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0章 信物

李慕然搖了搖頭,嘆道:“前輩不是末世仙庭的修士,自然難以理解我等的初衷。其實天道本源相通,在下不恰當的說一句,雖然如今大羅界興盛繁華,但難免也有朝一日會盛極而衰、逐漸步向衰亡。到那個時候,難道酒仙前輩可以眼睜睜的看着周圍的一切隨風而逝,化爲虛無?“

“爲何不可?“酒仙笑道:”李仙友心有牽絆,所以無法割捨。而老夫在親眼目睹七位仙友被最信任的師兄奪取吞噬之後,就已經徹底死心。如今老夫雖然身在大羅界中,卻更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旁觀者,如果大羅界也終將衰亡,老夫將目睹見證,絕不會出手挽救!“

李慕然微微點頭:“前輩看的通透,可以放下一切!但是在下做不到,在下心中還有不少牽掛,身上還有不少責任,所以無法像前輩這般灑脫超然!“

酒仙嘆道:“人各有志,仙各有道!既然李仙友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老夫也就不再多勸。世間諸多煩惱,皆因有所牽掛。既然李仙友來了,不妨陪老夫痛飲一番,一醉方休,暫時將這些牽掛,統統都拋諸腦後!“

“這個……“趙無名露出猶豫之色,他們還有不少大事要做。

“好!“李慕然笑了笑,乾脆的答應下來,他向趙無名說道:”我等雖然圖謀大事,但也不必夜夜都沉浸其中,難得有酒仙前輩的仙釀,我等何不放開包袱,暫時效仿酒仙前輩,做一個忘憂忘我、瀟灑自在的仙人!“

趙無名聽到李慕然這麼說,便不再反對,也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

百年後的某一日,距離酒泉谷數萬裡外的某處清幽山林中,書仙軒轅若男正在洞府中鋪開紙墨丹青,提筆繪着一副畫卷。

畫卷中的是一名仗劍少年,面容英俊,稍帶一分稚氣,但他雙目中露出的堅毅之色與其年齡略顯不符。

不多久後,畫已繪成,但書仙依然提筆凝視畫卷,呆呆出神。

“軒轅前輩……“洞府外忽然傳來了一個少女的聲音,書仙急忙將畫卷收起,藏入袖中,然後迎出了洞府外。洞府外,一名紫衣少女婷婷而立。

“是小雷仙子,“書仙微微一笑:”怎麼了,你家主人又喝醉了?“

小雷擰着雙眉,點了點頭:“這百年間,主人大部分時間都是醉沉沉的。偶爾醒來,又要與酒仙前輩飲酒,而一醉起碼就是三五個月,最長的那次,足足醉了二十年!“

書仙笑道:“你也不必擔心。要知道,酒仙前輩這些仙釀的厲害,換做是其他大羅金仙甚至混元金仙,喝醉了起碼也要昏睡數百年甚至幾千年!而且李道友正是飲酒悟道,每次醉酒之後,一覺醒來,立刻就領悟了高明的道法。他這一醉數年,甚至超過了許多大羅金仙的千年修行!“

“而且,這些仙釀如此珍貴,其他仙者天價都無法購得。難得酒仙前輩與李道友投緣,如此大方的請他隨便享用仙釀,如此機緣,應該恨不得將所有仙釀一飲而盡纔是!“

小雷說道:“話雖如此,不過小雷還是有些擔心。萬一以後主人和酒仙前輩一樣惹上了酒癮,每天都是這樣醉醺醺的一身酒氣,那可怎麼辦?那酒泉谷到處酒氣瀰漫,呆上片刻還好,若是時間長了,小雷都是暈暈乎乎的。“

“所以本仙將洞府設在了此處!“書仙說道:”小雷也不必過於擔心,李道友懂得分寸,時間一到,他自然會離開這裡的。而且,無論怎麼看,李道友都不像是嗜酒如命之人!“

“但願如此,否則總是一身酒氣,實在難以接近!”小雷輕聲說道。

書仙心中一動,含笑問道:“小雷姑娘打算一直留在李道友身邊麼?”

“這是當然!”小雷不假思索的答道,“他是小雷的主人,小雷當然要一生一世追隨。”

“可是,”書仙說道:“本仙只是假設一下,如果有朝一日李道友和我等完成了重建末世仙庭的壯?,我等末世諸仙也會各有打算,多半會就此分開。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萬一到時候李道友打算獨身離去,小雷仙子打算何去何從?”

“這個……”小雷一呆,她還從未想過如此遙遠的事情。

“小雷還沒有考慮過!”小雷喃喃說道:“對小雷而言,主人就是一切。如果沒有主人,也許小雷也沒有存在的必要吧。”

書仙暗暗點頭,小雷從出生起就一直追隨李慕然,主僕之情根深蒂固,哪怕如今她已經成雷仙,體內沒有任何的認主約束禁錮,但她依然視李慕然爲主,不曾有任何動搖。而李慕然的世界,就是她的世界。她無法想象,一個沒有李慕然的世界,會是什麼模樣。

書仙見小雷露出憂慮之色,急忙寬慰道:“呵呵,本仙只是隨口胡說,小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李道友視小雷仙子爲半友半女,無論他有何打算,自然都會爲小雷仙子做一個妥善的安排!”

小雷聞言立刻嫣然一笑:“主人會這樣的!”

“我會怎樣?”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片刻間兩道身影落下,正是李慕然和趙無名。

“主人這麼快就醒了!”小雷又驚又喜:“小雷還以爲主人又要昏睡幾年呢!”

李慕然微微一笑:“喝的越多,酒力自然也有所增長。因爲在下貪杯,我等已經在此處多留了百年,差不多也是時候離開了!”

“主人要離開古猿仙域?”小雷頓時大喜。

“怎麼,你這個小丫頭,很不喜歡老夫這裡麼?”一個老者隨即飄來,正是酒仙。

李慕然見到酒仙后,躬身一禮,拜道:“前輩已經來了!在下正打算邀同伴一起向前輩辭行!”

酒仙微微點頭:“前幾日一番談話,老夫已經猜到李仙友有離開之意。老夫也知道諸位仙友都是身負重任之人,不能像老夫一樣置身世外,所以老夫也不打算繼續挽留。老夫爲諸位仙友備了一些東西,爲諸位仙友送行!”

“哦,可是一罈罈的美酒?”李慕然笑道:“在下正打算討要一些,隨身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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