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犼一口氣噴出數十名修士後,立刻轉身疾飛,在半空中幾個閃爍,眨眼間便沒入峽谷中消失不見。
趙地一愣,這數十名修士,有的已經甦醒,有的兀自發呆,大部分都是人族修士,也有幾名妖修,甚至還有一名石巨人,正是土靈族的靈王。
他可沒有想到,這隻真犼的腹中,居然有這麼多修士。
“趙道友!”一個熟悉的少婦聲音響起,幸運的是,趙地此行要找的奇巫族大祭司,就在其中,並一眼就看到了趙地,頓時一聲驚呼。
“是道友救了我等?啊,道友的修爲深不可測,難道已經是合體後期的大修士?”大祭司驚訝莫名,不停的打量着趙地。
趙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的確是趙某出手,勸動了那隻真犼,將諸位道友放出。”
與此同時,他袖袍中金色霞光一卷,雲夢璃立刻現形而出。
“師父!”
“月痕!”
雲夢璃與大祭司相見,頓時都是喜極而泣。
“想不到我師徒二人,還有重逢的一日!”大祭司抹去眼角的淚珠,打量着雲夢璃,驚訝的說道:“月痕竟也進階合體了!爲師在那怪獸腹中,難道已經呆了數千年!”
“沒有,不過是數百年而已,不過這數百年間,此界已經發生了許多變故,容日後徒兒慢慢告知師父。”雲夢璃微微一笑,一樁心事終於放下,“就連我奇巫族,也從補元宗門下脫離獨立,正等着師父回去繼續擔任大祭司一職。”
“什麼,我奇巫族也已獲救?不知是何方高人出手相助,補元宗可是有大乘期存在坐鎮的名門大宗!”大祭司驚喜交加,有些不敢置信。
雲夢璃嘴脣微張,傳音了一句,大祭司聞言嬌軀一震,用滿臉匪夷所思的神色,看了一眼趙地,正好迎向趙地帶着微笑的目光。
大祭司躬身一禮,不敢怠慢:“原來趙前輩竟然已經進階大乘,難怪可以從真犼口中救出我等!”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已經甦醒的衆人,立刻也是躬身參拜,只有一名僧人,身軀微顫,又驚又怕,似乎還有些猶豫不決,不知該拜謝,還是該逃遁。
“呵呵,桀苦大師,一別數百年,近來可好?”趙地淡淡的笑着說道,然後向其他修士說道:“趙某無意相救,只是偶然湊巧,你們各自散去吧!從今以後,不得踏入此處秘境半步。”
“遵命!”這些喜獲重生的修士,修爲都不算低,最差的也是化神後期修爲,當即化作一道道遁光,向四面八方散去。
這些人妖二族的修士,趙地雖然不認識,但也不願爲難他們,那名土靈族的靈王,放在仙木島大戰之際,趙地擡手就將其滅殺,但在此時,大戰早已過去,而此靈王都不知被困在真犼腹中多少千年,趙地也無意理會。
那名合體期的僧人桀苦,也趁機化爲一道七色梵光,向遠處急遁。
但是,他剛剛纔飛出千餘丈,眼前忽然間一陣空間波動,一名面帶微笑、腳踏仙鶴的青年憑空出現,正是趙地。
桀苦僧人急忙將遁光一斂,差點就撞在了趙地身上。
趙地冷哼一聲道:“哼,大師也想走麼?趙某可不是以德報怨的大好人,當年大師意欲滅殺趙某,難道以爲趙某今日會輕易放過大師?”
桀苦老僧立刻凝聚周身佛力,化爲一道旋風般的七色梵光,向趙地激射而來。
趙地不同聲色,不閃不避,視若無睹。
這道七色梵光速度極快,眨眼間旋轉着擊中了趙地的身體,桀苦正欲大喜,卻見這梵光卻有如泥牛入海一般,進入趙地身體後,就完全失去了下落。
而趙地依然一動不動,彷彿只是一縷清風拂面,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桀苦大師大驚失色,他怎麼會想到,自己的七色梵光,雖然也是威力不小的佛門神通,但與趙地體內蘊含的無邊佛力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
“趙前輩饒命!只要前輩饒了晚輩性命,晚輩願意告訴前輩一個驚天秘密!”桀苦驚駭之餘,心中一涼,心念一轉之下,知道自己與趙地的實力相差太遠,乾脆放棄了反抗、跪拜求饒。
“驚天秘密?哼,難道趙某自己不會搜魂麼?”趙地冷冷的說道,卻沒有立刻動手。
桀苦大師急忙說道:“前輩,此事關係重大,晚輩也修煉過封印魂識的功法,搜魂只會讓晚輩魂飛魄散,不會得到最重要的信息。”
趙地眉頭一皺,高階修士,尤其是各大宗門的重要人物,爲了避免被敵人生擒搜魂而泄漏大量機密,大多數都修習過類似的功法,以封印一些關鍵的神念。這老僧既然能說出這番話,多半也真的修行了類似的功法。
畢竟修仙界中,這等功法還是相對常見的,高階修士,一般總能弄到。趙地自己也早就修習過《念神訣》,也能封印一些神念。
桀苦老僧見趙地有沉吟之色,心中緊張之極。他冷汗直冒中硬着頭皮繼續勸道:“前輩,當年晚輩有眼無珠,竟然與前輩爲敵,理當千刀萬剮。不過,這驚天秘密可牽涉到一件頂階的空間寶物,甚至可能是一件玄天之寶,前輩不妨聽晚輩說完,若是不合心意,再教訓晚輩不遲。”
“空間寶物,玄天之寶?”趙地聞言一愣,隨即輕笑一聲道:“也好,你就說來聽聽,若有虛言,或者趙某不感興趣,一樣會將你滅殺!”
“是!”桀苦老僧急忙向趙地傳音了幾句,趙地的神色,也漸漸的驚訝和凝重起來。
原來,正如趙地猜測的那樣,這老僧的七玄佛體,果然是奪舍而來,奪舍的,正是趙地的一名故人——在人界與他有一段交情的、當時的人界第一修士空聞大師。
當初,趙地曾與空聞大師、明月仙子、雪猿妖修等化神期修士同闖天空之城,並在那裡找到了一處巨大的空間裂縫。
後來,空聞大師與雪猿道友就從此處裂縫,尋求飛往靈界之路,但據他們的弟子所言,二人剛剛進入裂縫沒多久,二人的本命元神燈就熄滅,藉此判斷二人多半是遇到了極爲兇險的空間風暴,因此喪命。
想不到,據桀苦老僧所言,這二人卻已經來到了靈界,並恰好被路過的桀苦老僧發現。
當時空聞大師和雪猿二人都已經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已經是煉虛期佛門修士的桀苦,立刻認出了桀苦大師的七玄佛體,極爲動心,於是便欲動手滅殺雪猿、奪舍空聞。
可是,讓他沒有料到的是,雪猿突然間氣息大變,彷彿變了一人,並祭出了一件靈壓極爲可怕的寶物,直接遁入了虛空中消失不見。
“前輩,實不相瞞,晚輩也算見過一些通天靈寶,但與那件空間寶物相比,均是相差甚遠,所以晚輩猜測那多半是傳聞中的玄天之寶!”桀苦大師說道。
趙地眉頭一皺,心中暗道:“此人知道空聞大師與雪猿道友在一起,多半是真有其事。”
趙地又問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隻雪猿爲何不將你直接滅殺,而是要選擇逃跑?”
“這個晚輩也不甚清楚,大概是當時他身受重傷,而那件空間至寶,又不是攻擊性的寶物,所以只能勉強用其逃跑。”桀苦老僧猜測到。
老僧見趙地點了點頭,心中一鬆,繼續傳音說道:“後來,晚輩就去奪舍那七玄佛體僧人的肉身,卻想不到,此人竟修行了極爲特殊的元神功法,讓晚輩無法直接吞噬他的元神而正常奪舍,只能將其元神壓制在體內,強行佔據他的肉身。爲此,晚輩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順利的用新身體修行,後來藉助沸血靈液,才終於解決了這個問題。”
趙地聞言心中一動:“這麼說來,那名僧人還未死,只是被道友壓制在體內?”
“不錯!”老僧答道,“此人和那隻雪猿,明顯是同夥,似乎是藉助空間寶物從某處來到此界的,他一定知道更多的有關那空間寶物的信息,甚至還知道那雪猿的身份來歷!”
“晚輩在順利佔據身體後,之所以還留着此人的元神不滅,就是爲了日後查探這方面的信息。以前輩的大乘期修爲,說不定可以破解此人的元神封印,查出相關秘密。”
“前輩,晚輩已經將知道的盡數說出,只要前輩肯放過晚輩一條生路,晚輩立刻將那名僧人的元神放出,交給前輩。這人的元神,現在就在晚輩體內,如果前輩痛下殺手,固然能輕易滅殺晚輩,但這縷元神也一定會被波及而消亡。”
“晚輩的生死,對前輩而言不值一提,晚輩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對前輩造成威脅!那縷元神,可能關係到玄天之寶,前輩難道不動心麼?”
桀苦老僧一番求饒勸說後,神色緊張,這種等待他人宣判自己命運的滋味,當然是極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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