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不明白,“你安排什麼了?”
老驢打了個哈欠,“這個說來話長了,還是讓千代給你說吧。”
正在開車的本多千代一笑,“從您就任共主的那一天起,九星會就已經把您的親人嚴密的保護了起來,所以您不必擔心。”
“是啊,從去韓國回來後,咱又調兵遣將,多加了幾層防衛,所以您就把心放肚子裡吧!再說了,您不說宋天理背後是阿乞羅麼?嘿嘿,有阿乞羅在,宋天理就更不敢威脅咱家人了”,老驢說。
“這是怎麼一說?就是因爲有阿乞羅我才擔心的,你怎麼說有她在宋天理反而不敢?”我不解。
老驢看我一眼,“曾爺,凌姑娘臨走之前跟咱說過,那阿乞羅早晚會跟大衍會聯合一起給咱們找麻煩。那阿乞羅很聰明,知道您和凌姑娘身上都有元靈,而她怕的就是你們的元靈,因爲她畢竟沒有本體。”
“這是理由麼?”
“您琢磨琢磨呀,如果宋天理敢玩下三濫,傷着果果或者孩子,那您和凌姑娘能跟她善罷甘休?阿乞羅現在需要的是積蓄力量,力量不夠強的時候,她可不想隨便招惹您二位。爲了一時之需,她可以和大衍會合作,但在她力量沒完全恢復之前,她會不會聽任宋天理把事情鬧大?”
我沒說話,仔細琢磨這番道理。
“再說了,宋天理那種人,背後有了阿乞羅,丫就覺得自己戰無不勝了,這種高級別的小人您不瞭解,咱可特別瞭解。在他覺得沒把握的時候,爲了達到目的他可以不顧一切代價,什麼手段都使的出來。可是一旦他得勢了,他就會變的目空一切,變的特別天真。他現在就是自以爲得勢了,所以他要跟您面對面的交鋒,至於那些慣用的下三濫手段,他反而是覺得不屑了。咱這麼說,您能理解吧?”
我點點頭,“你說的也對,他的確是這樣。”
“所以,您越是不做任何安排,果果他們才越安全”,老驢轉頭看着我,“您說是不是?”
他說的不無道理,如果我現在動作太大,萬一讓他們察覺了,他們就必然會想辦法威脅我的家人。而如果我什麼都不做,他們或許就不會有什麼行動了。宋天理這個人覺得自己像劉邦,那他看別人就都會以劉邦的心態揣摩。
楚漢相爭之時,項羽將劉邦的父親帶到兩軍陣前,揚言劉邦若不投降,他就烹了劉太公。劉邦不緊不慢的告訴他,“你我曾經結拜爲兄弟,我的父親就是你的父親,如果你要烹你的父親,請分我一杯肉羹。”
項羽氣壞了,當時就要下令,項伯上來攔住了他,說圖謀天下者不會在意親人的死活,況且現在天下大勢未定,當着三軍將士的面殺劉邦的父親終究不好,不如留下他做人質。項羽是個要面子的英雄,於是就放過了劉太公。
想想也對,如果宋天理要用親人來威脅我,那他首先會對付橫山家,因爲日本的幾個星主都知道老橫山把孫女許配給我了。如果連橫山家他都對付不了,那又有什麼本事來中國鬧事?
我或許真的是過於謹慎了,現在明白了,我怕的不是現在的阿乞羅,而是未來的阿乞羅,六部陣成功之後的阿乞羅。既然六部陣都被我們給攪黃了,那老子還怕她作甚?
想通之後,我鬆了口氣,“你們說的對,是我想多了。”
“共主您放心”,本多千代說,“大衍會是您就任共主以來碰上的第一個挑戰,但對於九星會來說,一百多年間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十幾次了。從來沒有任何一位星主的家人被對手傷害過,更何況是共主的家人?九星會對您家人的保護是極其嚴密和高效的,您應該相信自己的部下!”
我微微一笑,“好,有你們在,我不操心了”。
“哎,這就對啦!”,老驢又打了個哈欠,“您哪就是太累了,要不先休息兩天吧,反正張漢宇他們還沒到,您說呢?”
我想了想,“千代,通知日本的三位星主和貪狼主江嘯龍,讓他們三天內趕到武漢來。另外你安排一個僻靜的地方,要遠離市區的。其它的事情你配合老驢處理,這幾天我要休息,就是天塌下來也不許打擾我。我累了,需要靜一靜。”
“好的共主!”本多千代說,“我會辦好,您放心!”
我帶着思思來到武漢大學旁邊的一家快捷賓館裡住下,踏踏實實的睡了幾天。什麼六部陣,大衍會的我統統扔到了一邊,像個普通人一樣過了幾天簡單的日子。
我習慣了一個人努力的日子,對於九星共主這個身份始終沒有真正的適應。九星會是一個龐然大物,做爲這個龐大組織的頭腦,如果我想的太多,無形中等於束縛了九星會的手腳。我不斷的反思,如果從一開始我不是親自帶隊,而是安排某個星主去救許墨,而自己把時間和精力都用在指揮全局上,結果是不是會更輕鬆一些。如果大腦幹了手腳的活,那手腳只能是被束縛,其後果就是自亂陣腳,破壞大局。
如果凌曉雅在我身邊,她斷然不會讓我這麼親力親爲吧。一個人,不可能既做明君又做良相,但在沒有她的日子,我只能一身兼任。平日無事時這樣未嘗不可,可一旦碰上大事,必然忙中生亂。
三天後,老驢來了。
“曾爺,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就等您的命令了”,他看看我,“怎麼瞧您這神色不太對呢,怎麼啦?”
“反思”,我說,“深刻反思。”
老驢笑了,“嘿嘿,咱就知道您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壓力這東西光睡覺沒用,光反思也沒用,那得釋放!這樣,今天咱把什麼事都先放下,咱帶您找個酒吧,給您找倆漂亮妞,好好放鬆放鬆!”
我也笑了,“扯什麼呢你,那種方式對我來說效果不大。”
老驢看看思思,“妹妹,你去外面買點酒和菜,我們倆男人聊會天。”
思思點點頭,“好!”
等她走了之後,老驢給我點着煙,“說說吧,反思啥呢。”
我看看他,“這次辦事,按說挺順的,跟之前比也不算強度大,可不知爲什麼,我這心裡累的就跟散架了似的。這幾天我就是在反思,你說是這次的事太大了?還是我辦事的方式不對了?”
老驢想了想,“事兒是很大,但你的方法問題更大。”
“因爲我親自帶隊,干涉太多?”
“這是其一”,老驢頓了頓,“其二呢,我說了你可別多心。”
“說吧,不多心。”
老驢看着我,“你不覺得你尊重前輩的老毛病又犯了麼?”
“你說李師叔?”
“要說年紀,他比你大的多,可論本事,他遠遠不如你”,老驢說,“再說了,這六部陣他也沒破過,你一心依賴他的指點,就會失去自我,該怎麼辦事自己心裡都拿不準了,那玩意能不危險能不累麼?你跟我說句實話,你那天擔心宋天理,是不是因爲他跟你說了什麼?”
我沉默不語。
“李師叔是好心,可他了解九星會麼?別的人咱就不說了,您覺得那養藏獒的金賢,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我一愣。
“本事啊,您覺得他本事怎麼樣?”
我想了想,“我還真沒注意,當時只顧着魔徽的事了。”
老驢一笑,“咱說句實話吧,他比您肯定是比不了,但是論本事他不在老樸之下。”
這我到真是沒想到,“你怎麼知道的?”
“我和他打了一年多交道了,當然知道了”,老驢說,“這兩年您不怎麼辦外面的事了,可是有些人來求咱們,面子上實在也推辭不過去。怎麼辦?嘿嘿,咱就那些不好推掉的交給一些元老,讓他們出面。這樣一來,關係維護住了,元老們也能有機會爲您出力,還能賺錢,大家都高興。,這個金賢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說他的本事咱心裡太清楚了。”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他頓了頓,繼續說,“咱們九星會的元老裡,金賢這樣的只能算中等水平。您琢磨琢磨,九星會裡該有多少高手,多少人才?這就是爲什麼咱不擔心的原因,他宋天理再牛逼,跟九星會比他就是個屁!李師叔是爲您好,如果他要是瞭解了九星會的實力,也就不會跟着操心了。”
“如果我要是瞭解這些,也不會擔心了”,我苦笑,“驢啊,我怎麼覺得自己被一個小圈子圍住了,很多事都不知道了呢!九星會對我來說好像就是那幾個星主,其它的我似乎根本就沒有概念,你說這是不是挺危險的?”
“哥們兒,你還是太重感情了”,老驢看着我,“如果這次出事的不是宋婕,不是許墨,你會不會親自來南方?”
“我估計不會吧”,我說,“林以柔把宋婕託付給我,許墨又是咱妹妹,我怎麼可能不管?”
“那就是了”,老驢笑笑,“堂堂九星共主,帶着大半個太極宮跑南跑北,那能不亂麼?其實這個事呢,咱也有錯,早該勸您。要不是那天路上您突然那麼擔心果果,咱還意識不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曾爺,您呢就相當於咱九星會的皇上,碰上事應該讓下面人去辦。如果您動不動就帶着自己的禁衛軍御駕親征,那朝廷的百萬大軍留着有什麼用?如果讓他們無所事事了,那可就……”
我突然驚出一身冷汗,“不用說了,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