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隨十萬,那其它兄弟們怎麼辦?”我搖頭,“這事你得隱秘的辦,別讓他們臉上不好看。”
“放心吧七爺,賬面上咱倆一人兩千,剩下的九萬六,我直接交給小雨”,果果拍拍手,“好了,你這利索了,我該去看看倆小祖宗了……”
這時樓下咣的一聲,好像是什麼東西被打翻了,接着傳來曾麒誇張的哭聲。
“哎呀不跟你說了,我去看看怎麼回事……”果果一聽孩子哭了,慌不迭的出門下樓了。看着她的背影,我心裡一陣感動,生娘不如養娘大,果果這個媽當的,比親媽都要用心。
婚宴在熱烈而祥和的氣氛中開始了,我爸一看見我,上來就問,“我孫子孫女呢?”
“哦,果果說今天人太多,沒讓他們來,徐揚和她們姥姥在家帶着他們呢。”
孩子剛回來不久,我和果果就回老家通報了這個事。果果本想說孩子是她在國外生的,我沒答應,而是如實的把來龍去脈告訴了我爸。出乎我意料,他得知這個情況之後沒被有發火,沉思良久之後把我拉到外面鄭重其事的叮囑了我兩件事。一是這輩子一定要好好對人家果果,她那麼大度的容下兩個孩子這是曾家的恩人;二是對孩子的親媽一定不能忘了,他說人家給咱老曾家生了倆孩子,就是咱老曾家的人,不管到什麼時候,只要她有需要,我們都要盡力的幫助她。
當了爹後我才明白,其實我爸沒那麼兇,老頭有時候挺可愛的。
我回答完畢,他眼裡閃過一絲失望,“那好吧,等這邊完事,我和你媽去家裡看他們。你記着一會跟兄弟們去敬酒,別又自己跑一邊躲清靜去。我先去跟你師父聊幾句,甭管我了,去忙你的吧……”
我鬆了口氣,兒子見老子,總像老鼠見了貓。
這時身後有人一拍我肩膀,我回頭一看,是老魯叔。
“呦,叔來啦!”
“小杰子,要不是這場合,我都見不到你了,你小子現在金貴了,不必從前了”,老魯叔乾笑着,話裡有話。
“瞧您說的,我記得上個月咱爺倆還一起喝酒來着,這才幾天吶……”
他眼睛一挑,“上個月?是去年年底!都大半年了!”
“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我拉着他坐下,“怎麼着叔,有事找我?”
老魯叔一愣,“頭一回你小子看我兩眼放光,怎麼着,不是躲我的時候啦?現在你身價高了,一般的小事不敢找你,大事又輪不到我來找你,咱爺倆可是越來越生分了。今兒個我來喝喜酒,琢磨着估計能見到你,還怕你小子見了我不打眼皮呢!”
“哪能呢!”我笑了,“您先坐着,我得先去敬酒,有什麼事咱爺倆一會聊!”
老魯叔放心了,“行,有你這話就行,去吧!”
自從我成了局師,老魯叔的生意是一落千丈。他說的沒錯,一般他接到的事,大部分都比較小。我成了局師之後,除了那十二個家族,其它人一般都不敢想找我辦事,都覺得我肯定是開天價的。即使想跟我認識,也都是去茶館找老驢。老魯叔徹底淪爲了賣物件的老闆,那些大主顧基本不去他那打腳了。
遠處的老驢看到了剛纔的一幕,悄悄把我拉到一邊,“曾爺,那老傢伙跟您說什麼了?”
“估計是有事讓我辦”,我興奮的像過節似的。
“閒不住了?”
“都他媽的快長毛了!”
“您想辦事還不容易,有的是呀,咱都給您推了!”老驢一笑,“您要是願意,趕明我就通知一個,人家等了半年多了。那老傢伙能有什麼有意思的事,難道還讓您給人去破局?”
“破局不破局的,反正比閒着強”,我頓了頓,“你說的那個是什麼事?”
“他家的祖墳風水壞了,想讓您給重新選一塊”,老驢說。
“那個不用找我,你去就能給辦。”
“咱說的也是,所以之前一直沒跟您說,剛纔這不是說閒的快長毛了麼,嘿嘿……”
遠處幾個兄弟不住的衝我招手,“老七,快點,去倒酒了!”
“好!”我看看老驢,“別鬧了,我先去敬酒,你一會排第二撥,算我把兄弟,帶着曾誠的幾個哥們一起。這些親戚你都認識,給那幾個小兄弟做個引薦。”
“您放心吧,咱去跟老魯打個招呼就去!”
三十桌酒席,足足敬了一個多少小時。忙完之後,我回到老魯叔身邊,抄起筷子就吃,實在是餓壞了。
“瞧你累的”,老魯叔笑眯眯的,“現在這禮數啊,都簡化了,當年我和你嬸子結婚的時候,那才叫個累,凌晨三點就得起來……”
我沒空聽他白話,一邊吃着,一邊點頭,最後乾脆把四喜丸子端到面前大吃起來。這張桌子上都是長輩,基本都吃飽了,所以我這吃相不會讓人笑話。
老魯叔感概了一會,發現我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只好訕訕一笑,給我端過一盤子油燜大蝦,“來,吃點這個……慢點慢點,嚼碎了再咽,要不對胃不好……”
吃到八分飽,我放下筷子,擦擦嘴,“叔,我還有點事,不陪您聊了。”
老魯叔一愣,“你……什麼意思你?”
“我大伯他們還沒吃飯呢,我得過去看看”我一笑,“有事您給我電話。”
老魯叔明白了,“好,好好,叔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那什麼你快去忙吧,我們老哥幾個再聊會!”
下午三點多,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我一拉果果,“你和思思先帶爸媽回家看孩子,我去老驢那玩會兒。”
“行,玩兒去吧”,果果說,“晚上回家麼?”
“晚飯前一定回去,多準備幾個好菜,我去老驢那順便拿點好酒!”我笑了笑,“咱爸喝不慣岳父送的那些好酒,就喜歡喝散裝的。”
回到茶館時,老魯叔已經先到多時了。
我衝老驢一使眼色,老驢點點頭出去了。我拉過椅子在老魯叔身邊坐下,“叔,最近生意怎麼樣?”
“麻繩穿豆腐,別提了!”老魯叔苦笑,“小杰子,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大生意上門,你可一定要給叔點面子。叔知道你現在腰粗,不在乎這點錢,可叔老了,我還得指望這個養老呢。”
“瞧您說的,您不是挺有身家的麼?”我笑着說。
“帥帥這不長大了麼,明後年的就該找婆家了,我那點錢也就夠給她在五環外買套房子的”,老魯叔搖頭,“侄兒啊,就當你幫叔一次,行不行?”
“事很大麼?”我納悶。
“對你來說可能不覺得是大事,對事主來說那就沒有小事,不到萬不得已,人家哪敢來拜你的山頭呀?”
“說的我門檻多高似的”,我無奈,“行,我給您這面子,詳細說說怎麼回事。”
老魯叔眼睛一亮,剛想說又忍住了,“這個嘛,我說不合適,對方想當面跟你聊聊。晚上叔攢個飯局,你來一下,跟他見個面,怎麼樣?”
“那不行,我得回去陪我爸喝酒。”
“哎呀你爸怎麼也得在北京住幾天,爺倆多少酒喝不得?”老魯叔有點急,“那事主是十萬火急的事,耽誤不得的!”
“那也不行,難得我爸來我這住兩天,再說我已經說好了”,我說。
“那……”老魯叔無奈,“明天一早行不行?”
我想了想,“好,就明天上午吧,地方嘛,就在這茶館!”
第二天一早,老驢給我打來電話,“曾爺,他們來了,您什麼時候過來?”
我一看錶,才七點半,夠早的,“這麼早看來真是有急事,我現在就出發,一個小時後到。”
當下電話,我隨便吃了幾口早飯,跟爸媽編了個理由,帶着思思出門開車直奔茶館。
老魯叔帶來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一雙銅鈴大眼炯炯有神。
看我進來,兩人感激站起來,老魯叔上前一步先做介紹,“許總,這位就是我侄子曾傑,人稱七爺!小杰子,這位是濟南來的許老闆。”
“久仰七爺大名,我叫許世宏”,許老闆緊緊的握住我的手。
“您好,請坐!”
三人坐下之後,老魯叔看看許世宏,“許總,咱們也甭客套了,把你的事說說吧。”
“好!”許世宏點點頭,“七爺,是這麼回事……”
許世宏是個建築商,有個幾千萬的身家,膝下有兩兒一女,長子許文龍,長女許文芳和幼子許文盛。去年許文龍從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畢業,帶着考古學碩士的學位回到了國內。許文芳和大哥一樣,自小喜歡神秘的事物,因而學的也是考古專業。
幾周前,許文龍的兩個美國同學來到中國,準備去新疆旅行。許文芳正好有時間,於是跟着三人一起去了。四個人到了烏魯木齊,找了一個嚮導,然後開始遊覽古絲綢之路上的一些著名遺址。
原本一切很順利,許世宏夫婦以爲他們就是去玩,而且每天許文芳還會電話報平安,所以沒留意。但一星期前開始,許文芳的電話打不通了,許文龍也失去了聯繫。他們趕去新疆,報了案,到現在也沒找到幾個人的下落。許世宏身邊有一個懂術數的朋友推算過一卦,卦上顯示四個人是被困在了一個詭異的地方,但這個人找不到這個地方。於是他建議許世宏來北京找曾七爺想想辦法。
簡要的聽完這些情況,我看看他,“你朋友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