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六章-部分真相-推薦

第二天,王彪之和謝安又在林家莊內大概逛了一圈,吃過午飯後踏上回程的路。由於謝安對林家莊一行有諸多疑惑,於是兩人暫時同乘一輛馬車,謝安問道:“你昨天是不是發瘋了,說了那麼多機密?”,

王彪之:“你說的機密指什麼?”,

謝安:“四大宗師的另外兩位應該是你們上古世家的絕密吧”,

王彪之:“沒錯,不光是絕密,還是底牌”,

謝安:“我也是長見識了,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能活三百年不死!你爲什麼要跟他說你們仿製那些東西遇到的具體問題?”,

王彪之:“林家莊現有兩位機關術的大宗師,想要超過林家莊是絕對不可能的,承不承認又有什麼用呢?說出來之後,說不定林青山認爲這些技術不重要,順口就說出來了,不承認也就那樣了,連一點幻想都沒有”,

謝安:“你把林青山擡到四大宗師的首位,是在掩飾另外兩位大宗師的實力嗎”,

王彪之:“這些事情不光是林青山,你謝家要入夥,這些事情早晚也會告訴你的,而且你還要去見一次秦老前輩”,

謝安:“要走這樣的流程?”,

王彪之:“我現在跟你說的都是你將來肯定要知道的,還有一些事,能不能讓你知道完全憑秦老前輩的想法”,

謝安:“你能不能給我透個底,現在任憑林青山毫無壓力的成長,將來你們還能控制住局面嗎?”,

王彪之:“理論上,秦老前輩想殺光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很輕鬆,但因爲他是林青山,所以不好說”,

謝安:“能不能說詳細一點?”,

王彪之:“就目前來看,林青山也不過是肉體凡胎,也會生老病死,就算不管他,最多一百年,他也會死,林青山。。。很強,無論是機關術還是城府還是領兵能力甚至是人品道德,水準都很高,但是他今年才二十歲,他後面那些人才是真正的高手,這點你不會不明白吧”,

謝安:“前年他在尼山書院背出那些詩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所以你們的計劃裡,林青山只是一個樞紐,一個窗口,你們想借林青山後面的力量去對抗另一方?”,

王彪之:“談不上對抗,看看他背後是什麼,原來的路斷了,要找一條新的路,現在好像已經有點眉目了”,

謝安:“這條路就是機關術嗎?”,

王彪之:“現在看起來是這樣的”,

謝安:“舉華夏之力難道還發展不過一個林青山?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幾百年時間,儒教就如此昌盛,你們改天換日獨尊墨家,不是很輕鬆嗎?”,

王彪之:“兩個問題,第一,如果有林青山帶路,會節省很多很多時間,第二,路走偏了問題很嚴重,非常嚴重”,

謝安:“有多嚴重?”,

王彪之:“原本我們應該走現在這條路,這條路走到最後,我們會死得很慘,如果我們現在換一條路走,失敗的話我們會死得更慘,甚至連死都會成爲奢望”,

謝安:“蒼天如此殘忍?”,

王彪之:“對於一個屢教不改的惡徒,一個悲慘的死法是上蒼之神對凡人的最大恩賜,也是慈悲”,

謝安:“那他爲什麼不讓我們早點死呢?”,

王彪之:“第一,很多人都想活着,就這樣無意義且毫無希望的活着,第二,一段悲慘的歷史可以讓別人引以爲戒”,

謝安:“別人?”,

王彪之:“這世界上不止我們一個族羣,而且我們的歷史也不止屬於我們,說得更通俗一點,這條路對我們來說是一條絕路,但是對別人來說未必,他們需要墊腳石,這可能也是上蒼對我們慈悲的原因,畢竟蒼天無情,他不會平白無故的赦免一個人,都是有因果的”,

謝安:“這也是你們選擇蟄伏的原因?”,

王彪之:“沒錯,足夠絕望吧”,

謝安:“剛纔你說屢教不改是吧,如果我們現在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呢?”,

王彪之:“想法很不錯,但是之前欠下的債怎麼辦?”,

謝安:“之前我們欠過誰的?”,

王彪之:“原本我也是你這麼想的,之前我們欠過誰的?我覺得我們沒有欠過任何人,所以我一直對歷代先祖,上古世家,包括上蒼之神心有不滿,可是林青山的到來改變了一切,包括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林青山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可能只有林小青和林小倩纔會知道的更多一些,這個人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丁本昌,林青山手下最早的統領,他對林青山的忠心可能跟他是林家莊最早的一批人有關,林青山向來用人不疑,也值得他效忠,後來,我不知道他們開始的話題是什麼,大概應該是丁本昌向林青山表忠心,林青山告訴他,他應該相信手裡的刀,而不是任何一個人,還有一件事,趙世安向林青山告密,說劉勝熊意圖謀反,林青山跟他說:劉勝熊信任你,纔會把這種事告訴你,你相信我,纔會對我告密,這沒有錯,你做了你現在認爲對的事,但是你將來可能會後悔,爲了你對我的信任辜負了另一個人對你的信任,以後你可能會覺得他對你的信任更重要,但是這已經不可挽回了,最後趙世安把這句話原樣轉達給了劉勝熊,並對他說:我不值得你信任,當着很多人的面,趙世安說了這一番話,還有一件事,有個十五歲的少年,欺負了一個小姑娘,抱着她強親了一遍,這件事你可能也聽說過,一開始那個小姑娘說了一句氣話,想要他死,林青山當時還在林家莊,當場就這麼判了,你要知道,這個年輕人姓丁,是林家莊的老人,從林家莊建莊起就跟着林青山,雖然沒有機會跟林青山上戰場去打仗,但是他兩個表叔一個是丁本昌,一個是丁力,林家莊的丁氏一族一直對林青山忠心耿耿,也是林家莊資歷最老的姓氏,另一邊的這個小姑娘,是跟着她姨娘一家後來纔來到林家莊的,在林家莊可以說是毫無根基,林青山不可能不知道這些情況,但是他把這個少年當堂判死,沒有任何猶豫,判決出來之後,那個少年的爹孃和那個小姑娘的姨娘一家都跪下求林青山收回成命,林青山當時是這麼說的:‘事情必須要解決’,然後那個小姑娘也爲他求情,希望判他不死,這下林青山才改了主意,問那個小姑娘的意見,那個小姑娘當時被嚇得六神無主,說懲戒一下,讓他認錯道歉就行了,但是林家莊的規矩你也知道,根本就沒有認錯道歉就行了的這個說法,犯了這種事,常例的辦法就是驅逐,林青山這次也是這樣判的,讓他道歉以後驅逐出林家莊,這個少年才十五歲,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小了,但是想讓他出去單獨成家立業還是很艱難的,所以他爹孃提議,讓這個少年去採石場做三年勞役贖罪,他們代替這個少年被驅逐出莊,子不教父之過,這個辦法也徵得了那個小姑娘的同意,林青山是這麼說的:‘沒有誰應該爲誰付出代價,也沒有誰能爲誰付出代價,你們放心不下他,可以一起走’,然後丁本昌出來求情,林青山說:‘你要是放心不下他們,也可以跟他們一起走’,你要明白,那是當時已經成爲林家莊護衛軍統領的丁本昌,最後還是那個少年獨自離開了,這件事情讓林家莊的人明白了,既定的規矩既然沒有任何問題,就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這件事情讓我明白了,小事和大事可以是一樣的辦法,可是林青山爲什麼會說那麼奇怪的話呢?如果這些話從秦老前輩口裡說出來,我不會覺得有問題,但是林青山當時才十九歲,你覺得呢?”,

謝安:“這些話確實不應該從他這個年齡說出來”,

王彪之:“可是你仔細想想,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有任何問題嗎?”,

謝安:“沒有”,

王彪之:“你現在能把事情看得這麼透徹嗎?”,

謝安:“不能”,

王彪之:“他既然能看到這些問題,那說明他所在的世界有這些問題,而且就發生在他身邊,難以想象,他的家鄉有那麼高度的文明,社會狀況爲什麼還跟我們現在的社會一樣?林青山有這麼好的辦法可以解決這些問題,一個小孩都知道的問題該怎麼解決,爲什麼還會存在有這些問題?這些問題爲什麼沒有解決,按常理來說,如果一個人對一件事印象深刻,那就說明他在這件事上栽過跟頭,不一定是大跟頭,但是也可能栽過不止一次,連林青山都能栽跟頭的世界,我們去了豈不是要死得連渣都不剩?爲了研究這些問題,我連續兩年在琅琊查詢王家內部的舊檔,昨年,琅琊發生了一件事,一個佃戶把另一個佃戶一斧頭砍死了,這件事我前前後後審了八天,如果按照以前的辦法,這件事很簡單,殺人償命,念在被殺者有重大過錯,殺人者賠三十兩銀子,再處罰二十年勞役。可是現實的問題是,我王家的佃戶生活水平雖然都不錯,但是想讓一個普通的佃戶拿出三十兩銀子也等於傾家蕩產,這個處罰看似仁慈,但實際上毀了一個一家七口的家庭,家裡的主勞被判二十年,他解除勞役的時候算年齡應該是六十六歲,但是他九成都活不到那個時候,也等於死刑,在他死前的這二十年內他不但不能爲家庭貢獻半粒米,還要家人給他送飯添衣,而他的家人卻已經因爲之前的案子把家底賠的一乾二淨,一家六口的溫飽尚不能自足,還要豢養這樣一個累贅,這一家人的生活該怎麼進行下去?他的妻子四十歲出頭,難道就該爲了這個人守二十年的活寡?就該扛起一家六口的重擔?他的老母就不說了,六十多歲,沒幾年好活了,下面兩個兒子,小的十七歲,大的二十四歲,大兒子的兒媳婦二十二歲,他孫子,也就是大兒子的兒子五歲,咱們先來說說大兒子家的一家三口,貧賤夫妻百事哀,家庭這麼困難,他大兒子此時就是整個家的主心骨,如果賠償那三十兩銀子沒有負債的話,之後他家裡油鹽醬醋和衣食住行就能花光兩口子的所有收入,這還是建立在一家人無病無災的情況下,他妻子和小兒子可能還能剩點,可是能剩多少呢?一家人難免要穿幾年補丁舊衣,可是他大兒子一家三口做錯了什麼?爲了他爹的命案,原本應該是幸福的小家生活就只能艱難維持,他小兒子也到了成婚的年齡,可是他的家裡現在已經一貧如洗,哪家得了失心瘋會把姑娘嫁給他?這就是正常判決的後果,一個簡單的判決直接毀了一個七口之家,如果這件事放在林家莊,按照林家莊的規矩辦,生事的一方全責,殺人者不用承擔任何責任,還要賠償殺人者腳上的於傷以及腳上的傷痊癒之前的誤工費,可能也就兩三錢銀子。但是這個賠償也有講究,首先,鍋碗瓢盆,房子耕牛那些是絕對不會動的,那些東西屬於整個家庭,這個規矩直接避免了任何賠償導致傾家蕩產的後果,能被計入資產的只有存錢和金銀首飾以及貴重的傢俱,比如整個家庭的總資產只有七錢銀子,劃到被殺人頭上只有一錢銀子,這也是他能賠償的極限,假設賠款是三錢銀子,另外兩錢林青山可以補上,也可以不補,對比一下兩個結果。”,

謝安:“人被殺了還倒賠錢,很不可思議,可是,這是最合理的結局,也應了上面的那句話,沒有誰應該爲誰付出代價,也沒有誰能爲誰付出代價,這件事就本身而言跟他的家人沒有任何關係,他的家人沒有理由因爲他的錯承受傾家蕩產的代價?”,

王彪之:“這件事的起因是這樣的,兩人因爲砍一棵樹,砍樹的就是那個殺人者,他的樹砍倒之後倒進了被殺者的林子裡,砸斷了一顆小樹,事情到這,如果鬧到我面前,那棵小樹值十文,我會判處賠償十文,而林家莊的事物賠償可以到原本價值的三倍,具體賠多少是被殺者說了算,三十文封頂,這也沒問題,然後被殺者趕了過來,追着他罵了一路,到這兒,我的判決可以依舊是賠償十文,因爲樹被砸了,發火是難免的,林家莊的規矩會把這件事分成兩邊判,樹被砸了,該賠,還是原來的賠法,但是罵人這件事單獨判,事一開始是殺人者不對,罵十句之內沒問題,十句之外又是另一條律令,每個字賠十文,再多十句,按資產比例罰沒,一句百分之十,也就是說再過十一句,當沒有資產罰沒的時候直接死罪。罵人在我們看來就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時,但是林家莊這邊二十一句就直接判死,爲此我還專門問了一遍,他罵了多少句,殺人者說至少五十句,也就是說到這,被殺者就已經死罪了,再往後,殺人者自知理虧一路退避,直到後來,被殺者從背後踹了殺人者一腳,腳上的淤青便由此而來,這裡更不必說了,林青山那邊最高死罪,我這邊賠醫藥費,之後殺人者動怒,回頭一斧子直接命中頭顱,被殺者當場死亡,你從這些事中看出了什麼?”,

謝安:“被殺者因爲一顆小樹一路追罵還動了手,殺人者因爲被罵了一路加被踹了一腳就下了殺手,兩家或是兩人有夙怨,最後,如果按照林家莊的規矩,從被殺者罵完三十一句以後,他實際上就已經是個死人了,無論結果如何,他必死,殺人者替林家莊執法,無罪,應當獎勵”,

王彪之:“沒錯,那顆小樹的事只是一個引子,背後是兩家四十多年的積怨,兩家毗鄰而居,從上一代人開始,就因爲了一點田邊地腳的小事爭鬥不休,兩家人相互拆臺,罵嘴鬥毆的事一直沒有到斷過,十年前的檔案不會記載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光是近十年的檔案,記載於檔案上的就有十七例,檔案上的這些事按照林家莊的律法,至少有一方是死罪,隨便挑選一件事用林家莊的條例處罰,那就不會再有之後的事了,運氣再好一點,兩家人因爲一點口角發生爭執,按照林家莊的條例,將其中一方遷移到別處安居或者驅逐,之後的命案就不會再發生。”,

謝安:“這件事你最後是如何判決的?”,

王彪之:“我把兩家的所有人都叫到一起,跟他們說,生事者全責,但是兩家積怨已有數十年,因果交錯難查,如果被殺者一家選擇殺人償命,那就讓殺人者償命,如果被殺者一家放棄追究,我出五十兩撫卹,兩家必須遷移到一個全新的住處重新開始,最後被殺者一家投票表決,放棄復仇,我出了五十兩撫卹,殺人者一家自願給與十兩銀子的補償,合計六十兩銀子了結一樁命案以及兩個家庭幾十年的恩怨”,

謝安:“琅琊今年數千戶人大規模遷居是這麼來的?”,

王彪之:“沒錯,這個案子判了以後,陸陸續續有人來告狀,我完全按照林家莊的條例懲處,殺了六百多人,但是我捫心自問,這六百多人的詳細人生我都至少往上查了十年,如果檔案沒有出錯的話,這些人都罪有應得,總結起來,琅琊往年的大小事,至少七成都跟這六百多人有關,查到最後我才明白,一顆老鼠屎真的能壞了一鍋粥,還有很多事,本來也該嚴懲,但是這些事就跟上面說的那個案例一樣,找來雙方理論,又能把幾輩人的恩怨扯出幾百件來,這些事情都還沒有導致嚴重後果,所以解決的辦法就是遷居,還有很多人沒有說任何事,也來請願遷居,昨年年前,我把王獻之都從建康召回來處理此類事務,琅琊一郡之地總共十五萬戶,有四萬戶都申請遷居,百姓狀告的大小事,按林家莊條例能判死的案例十萬件起步”,

謝安震驚到:“四萬戶?全部要搬嗎?”,

王彪之:“這就是問題的癥結所在,以前咱們一直以爲林家莊yan刑峻法不人道,太殘酷了,可是咱們來舉個例子,如果你謝家也發生了同類事件,兩個普通家庭,一個男孩吧一個女孩抱住強親了,你原本應該怎麼判?”,

謝安:“處罰半年勞役,最多再賠女方一點散錢,但是一般不會賠償”,

王彪之:“如果這個女孩是你侄女謝道韞呢?”,

謝安表情一凝:“死罪,父母連坐十年勞役”,

王彪之:“如果這個男孩是你侄子謝玄呢?”,

謝安屏氣凝神,沒有回答,王彪之繼續說道:“面對同樣的事情,恐怕只有林青山纔會堅持原則,我們不能堅持原則,很大程度上是因爲我們定下的規矩本來就是錯的,根本就沒辦法按規矩來,四萬戶百姓,總共三十多萬人,這麼多人調整居住地對我們管理者和協調者來說壓力很大,可是這件事也不得不辦,鄰里之間產生了矛盾,雙方擡頭不見低頭見,我們原來的辦法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實際情況不是這樣的,有八成的事情確實被小事化了,但是有兩成的事情沒有被小事化了,暫時隱藏了起來,爲日後矛盾激化埋下了伏筆。可是在產生重大事情之前,擺在我們桌面的紙面數據永遠是天下太平,百姓生活幸福安康,鄰里關係和諧,而實際上的情況是五分之一的百姓都想脫離現有的環境,遷居到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相比起以後的人命官司,現在遷居是最好的辦法,在小事鬧大之前把事情解決,如果這件事情拖着不辦,按林家莊的條例,從我往下,直至里長,所有具備審判權和協調權的人全部都是嚴重瀆職,死罪,實際上之前那些事攤到我們頭上的瀆職罪也夠我們死好幾回了,咱們回到最初的話題,就現在來看,三十萬人的遷居非常困難,但是我們王家所有決策層的人全部親自跑腿協調,也給每戶人安排了一個讓他們滿意的新居點和全新的環境,從這點來看,我們王家算是改過自新了吧,可是之前的事就算完了嗎?那些數以萬計的矛盾和幾十年的恩怨就隨着一次喬遷煙消雲散了嗎?事情沒有解決,那就肯定有一方是吃了虧的,吃了虧的人就該吃虧嗎?,顯然沒道理呀,是不是應該原諒佔了便宜的一方,完全取決於吃了虧的一方,選擇原諒那是情義,選擇記仇那是道義,也沒什麼好說的,他們既然主動選擇了遷居,就說明他們有意願主動放棄之前的恩怨,這是一種解決辦法,吃了虧的人選擇把這個虧吃下去,他們選擇原諒的對象不光是佔了便宜的人,還有犯了瀆職罪的我們,他們這樣的決擇或許出於無奈,但是此時他們非常偉大,每個人都足以被載入史冊,選擇自己抗下幾代人的恩怨,吃下所有的虧”,

謝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那些吃了虧的人手裡還有我們這些得利者的債務,這些債務將來會得到清算?”,

王彪之:“沒錯”,

謝安:“這些事還沒完嗎?”,

王彪之:“如果將來有機會清算這些事情,坐在大堂上的人是我,他們很有可能會說沒有這些事,我已經原諒了某人,但是如果將來堂上的審判者是林青山或者上蒼之神,他們只需說出自己的心願,以及對這些事情真實的看法,輕而易舉就能抹平之前的所有不公,也不會有任何後顧之憂,他們還會選擇把虧吃下去嗎?”,

謝安脫下帽子,重重的在頭上拍了一巴掌,看起來十分惱火:“林家莊有可以借鑑的案例嗎?”,

王彪之慘然一笑:“林家莊是新建起來的,沒有任何過往,選擇來到林家莊的人肯定也不會把之前的事帶到林家莊來讓林青山幫忙審,林青山也不會管林家莊以外的事,而林家莊的嚴刑峻法就導致幾乎所有的事情當場就被判得一清二楚,可能很多人會說林青山判得太重,但是對於林青山判決的對錯沒有任何質疑,對錯是絕對分清楚了的,這樣一來也就不會有十幾年甚至幾輩人的恩怨,根本看不到林青山處理陳年往事的手段,有一個例子可以參考,一個大概六七歲的小孩用石頭打另一戶人家的狗,狗主人看見之後立馬喝止,但是這個小孩不但沒有認錯,還轉身跑了,那人也追了過去,一直追到那個小孩的父母那兒,這場追逐也被巡邏的士兵看見了,他們也跟了過來,然後巡邏士兵問他們衝突的緣由,狗在沒有任何緣由的情況下捱了打,但是沒有對狗造成明顯傷害,狗主人可以要求判決賠償以及那個小孩最高死刑的處罰,可是那條狗當時在自己的院子裡,雖然沒有拴,但是還在住宅的範圍內,小孩用石頭襲擊了它,故意侵犯他人擁有完全主權的領地,直接死罪,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但是狗主人沒有對巡邏士兵說實話,就說那個小孩打了他家的狗,沒打中,這意思也就是放那個小孩一碼,那個巡邏士兵肯定也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按條例問了雙方三遍詳細始末,判決那個小孩向狗主人道歉了事,當晚,這個小孩一家帶着厚禮去那個狗主人家道歉,兩家人聊到深夜,那個小孩也從去了之後就一直在那條狗面前跪到深夜,整整兩個時辰。到此時爲止,這件事纔算畫上了句號”,

謝安:“精彩,迄今爲止應該還沒有人因爲住宅防衛條例被判罪吧!”,

王彪之:“據我所知,沒有,實際上昨年一年,因爲觸犯林家莊各項條例被處罰的案子只有五個,連續兩年沒有判過死罪了,包括幫你偷箱子的那個人,也只是判了一個驅逐,就之前的那個例子來說,林家莊一年發生的事也不該低到那個程度,總會有些雙方都沒有明顯過錯的案子,但是最後都私下解決了,林家莊實際上現在是林小青和林小倩兩個人在執掌最高審判,兩個人管理兩萬人,其中一個還是擺設,只有林家莊做到了。就以兩個判官兼任文書和八個捕快的配置管理兩萬人爲模板,如果全國都能達到林家莊的標準,朝廷的行政支出可以下降九成以上,你作爲吏部尚書應該關注一下這些事情”,

謝安:“手下沒那麼多得力的人啊,你對林家莊的事這麼清楚,你在林家莊的耳目怕是有兩百之數了吧,這麼多人,你確定林青山不會發覺?”,

王彪之:“他發覺了也不可能抓到證據,我的人確實沒幹什麼,向老家說一些林家莊的奇聞軼事,幫老鄉指點林家莊先進的農桑種植經驗,有問題嗎?我的人在林家莊幹活積極,踊躍參軍,遵紀守法,團結鄰里,對林青山和林家莊忠心耿耿,他憑什麼懷疑我的人”,

謝安:“哈哈哈哈。這麼說來今年林青山出任縣令,又要開創一段傳奇?”,

王彪之:“哎,之後我王家纔出的這檔子事,要不然一定把林青山安排到一個好點的地方,只可惜很多手段又看不到了”,

謝安:“這些事難道不能直接問他嗎?”,

王彪之:“他不會說的,他也不一定敢說,就像他對丁本昌說他應該相信手裡的刀而不是任何一個人一樣,他不敢說得太具體”,

謝安:“也跟那個大秘有關?”,

王彪之:“假如林青山說出了這個世界的所有真相,打亂了上蒼之神的計劃。你認爲他的命有多硬?”。

謝安:“他身後那些人也硬不過?”,

王彪之:“謝丞相啊,留點對於生的幻想沒什麼不好的,如果你現在就絕望了,那我之前在你身上下的苦工不都白費了嗎?”,

謝安聞言往後一仰,滿臉苦楚,閉上雙眼調整神思。王彪之轉頭看向窗外,臉色掛在淡淡的笑容,但雙眼中滿是絕望。琅琊發生的事不可避免的傳遍了天下,數十萬人交叉遷居,王家主事人親自跑腿協調,謝安回到陳郡之後也開堂審理謝家內部的諸多事宜,無論大小事務,全部由謝安親自審理,截止正月末,陳郡已有四千多戶申請遷居,於此同時,陳慶之從前線趕回陳郡也親自協調轄內的百姓遷居。總體辦事原則,生事者全責,受害人建議判決,主審人最終宣判。在正月以前晉國境內頂尖世家門閥都開始整頓內部事務,荊州的恆家也在着手改革。

林青山聽說消息後也思考了很久,王彪之的能力明顯不如謝安,但是王家與謝家的差距在此刻就看出來了,謝家畢竟底蘊不足,上的了檯面的人才只有寥寥數十人,這些雜務處理起來的效率明顯不如王家,王家在半月之內就處理完了四萬戶人的遷居,謝家十天時間才處理了四千戶,與此同時,韓家,柳家等上古世家野爆發出了驚人的行政效率,林青山也藉此機會看到了一些世家的底蘊。後來居上把謝家遠遠甩到了後面。其餘大部分的世家都不明所以,完全不明白王彪之爲何要突然掀起這麼大規模的改革,趙幽蘭長期對林家莊的嚴刑峻法發表反對意見,但是從聽到王家四萬戶人遷居和各大家族開始改革的消息之後,她的話明顯少了很多,整天跟着蔣易在工坊裡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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