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之後,我把白天的情況簡單和葉歡說了一下,只提了周延,關於安慶東的事則略過了。
“這是好事啊”,她說,“你總在外面跑,是該帶一個知冷知熱,會照顧人的女孩做助手。我身體這情況,短時間內恐怕恢復不了,有她跟着你我也就可以放心些了。”
“唐琪之前說給我選了一個臨時助手,看來就是她了”,我頓了頓,“葉歡,你跟我說實話,你是真的不能和我出去,還是爲了別的?”
“爲了別的?什麼別的?”她看看我,“爲了能讓你放開了和別的女孩在一起?”
“嗯!”我點點頭。
“你想多了,我沒那麼多心機”,她說,“我說的都是實話,現在我的護法們不在了,我跟你出去辦事會拖你後腿。就算將來解開封印了,元氣一傷,短時間內恢復不過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當然是想給你做助手的,可咱們也得面對現實。”
“嗯,周延跟不了我太久,等你好了,估計她也就該走了。”
“人家纔剛跟你,你就說這種話”,她看看我,“你這樣可不好,對她不尊重,以後不許再這樣。”
我一怔,“哪不尊重了?”
“你那麼說是想對我表明心跡,讓我不要擔心”,她嘆了口氣,“林卓,你別再這樣了行麼?這真的讓我很累,咱們說好的事,不要總反覆了,你本來是挺果斷的一個人,爲什麼在這個問題上卻總是放不下呢?”
“我……”,我很尷尬,“我在意你的感受,也不對?”
“可關鍵是你那不是在意我的感受”,她無奈,“我說過了,我不在意,然後你就是不相信。你在意的不是我,而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我,林卓,我是那種口是心非的人麼?從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你命中桃花旺,我就知道自己在你生命裡扮演什麼角色。我知道你對我一往情深,可是你真的太敏感了,沒這個必要的。之前的教訓還不夠麼?你這樣下去,我只要在你身邊就會不斷的擋別人的情緣,你覺得我這脆弱的小身板還能扛得住多久?”
我嚥了口唾沫,“對不起,我在意你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我會改的。”
葉歡嘆了口氣,心疼的看着我,“我們的陰陽術,不能白學,不能說別人的時候明白,說自己的時候糊塗。周延這事只是個表象,關鍵在於你心裡的那份執着。林卓,我最後說一次,我不用你證明什麼,也不用你維護什麼,我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女人,你別那麼不自信了,好嗎?”
我笑了,很感動,認真的點了點頭,“好!”
她這才鬆了口氣,“這就對了,我喜歡你壞的樣子,你還是對我壞點吧,至於情深意切,咱得省着點用,一輩子,時間長着呢,太早用完了,會很難熬的。”
我忍不住了,一把將她抱到懷裡,動情的一陣纏綿的熱吻。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總會有那麼一些時刻,讓你覺得說話是多餘的。情侶之間的親密,就是當語言變的蒼白無力時,用來彌補心靈渴望的唯一良藥。
溫存過後,她輕輕推開我,“林卓,今天有人威脅你了?”
“啊?沒有啊”,我說,“怎麼這麼說?”
她溫柔的看着我,“因爲剛纔你的吻,攻擊性極強。我們最
近沒有分開,你不太可能是因爲思念才這麼激動,所以我就猜到了,八成是有人威脅你了。別瞞着我了,跟我說說吧,是不是那個陌生人?”
我沉默片刻,拉着她來到客廳坐下,“安龍收了大衍會的錢,上次長杉隆介帶的那些人,就是他的手下。現在大衍會又讓他去截擊李青檀,他害怕了,想退出,但又得罪不起大衍會,所以今天派他侄子安慶東來找我,想讓我幫幫他。”
“那你答應了麼?”
“沒有,這事我也無能爲力”,我說,“我自己跟大衍會的過節都是姐夫幫我擺平的,哪有能力管他呀?”
“所以他侄子就威脅你了?”
“也不能說是威脅吧,軟威脅”,我一笑,“這年輕人說話辦事都帶着一股桀驁不馴的勁,他的話我怎麼會放在心上。我只是有點擔心青檀,自從東北一別之後,再也沒聯繫過,電話也打不通。姐夫曾經派人打探她的消息,結果一無所獲,驢哥也說她的身份特別神秘,想了解都無從下手。越是這樣,我心裡就越是不踏實。”
“你動搖了?”她問。
“沒有!”我說,“我信任她,這點沒有絲毫的改變,我很肯定。我說不踏實,是因爲那年輕人的話,關於李青檀他沒跟我說實話,瞞了我一些事情。安龍這個人有黑道背景,但在北京來說,算不上什麼人物,正是因爲這個,日本人才找的他,如此一來,不至於動靜太大。可是你想啊,我和大衍會已經和解了,現在他的任務只剩下對付李青檀了。他的人可能連青檀的面都沒見着,爲什麼他就先嚇成了這個樣子?”
“你確定他是嚇得麼?”葉歡一皺眉。
“很確定!”我說,“我瞭解這個人,他唯利是圖,心中全無道義。如果不是因爲恐懼,他會冒着得罪大衍會的危險,想放棄那一千萬美金麼?你知道的,他這幾年不順,早已經是負資產了,就算是上次的電影賺了,也遠遠補不上這個窟窿的。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麼會捨得放下那麼多錢?”
“這麼說來,他應該是派人去爲難青檀了,結果出了事,所以他不敢再繼續了”,她看看我,“林卓,咱們不能在這等着了,得去你那房子裡,這個事情不會隔夜,今晚安龍必然會親自去那裡找你的。”
“可是我管不了啊?”我說。
“大衍會的事我們管不了,可青檀的事,我們不管不行”,她站起來,“沒時間磨蹭了,咱們這就走吧!”
我想了想,“你說得對,青檀的事,我們必須要管。好,咱們走,擺上茶,好好會會這對叔侄!”
葉歡家離我那房子不遠,出門打車不過十來分鐘就到了。上樓之後,葉歡把屋子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泡了一壺茶。準備就緒之後,外面有人敲門了。
葉歡示意我別動,自己走過去打開門,外面站的正是安龍叔侄。
“葉小姐,深夜造訪,實在是不好意思”,安龍說,“事情太急了,我也只能厚着臉皮來求小林爺了。”
葉歡點點頭,“他正在等你們,進來說話吧。”
“好,謝謝葉小姐!”安龍鬆了口氣。
進門的時候,安慶東忍不住多看了葉歡幾眼,葉歡並不在意,關上門,走到我身邊坐下了。
“小林爺,別
來無恙,您挺好的吧?”安龍客氣的問。
我一笑,“挺好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他訕笑着點了點頭,“呃……對,對對……”
這時葉歡把茶倒好了,“安總,請喝茶。”
安慶東趕緊雙手接過來放到他叔叔面前,然後又接過了自己的那杯。他的眼睛似乎總在找機會觀察葉歡,至於跟他叔叔來幹什麼,似乎他已經不記得了。
簡短的寒暄之後,我看看安龍,“安總,咱們都是比較直接的人,有什麼事就直說吧。不過我要先聲明,白天令侄跟我說的那個事,我無能爲力,大衍會與我剛剛和解,我不能再跟他們鬧不痛快了。”
安龍猶豫了一下,“小林爺,我也不瞞您了,大衍會的事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我想說的是關於那位李姑娘的事。”
“她怎麼了?”我問。
“這事說來話長了”,他說,“大衍會請我幫忙找李姑娘談談,想要她手裡的那兩塊黑石頭,他們說李姑娘正在濟南的一個湖邊養傷。於是我就讓我侄子慶東帶着一些人去了山東,找了濟南的一個把兄弟幫忙,想和李姑娘見個面。”
我看了安慶東一眼,“那後來呢?”
“李姑娘神龍見頭不見尾,根本找不到她”,安龍苦笑,“慶東無功而返,大衍會的人就給我施加壓力,說李姑娘還在濟南,逼着我們去找她。可不知道爲什麼,自從我侄子回來之後,我那把兄弟說什麼也不管這事了,問他原因,他三箴其口,就是不說。沒辦法,我只好親自帶人去濟南,當面跟他問個清楚。”
“那您問清楚了麼?”
“見面之後,我非要問個結果出來,沒辦法他跟我說了實話”,他頓了頓,“他說當時派去和慶東一起尋找李姑娘的人,在慶東回京之後,就接連出事,三天內死了五個人,剩下最後一個跟他說了一番奇怪的話時候,就瘋了。”
“說了什麼話?”我問。
“他說那個人告訴他,這次惹上麻煩了,那姑娘不是人,是妖,所以去抓她的人都會死。他讓我朋友別再管這件事了,說不久之後我會去濟南,逼着他問事情的真相,到時候就讓他把這話告訴我,然後……”
“然後他就可以活下來,而這個死亡魔咒就會轉移到你手下的身上,對吧?”我看着他。
安龍苦笑着點了點頭,“您說的對,就是這樣。我聽到這件事之後,當天就趕回了北京,想找人幫忙破解一下。我不好意思找您,就找了趙禹王大師,他介紹了一個老頭給我,給我幾個手下做了一場法事,本以爲這事可能就過去了。沒想到十幾天後,其中一個人突然死了,是被活生生的摔死的,第二天晚上,另外一個也死了,看樣子似乎是被嚇死的……”
“死了兩個了?”我一皺眉。
“四個了”,他說,“前兩個死了以後,我把那老頭找來了,他又給做了一場法事,說這下就沒事了。結果第二天我派其中一個人送他回去的時候,倆人開着車直接鑽到貨車底下去了。”
安慶東好像對這一切滿不在乎似的,還在那一個勁的偷瞄葉歡。
我輕輕嘆了口氣,看看安龍,“下一個,就該是他了吧?這孩子沒救了,您還是帶他回去,另請高明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