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外,木離向那名真身期的中年人介紹着李慕然:
“父王,這是孩兒流落南疆時結識的生死之交、也是曾經的同門師兄趙無名。趙師兄,家父是北寒十八王之一的楚王。”
李慕然立刻恭敬的參拜道:“晚輩參見楚王大人,剛纔多虧有楚王大人坐鎮,晚輩才僥倖躲過一劫”
“不必多禮”中年人含笑說道:“趙賢侄既然是離兒的知己,以後便以‘世伯,稱呼本王即可。”
“是,多謝世伯”李慕然說道。
北寒國修仙界有些特殊,多以家族勢力爲主,所以稱呼上與其他地方也有所不同。只有與木離平起平坐的其他王府嫡系子弟,纔有資格稱呼楚王爲“世伯”,楚王讓他這麼稱呼,無形中也是認同他與木離的師兄弟之情。
“據說離兒當年流落之地,乃是一個極爲偏僻、相對封閉的弱小修仙界,居然能造就出你這樣一個法相期修士,倒也難得”楚王微微一笑的說道。
不過,在他看來,法相期修士也根本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存在,所以只是略微感嘆一句,並沒有追問下去。
“離兒,既然你們久別重逢,不如就邀請趙賢侄到府中一聚,你也可以略盡地主之誼。”楚王說道。
“孩兒正有此意”木離說道:“趙師兄,如果你沒有別的急事,不如就去王府中小住一段時日吧。我二人已經有二三百年未見,今日能遇到你,真是意外之喜”
“如此就叨擾了”李慕然微微一笑,他也很想與木離敘舊一番。
金碧輝煌、玉砌冰雕的楚王府內,李慕然看着身前那氣勢恢宏、盡顯富貴華麗的王府宮殿,不禁感嘆道:“木師弟,當年在元符宗時,誰又能想到,你竟然是北寒國身份尊貴的楚王血脈。”
木離也嘆道:“此事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直到那幾名護法將我從南疆帶回北寒,我才知道其中隱情。”
“原來當年我出生時,正值家父修爲有成初登王位,他爲了建立自己的王府勢力,得罪了不少其他高階修仙者,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勢。父王發現我天資不凡,是可造之才;但自己卻需要閉關養傷,無法照顧我的安危。他又害怕仇家知道此事後,趁機對我不利,於是便暗中派遣一名可靠的中土大國修士,將我送到中土大國呆上一段時間,等父王傷勢恢復、破關而出後,再送到他的身邊。”
“可惜,那人居然也被一路追蹤,他臨死前將我送入了誰也想不到的南疆十三國的一個偏僻區域中——便是匡廬山脈,然後將消息傳給了父王。”
“所以後來父王派使者將我接回王府,爲了不驚動其他王府的耳目,他故意只派出三名法相初期的使者,藉助中土大國某處的傳送陣,隱藏修爲的潛入了匡廬山脈,將我接走。我離開匡廬山脈時,趙師兄正好在場,目睹了整個過程,便是如此。來到北寒國後,我便改隨父姓,叫做楚離。”
“原來如此”李慕然點了點頭,好奇的說道:“對了,當年在元符宗,你是藉助低階火屬性開光符所開的神光,資質普通,如今怎麼會是先天極寒之光。”
木離微微一笑,說道:“呵呵,說起來也是十分好笑。其實我本來就是先天極寒之光,只是要藉助北寒國的特殊冰寒之氣,才能開啓顯現。在元符宗那樣的小宗門內,那些神遊期修士根本看不透我的神光屬性,還以爲我只是普通少年。更可笑的是,冰火互克,我居然去製作火屬性的開光符,怪不得我勤勉有加,也只能開啓最次的火屬性神光,資質極差後來回到北寒國後,父王爲了將我那微弱的火屬性功法徹底抹去,還多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所謂天意弄人,大抵如此吧”李慕然笑道:“誰能想到,當初兩個差點無人收留的旁聽弟子,日後竟然雙雙進階了法相期,而且木師弟還是法相後期的高人”
“是啊當年的師兄弟們,還有師父紫霞道人,恐怕都已經不復存在了吧”木離嘆道。
李慕然說道:“師父紫霞道人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坐化。六十年前,我回到元符宗,見到了墨霞子師叔,他是當時元符宗的掌門,不過此時想必他也早已坐化。還有那些師兄弟,如果未能進階法相期,此時也都一一隕落。你我若是再回匡廬山脈,只怕一個故人都見不到了”
二人回顧當年往事,猶如隔世。
木離感嘆的說道:“我記得趙師兄的資質也很普通,只是特別勤奮刻苦。我本以爲趙師兄能進階神遊期已經算是幸運,沒想到趙師兄能進階法相期,更沒有想到,你我居然還有再見的一日。”
“我也沒有想到”李慕然微微搖頭,彷彿覺得這一切還是那麼的不可思
“趙師兄這些年都在哪裡修行?”木離問道:“趙師兄怎麼會來到北寒國
李慕然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這些年我基本算是一個四處飄蕩的散修,並無具體的着落,也遊歷了不少地方。至於爲什麼來到北寒國,則是爲了尋覓一縷精純的極品極寒之氣,以解開一種強大的、至純至陽的上古封印。”
“極品極寒之氣?”木離一愣,“不知我的先天極寒法相之力,可不可以助趙師兄一臂之力?”
李慕然搖了搖頭:“恐怕不行。”
木離一驚:“什麼封印,盡然如此可怕?”
李慕然笑而不語,木離立刻會意,也沒有追問下去。
李慕然在修仙界闖蕩了二三百年,而木離這些年在北寒國也經歷了不少明爭暗鬥,二人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單純少年,彼此間不可能再毫無保留的坦誠相見,有些私隱,有些秘密,只要對方不主動說出,那便不好細細打探。
“趙師兄的一身功法,與當年完全不同。就連那隻嘯月狼,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看來趙師兄這些年有不少機緣”木離說道,“趙師兄不妨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我會派人四處打探極品極寒之氣的下落,一旦有消息,立刻就能通知趙師兄。而你我師兄弟二人,也可以趁機切磋一二。”
“正有此意”李慕然答應道:“只是這裡冰天雪地,我可不是你這極寒之光修士的對手”
木離說道:“趙師兄過謙了。我可記得趙師兄的看家本領便是制符,如果能以趙師兄的制符術,配合我的極寒之光施展的法術,倒是可以煉製出一些威力相當強大的法術符篥,不知趙師兄是否有興趣?”
李慕然大喜,說道:“這正合我的心意。你即便不提,我也要建議這麼做
而且北寒國內有不少冰玉材料,正十分適合制符。而以我的制符水準,應該成功率不會太低”
“那我便要見識一下趙師兄的制符之術了”木離高興的說道。
半月後,楚王府中一座禁制重重的練功房內,李慕然和木離二人正試練一枚透明玉符的威力。
李慕然將這枚玉符拋到半空中,然後打入了一道相對複雜的法訣。
玉符的封印立刻解開,然後砰然爆裂,產生一股白色氣團。
而這股白色氣團中,涌出了一股威力巨大、氣勢磅礴的極寒氣息,剎那間將方圓百丈之內的一切盡數凍結起來,形成一座被封印的冰山。
李慕然祭出追魂奪魄刀,斬出一道刀光,擊在那凍結的冰山封印上。
“嚓”刀光深入寒冰數尺,然後便威力耗盡的潰散消失
“好強的封印之力”李慕然面露喜色。
木離也是連連點頭:“連我都需要耗費半個時辰才能施展出來的冰封結界法術,居然被趙師兄直接煉製成一枚隨時可以激發使用的冰封結界符有此符在手,不論是困敵還是自保,都有莫大用處”
“可惜此符需要用萬年冰玉這等材料作爲玉符才能煉製出來,而且我的成功率有限,否則大可以多煉製一些”李慕然說道。
“趙師兄初次煉製此符,就能有兩三成的成功率,已經相當高了,足以稱爲一代制符宗師”木離讚道:“換做其他制符大師,能有一成的成功率,就算是難能可貴至於萬年冰玉,我再向父王多討要一些,他若是知道趙師兄有如此能耐,一定也會大力支持,就算傾盡王府之力,也要弄到大量的萬年冰玉
李慕然心中一動,問道:“看木師弟的意思,似乎是要急於煉製出大量符篥?莫非木師弟要用符篥防身或是與人鬥法?”
冰封結界符等法術符篥最大的用處,就是鬥法時方便施展出來;除此之外,根本毫無用處,放在身邊太久了,還要不斷的用元氣符爲其補充元氣。
木離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我正要告訴趙師兄。實際上,我早就知道有個地方可以找到趙師兄想要的極品極寒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