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犧牲

“蜃靈之墓建造之初,主墓室應該聳立與地脈心臟之上,但是建造蜃靈之墓的人也想到,一旦地脈堵塞,龐大的建造就會瞬間奔潰,即使只是很短時間,但也會造成很多意料不到的後果,所以他特意將主墓室與地脈的心臟拉開了最長的距離。”

“在哪?”

“你還記得那個扭曲的空間吧,那裡就是地脈的心臟!”

聽完歸靈的話,吳小繭便慢慢沉默了下來,他相信歸靈的話,但是這並不代表完全得聽他的,首先他根本預測不到扭曲的空間裡現在位置的距離,還有就是堵塞的地脈能堅持多久,如果只是單單的幾分鐘或者十幾分鐘的話,他們這樣做只是徒增無謂的犧牲而已。

“我們往回折返,恐怕到不了那個地方吧?”吳小繭試着問。

“路是得靠自己走出來的,難道不是嗎?”歸靈反問。

吳小繭再次沉默,路是得靠自己走出來的,這又是要憑空捏造的節奏嗎?但是這種後果又由誰來承擔呢?他沒有忘了重大獎和楚栩彤的下場。

現在就只剩下他和楚栩諾,也不知爲何,他的意念凝物似乎在吸入醒神香之後就失去了作用,他的沒有作用,難道又要楚栩諾冒這個險嗎?

他沒有忘記楚栩彤在出發進入大漠時的話,“你如果我遇到危險,你會不會來救我?”現在還沒有搭救到她,難道又要犧牲她姐姐進去?

這樣真的好麼?

就在吳小繭思量之際,豎立在檀木棺一邊的棺蓋突然機械般的橫放下來,站在檀木棺裡面的嬰屍歸靈隨着棺蓋的落下,身體隨之逐漸變得淺淡,隨時有消失的可能。

“你快看。”楚栩諾連忙搖醒吳小繭,伸出手指了指面前發生的事情。

驚醒過來的吳小繭旋即朝檀木棺走過去,但是就在他伸出去想去抓住嬰屍歸靈之際,淺淡的身影頓時就像一陣霧氣般,砰的化成一團淡淡的煙霧。

吳小繭瞪大着雙眼怔怔的望着突如其來的一切,他最想問的都還沒有問出來,歸靈居然完全不給半點提示就離開了。

“去鬼王村吧,那裡有你想要的東西…”

嗡嗡作響的耳蝸突然緩緩響起這樣一句話。

吳小繭猛的轉過頭,尖銳的目光瞬間如同利劍般落在身後的楚栩諾身上,“你再說一遍。”

“什麼?”楚栩諾明顯被吳小繭利劍般的目光嚇了一跳,不過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說:“沒有人說話,一直都很安靜。”

去魔王村吧,那裡有你想要的東西!

吳小繭很確定自己沒有聽錯,耳蝸裡面確實出現了這樣一個聲音,既然不是楚栩諾說的,那就是嬰屍歸靈留下的。

魔王村?最終還是留下了線索。雖然目前還不清這個魔王村究竟是個什麼地方,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東西,但有了前進的方向,動力自然而然的就回來了。

檀木棺蓋已經重新蓋回原來的位置,四周除了黑漆漆的,時不時還會見到幾朵遙遙晃動的藍色火焰,吳小繭和楚栩諾的手電筒都照在對方的身上,吳小繭見到楚栩諾一臉的疑惑,他也是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吳小繭大概的跟楚栩諾說了一下他們之間對話所涉及的事情,因爲之前跟她說過意念凝物的事情,還特地的將重大獎和楚栩彤的事情說了一遍,所以他現在很簡單的說明了一下眼前的囧況。

犧牲,是有必要的,但他不想糾結在此上面。

“你會救我的,對嗎?”楚栩諾很認真的問。

吳小繭沒有立刻回答,之前他答應了楚栩彤,最後不得不無奈的放任她走上那條路,如果他現在答應了楚栩諾,難道憑他一人之力,就可以挽回全局嗎?

“我不敢確保能救下你,但我保證,如果就不下你,我就陪你在這裡。”吳小繭笑了笑。

楚栩諾也笑,她開玩笑似的說:“有我兩姐妹在這裡陪着你,也不算虧,對不對?”

聽了楚栩諾的話,吳小繭臉上的笑容跟濃了幾分,“放心好了,你們姐妹倆出去外面陪我吧,這裡烏漆墨黑的,看不着臉,抱着摸着也不舒服!”

“你…”

“好了好了,走吧!”吳小繭連忙打斷楚栩諾想要發怒的話。

這種緊悶的氣氛裡,小小玩笑的調劑是有必要的,這個吳小繭知道,楚栩諾也知道!

意念凝物說得通俗點就是想象力,只要你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對於楚栩諾來說,這或許並不難。待所有的光線暗淡下去再亮起來後,眼前所有都隨之改變了,巨大的棺槨與大宅此刻變成了冷冰冰的青磚牆壁,在他們面前的,又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墓道。

果然與之前重大獎楚栩彤的一樣,吳小繭轉過頭去望了眼楚栩諾,卻發覺楚栩諾的雙眼怔怔的望着不見盡頭的前方,她並沒有像之前的重大獎和楚栩彤那樣,眼眸子的深處全是自信之色,反倒有着一絲絲看不清的迷惘。

“楚栩諾,你確定是這條路?”吳小繭沉聲問。

楚栩諾輕搖了搖頭。

“你還記得我們剛剛進入古墓的那個地方嗎?我們現在就要到那裡。”楚栩諾並不知道扭曲的空間在哪裡,沒有見過的地方是不可能憑空捏造出來的,所以吳小繭要她回到剛剛進來的那間墓室裡。

楚栩諾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雙眼重新緊閉起來,當她再次睜開時,眼前那條沒有盡頭的墓道依舊如此,看似沒什麼改變,實際上有沒有改變,吳小繭也不是很清楚,現在唯有賭一把。

“走吧。”吳小繭輕聲說了句。

聽了吳小繭的話,楚栩諾輕點了點頭,跟着慢慢走動起來。

墓道在不覺意中慢慢變得傾斜,吳小繭和楚栩諾兩人都保持着一種默契般的沉寂,兩束白熾的亮光,時不時在那不是很寬敞的墓道里,縱橫交錯,兩種不同頻率的微妙腳步聲,踢踢踏踏的細微交匯。

心臟跟着這些微妙的腳踏聲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慢慢加速跳動起來,吳小繭有點擔心,楚栩諾的眼裡沒有重大獎和楚栩彤的那般堅定,反而有着絲絲迷惘。

“楚栩諾,你等一下。”吳小繭突然停下了腳步。

楚栩諾跟着緩緩停下,她擡起頭有些不解的望着吳小繭。

“那張地圖還在嗎?”吳小繭試着問。

“在!”楚栩諾輕點了點頭,然後在褲兜裡掏出了那張摺疊起來的地圖,遞到吳小繭面前。

吳小繭接過地圖,不過並沒有打開看,而是直接插進自己的褲兜裡,地圖是沈三旅行包裡的那張,如果最後想要順利重新回到那個扭曲的空間,還得依靠它。

“繼續走吧。”吳小繭轉過身就繼續走動起來。

楚栩諾重新恢復那種冷漠少話,在吳小繭走動起來之後,她就默默的跟在身後。

這條見不着盡頭的墓道很長,那種有些難察覺的傾斜度依舊沒變,那種踢踢踏踏作響的腳步聲,還有兩種慢慢變得沉重的呼吸聲,使得墓道里的死寂,像是被割破一道道細小的口子般,儘管這些口子很微妙,但它始終都是已經被打破。

約莫過去了半個小時,身後的楚栩諾突然停下了腳步。

“等一下。”楚栩諾忽然喊了一聲。就在這時,吳小繭剛要回過頭,但是楚栩諾又突然接上一句:“站着別動。”

吳小繭不敢亂動,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閉上眼睛,再往前跨上一百步,那就是我們從外面進來的那個地方,你只管走下去就行,還有,記住你自己說的話,如果你不把我們救出去,我們姐妹倆這輩子就賴定你了。”

“你…”

“別回頭,一旦你回頭了,所有都會消失。”

吳小繭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他已經意料到了發生的事情,但這是無可奈何的。他緩緩閉上了眼睛,聽着楚栩諾的話向前跨上一百步,在心底默唸的時候,他也一直感覺身後的楚栩諾,在五十步以後,身後的腳步踢踏響聲和微微沉重的呼吸聲就開始逐漸變得薄弱,當他默唸數到九十的時候,那些聲音就再也沒再耳蝸裡迴盪。

楚栩諾終究還是犧牲了,吳小繭知道這是不可避免是事情,但是在這一刻,他擡起的腳卻變得無比沉重。

接下來還有最後十步的距離,吳小繭預測不到結果,但他還是穩穩的走完這最後十步,就在內心裡默唸到一百數時,並沒有達到目的的那種舒坦,反而有種開獎前一刻的緊張。

他這是在賭。

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手電筒不知何時已經關閉,所以刺眼光線並沒有出現,當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眼前是一片黑暗。

“咔嚓”一聲,手電筒打開了,照射出白熾的光束。眼睛閉得太久,一下子的強光讓它微微眯上,一會兒後適應下來後,眼前清晰的出現了一間墓室。

墓室很熟悉,地上散落的泥土,牆上還有一個大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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