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然見難以說服炎妖王和袁妖王二人,便轉而將目標轉向了其他妖王：“不知妖禽一族的殷道友、鳳仙子,是否贊同出兵？”
妖禽一族的殷妖王和鳳仙子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說道：“我等同樣有所顧慮,一方面不願魔道勢力真的將此界弄的天翻地覆,另一方面也不太願意牽涉入人族之間的爭鬥。此事就由牛兄做決定吧,牛兄是我等共同推舉的大妖王,堪稱德高望重,只要牛兄做出決定,我等一定追隨。”
妖禽一族的兩名妖王表態後,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夔牛族大妖王身上。
李慕然心中一鬆,從這大妖王對待身邊凡人奴僕的情況看,他並非殘忍嗜殺之徒,而且性情寬厚,理當不願見到生靈塗炭的情況發生,多半會贊同出兵相助、共同瓦解魔道勢力的圖謀。
大妖王沉吟片刻後,忽然長嘆一聲,說道：“李道友、雲仙子,請回吧。我等妖族,不方便捲入此事讓二位道友白跑一趟,牛某隻能道聲抱歉。”
李慕然一愣,勸道：“牛道友爲何會做出這種決定？就連就牛道友身邊的一名凡人婢女,也知道顧念同族之情而不能見死不救;如今不單單是人族,千千萬萬的低階妖族,同樣也是性命遭到威脅,牛道友身爲一族之長,豈能置身事外”
大妖王卻擺了擺手,說道：“牛某心意已決,二位道友不必再說了”
佘妖王聞言,也點了點頭說道：“我等幾大妖族早有盟約,共同進退,既然牛兄決定不出兵,本王也不會擅動。”
其餘幾名妖王,也各自微微點頭,表示尊重佘妖王的決定。
雲仙子秀眉微蹙,正欲再勸說幾句,卻被李慕然傳音阻止：
“雲師姐不必多費口舌了。這些都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老謀深算,完全不在同階的人族修士之下,他們既然這麼決定,也不是靠幾句言語就能改變的”
雲仙子輕嘆一聲,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勸。
李慕然眉頭一皺,拱手說道：“既然如此,我二人這便將諸位道友的決定如實回覆本觀大長老虛谷真人和正道各大宗門同道。萬一諸位道友改變了主意,還請儘快通知我等。”
大妖王點了點頭,說道：“讓二位道友白走一趟,牛某有些過意不去。這壇靈酒,就當作牛某的賠禮,贈給二位道友。”
說着,大妖王便吩咐婢女抱出一罈靈酒,交給李慕然。
“這的確是好酒,在下就不客氣了”李慕然伸指一彈,一股法力化爲無形清風將那酒罈一卷,後者隨即縮小成寸許大小,並被李慕然收入了袖中的儲物袋內。
此酒說是贈給李慕然和雲仙子二人,但云仙子根本不飲此酒,所以實際上只是贈給李慕然而已。
“恩公這就要走了麼？”半妖女子佘青青頗有些不捨的說道。
李慕然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符,贈給此女,說道：“既然再見,便是有緣。這枚高階護身符,可以抵擋不少法術攻擊,請姑娘收下。”
佘妖王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呵呵,本王還沒有拿出寶物答謝李道友對小女的救命之恩,李道友卻又向小女贈寶,這怎麼敢當”
說着,他從懷中也摸出了一件碧綠的樹根狀寶物,說道：“這是一截萬年靈樹根,本王也是意外得到的。此寶本王要來無用,不如就贈給李道友,應該是不錯的木屬性制符材料。”
“多謝佘道友”李慕然將這截靈樹根收下,這截靈樹根的價值,與一枚高階護身符相比,其實也相差無幾。
“告辭”李慕然和雲仙子隨即辭別諸位妖王,飛離此處。
那名凡人少女,也被李慕然帶着一起離開。
李慕然袖袍一揮,便有一股無形清風將那少女捲起,少女便不由自主的跟着李慕然和雲仙子二人飛向高空。
少女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飛天奇事,有些緊張之餘,更是新奇無比。
李慕然顧及她的安危,並沒有飛的太快。
半空中,雲仙子輕嘆一聲,說道：“想不到我二人此次出使妖族,竟然無功而返,恐怕要讓虛谷師兄十分失望。”
李慕然微微一笑：“雲師姐何必着急,我等此行尚未結束,此事仍有轉機
“轉機？”雲仙子一愣,“夔牛族的大妖王都已經做出決定,說的斬釘截鐵,完全沒有商量餘地,何來轉機？”
李慕然搖了搖頭,說道：“牛道友的決定,乃是口是心非,他多半另有苦衷。更讓在下好奇的是,牛道友做出不出兵的決定後,那些妖王雖然都追隨他的決定,但大部分都感到十分震驚,唯獨只有一名妖王,卻在那時不經意間露出一絲得意笑容,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是哪名妖王？”雲仙子聞言神色一動,她極力的回憶起剛纔大殿內發生的一舉一動,猜測道：“莫非是極力反對出兵的炎妖王？”
李慕然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他,也不是同樣反對出兵的袁道友,而是佘妖王”
“佘道友？他不是贊同出兵麼？”雲仙子疑惑的問道。
李慕然點了點頭,說道：“當在下告訴他當初囚禁佘青青的乃是魔道勢力後,他的確表現的十分憤慨,並且贊同出兵。但隨後大妖王做出不出兵的決定後,他也是第一個表示贊同,態度轉變之快,說明他此前贊同出兵,也並非本意。”
“這些不過是李師弟的猜測,李師弟可有其他佐證？”雲仙子將信將疑。
“當然有”李慕然正色說道：“在下之所以懷疑佘妖王,正是因爲在下看穿佘妖王已經激發了魔獸血脈。”
“魔獸血脈？”雲仙子又是一驚。
李慕然仔細解釋道：“不錯,此界本是魔氣相對濃郁的下界,生活其中的主要是修煉魔功的魔族和魔獸。但經過那次靈界入侵後,天地元氣發生劇變,魔獸和魔族幾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普通人族和妖族。”
“人族與魔族之間,其實本質上沒有太大差別,只是身體對不同天地元氣的適應程度不同。而妖獸與魔獸之間,也有許多共同之處。其中有不少魔獸的血脈,依然殘存在各大妖族之中。而騰蛇一族,就蘊含一定的魔獸血脈。”
“含有魔獸血脈本身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佘妖王體內的魔獸血脈,已經激發。這可是很難做到的事情,沒有魔道高人的指點和幫助,他不能激發魔獸血脈,更不能將其掩飾的如此精妙”
“由此推算,佘妖王已經接觸過了魔道的高人,並且展開了合作,否則他也不會激發魔獸血脈。而且他也預先知道牛妖王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定會拒絕出兵。”
“所以,只要我二人悄然潛入佘妖王的府中一探,說不定就能找出妖族拒絕出兵的緣由”
實際上,李慕然之所以能看出佘妖王激發了魔獸血脈,除了自己眼力過人外,還多虧了魔魂的指點,否則只怕李慕然也要被矇騙過去。
雲仙子聞言一愣,說道：“可是我等根本不知道佘妖王的洞府在何處,又如何潛入其中？”
李慕然笑道：“臨別前,在下向青青姑娘贈送了一枚高階護身符,此符之中,被在下暗藏了一縷難以察覺的神念標記,只要在萬里之內,在下都能準確的感應到那枚護身符的具體位置。找到了護身符,也就找到了青青姑娘;找到了青青姑娘,也就找到了佘妖王的洞府”
雲仙子驚訝的說道：“剛纔見李師弟向佳人贈寶,還以爲李師弟喜歡到處留情,原來竟有如此深意”
二人回到了執法修士所在的寒山道觀,暫且將那凡人少女安置在此處。
隨即,二人便又向妖族飛去,只不過這一次更加隱秘。
某夜,李慕然和雲仙子二人,各自施展隱匿神通,悄然飛往佘妖王的洞府
李慕然周身裹着一層淡淡的黑光,在周圍夜色的掩映下,幾乎消失在夜空中,雲仙子見狀,不禁大爲驚奇。
“李師弟的隱匿神通當真了得”雲仙子讚道：“若不是近在身前,只怕同階修士很難察覺。相比之下,師姐的隱匿術就十分普通,恐怕難以混入妖王洞府而不被察覺。”
“雲師姐不必擔心,在下早有準備”李慕然說着,便從袖中取出了一枚黑色玉符,交給雲仙子。
“這是在下煉製的夜隱符,只要在夜間使用,隱匿效果極佳。”李慕然說道：“靠近佘妖王洞府後,雲師姐便可以激發此符,然後與在下一起設法混入妖王洞府之中。”
“夜隱符？”雲仙子一愣,她在三清觀修煉多年,居然從未聽聞此符。
“莫非是天璇師祖獨創的符篥？”雲仙子問道。
“算是吧。”李慕然微微一笑。實際上,就連天璇道人也不知此符,因爲這是李慕然根據暗夜訣功法獨創的符篥,不過在制符的過程中,天璇道友留下的高明制符術,對他也很有啓發和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