是連這些桌椅都坐不滿。只見這些弟子三三兩兩坐在一起,這裡幾個,那裡幾個的。冷秋痕感嘆道:“這......這,怎麼人這麼少啊,還沒有我們村子裡的人多呢!”

雪瑩自他身邊走過,道:“這有什麼稀奇的,整個蜀山也不過就兩百來名弟子而已。修行之人本身就是千里挑一的,蜀山這些人已經不少了。”

“哦。”冷秋痕若有所悟。看來這修仙之路並不是人人都能夠上的。千里挑一,這是什麼概念?難怪世人都想成仙......

二人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雪瑩爲冷秋痕打了一份飯菜,自己卻沒有打飯。這裡的菜全是素的,沒有葷腥。不過,這也無所謂,有的吃就不錯了。冷秋痕覺得奇怪,問道:“師姐,你爲什麼不吃飯?減肥麼......”

雪瑩差點暈倒。減肥?冷秋痕當真想到什麼說什麼。也不看看雪瑩是什麼身材。她雖然穿着寬大的道袍,但是那嬌小苗條的身材還是會顯露出來一點點的。叫身材如此之好的女子減肥?恐怕世間找不出第二人。

雪瑩咳嗽了一身,眼中有些尷尬,但是卻很快消失了,她說道:“我麼,我在闢

谷......不吃飯的......”

“辟穀,那是什麼?”冷秋痕嘴裡吃着飯,口齒有些不夠清晰,“辟穀”讓人聽着有些像“屁股”。

雪瑩差點沒噴出來,好在她戴着面具,看不見她的臉。只是,那表情定是誇張得很。雪瑩再次解釋道:“不是"屁股",是"辟穀"。"辟穀"是咱們修行人的一項必做的功課。"辟穀"又稱"卻谷"、"斷谷"、"絕谷"、"休糧"、"絕粒"等,即不吃五穀,方士道家當做修煉成仙的一種方法。道家認爲,人食五穀雜糧,要在腸中積結成糞,產生穢氣,阻礙成仙的道路。古語云:"百穀之食土地精,五味外羙邪魔腥,臭亂神明胎氣零,那從反老得還嬰?"同時,人體中有三蟲(三尸),專靠得此谷氣而生存,有了它的存在,使人產生邪欲而無法成仙。因此爲了清除腸中穢氣積除掉三尸蟲,必須辟穀。然而,人不可完全不吃東西。那樣,沒有營養下肚,人照樣會死的。所以,需要過些日闢一次谷。而這個辟穀的時間由個人情況而定。有人兩三月辟穀一次,有人半年到一年辟穀一次,每次時間大概在九天左右。”

“原來是這樣。那尋常人家也不曾"辟穀",那他們怎麼活得好好的呢?”冷秋痕又問道。

雪瑩道:“你見尋常人活過多少歲?六十歲叫"花甲",七十歲叫什麼?——"古稀"!人活七十古來稀!這也叫活得好麼?修行之人經過辟穀,身體素質比尋常人好上若干倍,便是最尋常的修行之人,活個一兩百歲也是不成問題的。那些修爲高深的老前輩,有據說活了千年以上的呢!”

“嚇,這麼厲害?”冷秋痕語氣中充滿了佩服,直到此時,他纔算真正明白世俗中的凡人爲什麼如此想求仙道了。之前總聽別人說,求仙之後,若被仙人收爲弟子,便可以長命百歲。之前以爲這些全是別人杜撰出來的。誰知道,竟然全是真的!雖然沒有聽雪瑩說修仙之人會永生不死什麼的,但是,壽逾百年也是常人所不可想象的了。

“那是自然了。”雪瑩語氣有些驕傲。

“那......我之前總聽別人說什麼"飛昇""飛昇"的,那又是怎麼一回事啊?”聊到關於修仙的話題,冷秋痕有問不完的問題。

“飛昇麼?自然就是成仙了!”雪瑩說道。

“啊?成仙?這世間真有仙麼?”冷秋痕冒出一連串的問題。

“誰知道,反正歷來前輩去世都稱爲"飛昇仙界",至於他們到底是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雪瑩眼中充滿了對“飛昇”的敬畏,那可以說便是修仙之人的最終目的所在。只是,那個目的看起來好遙遠,遙不可及!

“哦。”說完這句話,冷秋痕沒有再開口,而是低下頭吃自己的飯。

而雪瑩,看着這位新結識的師弟吃飯,面具下的嘴忽然微微一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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