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地下城
哈魯特重工業公司在冬都的辦公大樓有15層，暗色的外牆和紅色的邊條給人異常莊嚴的感覺。在大樓的外面有傭兵駕駛着戰爭機械巡邏，出入口有衛兵很仔細的檢查每一個人的證件和隨身攜帶的物品。
在戰爭爆發之後，金盾帝國的密探在冬都的確非常活躍，讓那些大人物們有些杯弓蛇影，害怕一不小心遭到暗殺。
盧克乘坐一輛出租車到達哈魯特重工業公司，他給過車資後，就從容不迫的踩着積雪走上大樓的臺階。證件和聘請信都沒有問題，身上也沒有攜帶違禁品，守衛很尊敬的向他行禮，然後說：“盧克先生，歡迎來哈魯特重工！您可以乘坐電梯到達9層，那裡有專門接待您的人員。祝您在冬都的工作和生活愉快！”
“謝謝……”盧克扶着帽檐微微點頭回禮，再大步走進辦公樓的大廳內。
大廳向上是一條直通樓頂的豎井，豎井的中間立着一條兩人臂寬才能合抱的蒸汽管道，每一層都管道分線從主管道上接出。整個蒸汽輸送體系在爲整棟大樓供暖的同時，也爲樓梯防禦系統和分設在各處的實驗室提供動力。
站在大廳的中間，盧克不由的佩服亞特郡聯在蒸汽領域上的獨到之處。這種大規模高效的使用蒸汽，是怒濤城做不到。如果冬都不是內陸城市，又處在高緯度，怒濤城根本沒有能力與冬都在工業領域上進行競爭。
環境和氣候惡劣是亞特郡聯的先天不足，被重工業資本控制又造成亞特郡聯在成效低的輕工業上的投資比例非常小。這使得亞特郡聯內部富人和窮人生活水平的差距非常大，米娜的家庭買不起手套，是因爲手套在這裡非常貴。
種種原因讓亞特郡聯一心想要獲得南方的土地，越來越積重難返的社會矛盾，也只能利用戰爭宣泄內部的壓力。
盧克急忙打消發散的思維，自己來冬都可不是爲了做社會考察。趕緊報到，趕緊上班！
和其他白領們擠上一架籠式電梯，到達9樓出門就看到了蒸汽工程師辦公區。
在前臺拿出證件和聘請信，盧克見到自己的主管。在經過簡單的問答後，盧克順利拿到了自己在哈魯特重工的工作證、一身藍色夾克工作服，還有一本蒸汽管道檢查表格。
主管是一個很嚴肅的中年女人，在把手續都辦好後，她對盧克說道：“你來的太及時了！對金盾帝國的戰爭讓公司生產訂單大幅度的增加，還有正在建造的戰艦，都需要非常多的鋼材。
爲了增產，蒸汽增壓的幅度超出了橙色危險值，蒸汽管道故障發生的頻率增加了很多，檢查、維修管道需要很多專業的蒸汽工程師。
你沒有時間適應新的工作環境，這裡的人都被分出去巡查管線了。拿着給你的地圖，把今天需要檢查的線路走一遍，不要漏過任何一個潛在故障點。”
“好的……”盧克回想一下主管的名字：“尤蘭達夫人，我現在就去檢查蒸汽管道線路。”
尤蘭達對這位新來的員工非常滿意，不是所有入職的新人，都願意在工作的第一天就去地下檢查蒸汽線路的。
她對盧克提醒道：“伱只負責檢查隱患，把表格填仔細拿回來就可以。不要對任何人提出的問題做明確的迴應，更不要私自向公司下屬工廠提任何管道維修的建議。
負責保護你的是公司安保部的羅斯金·諾頓小隊，諾頓是一位很有經驗的小隊長，遇到麻煩交給他處理，你只做好你分內的事情。”
盧克拍拍手中的表格簿，笑着說：“請放心，尤蘭達夫人，我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
“好好工作，你會得到一筆非常豐厚的報酬。”
“再見，尤蘭達夫人。”
盧克離開蒸汽工程師辦公區乘坐電梯進入地下，在哈魯特重工安防部區域，找到了負責保護自己進入地下蒸汽城的諾頓小隊。
諾頓小隊一共有四個人。
小隊長諾頓是樣貌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他穿着安保隊的制服帆布夾克衫，腰兩側彆着槍套，槍套裡面插着兩把長管轉輪手槍。頭上帶着一頂寬沿帽子，嘴裡叼着煙，很有西部牛仔的風格。
小隊成員阿毛是一個全身長着白毛的雪人，他的體型就像一個強壯站立起來的北極熊。雪人是北地的原住民，他們的蹤跡遍佈在常年冰雪區。隨着亞特郡聯把領土擴張到極地，雪人也自然就成爲了亞特郡聯的公民。
雪人有天然的冰雪技能，在遇到蒸汽泄露事故的時候，他們的冰雪技能可以快速的對泄漏區進行降溫，讓維修人員可以安全的對管道進行緊急維修。
同時雪人有非常大的力氣和耐力，能夠爲隊伍背更多的裝備和給養。在地下因事故被困的時候，隊伍裡有一個雪人，生還的機率會大很多。
雪人不會世界通用語，諾頓在盧克介紹完阿毛後說道：“您想讓阿毛做什麼，可以由我轉達。平時不要離他太近，他不怎麼喜歡陌生人。
這位是小隊的前哨哈利，一位非常優秀的盜賊。地下充滿着很多危險，他可以幫我們預防大部分危機。”
盧克很熱情的向盜賊伸出手：“哈利，你好，我是盧克，新來的蒸汽工程師。”
哈利身形矮小瘦弱，因爲職業原因，他的腰背向前佝僂。面對盧克伸來的手，哈利明顯的一愣，先是高興然後又變的自卑。
“謝謝您給予我的尊重，但我是一個被人嫌棄的盜賊，不配與您這樣尊貴的蒸汽工程師握手。”
不等盧克說話，他的手被一個女人握住。
“你這個人很有意思，不像其他蒸汽工程師看不起我們賣命的苦力。我叫麗貝卡，您最後一道防線。”
麗貝卡有着讓人不禁矚目的健美身材，身上的肌肉不是健身房加蛋白粉練出的肌肉塊，而是像長跑運動員那種流暢肌肉線條。她把安保制服夾克衫綁在腰間，只穿着一件緊身T恤。T恤外套着一副肩帶，肩帶後面刀鞘裡面插着一把雙手刀。
刀面有手掌寬，刀身長到臀下。
盧克注意到麗貝卡的頭髮很長，暗紅色的頭髮束成馬尾，髮梢與刀身等長。
很有特色的一個女人。
盧克與麗貝卡握手：“在來冬都之前，我就對地下蒸汽城的危險有所耳聞。罪犯、幫派、管道事故、地下生物，還有神秘能量突變，隨時會奪走人的生命。
我的安全就拜託給各位了。”
隊長把一個子彈帶背在肩上，再檢查一遍槍械後，對盧克說道：“走吧，盧克先生。我看到你的檢查路線……不是一段好走的道路。我們儘快出發，希望能在晚上到來之前趕回來。
哈利，去準備軌道車。”
“是，隊長。”哈利推門離開。
阿毛嚎叫了一聲，把一個大物資箱背在身上。
麗貝卡讓開道路對盧克說道：“請，盧克先生！這段路程中，我會一直在您身邊，諾頓隊長會看好我們的身後。”
“走吧。”
盧克背上發的公文包走出房間。
走過一條長廊，再走下一段旋轉樓梯，一隊人到達建造在大樓底層的軌道車站。
哈利已經調配到一截軌道車。
在衆人進入車廂並坐好後，軌道車沿着鐵軌向地下深處滑去。
冬都的地下有一個大型的洞窟。隨着蒸汽的生產和熱量輸送，還有采礦和冶金的發展，這個洞窟逐漸形成了一個地下工作工人的聚居地。再後來聚居地變成了城鎮，又隨着一個灰色產業的入駐，讓冬都的地下變成了一座獨特的地下城市。
公司、工廠、幫派，還有那些有特殊聲望的人分別控制着城市的不同區域。在各種較量和妥協中，一套沒有法律明文規定的秩序，被所有生活在這裡的人默認遵守。
不越界是最基本的守則。
軌道車沿着盤旋的鐵軌從洞窟頂層的滑行下來，整個洞窟日夜與地表相同。白天，洞窟會發出紅色的光爲城市提供光照；晚上，紅光會消失，洞窟壁上的熒光苔蘚會形成一道奇異的景色。
從上向下看地下城蒸汽城。
公司控制區域井然有序，多是一些高大建築。裡面的人也大多衣着光鮮，並有武裝傭兵巡邏警戒。
爲公司服務的工廠區域就稍微降低了格調，有豪華建築，也有簡陋的廠房。
其他地方就是一片混亂，雜亂的房屋彷彿是迷宮一般，不時還會出現爆炸。
盧克在軌道車即將落地的時候，就看到有一個地方突然火光沖天，強烈的爆炸聲在洞窟裡面格外響亮。而諾頓小隊成員也僅僅是向爆炸區看了一眼，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閒聊。
軌道車停在哈魯特重工控制區域的車站內，諾頓拿着檢修管道的指令函申請了一輛越野車。然後諾頓讓哈利開車，載着五人離開地下蒸汽城向洞窟的邊緣行駛而去。
盧克拿出領來的地圖，對比自己手機中的地圖，爲自己的下一步行動制定計劃。
地下蒸汽城只是冬都地下系統的一部分，大部分蒸汽管道安裝在錯綜複雜的地下通道里。再加上採礦挖出來的礦洞，還有各種塌方引起的地形變化，讓管道建了又建，改了再改。
而且地下除了公司建造的蒸汽管道，還有很多私人公開或秘密架設的管道。
讓這裡管線的複雜程度，不亞於印度的電路系統。
另外還有一件不爲大多數人知道的事情，就是這裡連通着地獄。隨着冬都對地下熱能的開採，來自地獄的力量正逐漸的滲透進來。最直接的就是變化就是……地下蒸汽管道神秘化，其中早期的蒸汽管道轉變成了神秘道具。
只是早期的蒸汽管道大多已經停用，盧克現在要做的就是依照攻略把需要用到的蒸汽管道找出來，然後把它們加工成適用於秘術之語的輔語和神秘能量陣列。
這是一件非常耗費時間的工作，還需要有一個可以接近地下蒸汽管線的工作。
於是盧克就應聘成爲了哈魯特重工的一名蒸汽工程師。
這條檢修線路……
盧克通過與手機秘術陣列圖的對比，找到了一段秘術需要用到的早期管道。這段管道一段因爲被埋而停用，另一段經過維修繼續進行着蒸汽輸送，是一段故障高發的線路。
接着盧克注意到這段蒸汽管道的終點。
“諾頓隊長……”盧克拿着地圖給諾頓看，他指着一片礦場區問：“這裡是B36礦洞，前些日子是不是出現過一次管道爆裂事故？”
盧克沒想到自己和米娜這麼有緣。來到冬都的第一天，就聘用米娜做自己的女僕；第一份檢查蒸汽線路的工作，就是米娜父親工作的B36礦洞。
諾頓看了一眼地圖，聳聳肩說道：“這段時間因爲戰爭帶來的工作量增大，所有工廠都在超負荷運轉，連帶蒸汽管道事故也變多了。
我不知道B36礦洞近期有沒有出現事故，但這裡有些管道的確很老舊了，出現事故非常正常。
先生，你是第一天到的冬都，怎麼知道B36礦洞出現了蒸汽管道爆裂事故？”
盧克在這件事上沒有隱瞞：“我在火車站上遇到了一個女孩，她的父親就在B36礦洞工作，前些日子就是因爲蒸汽管道事故而砸斷了腿。
現在他們一家人沒有收入來源。我可憐她，聘用她做我在冬都生活期間的僕人……真是非常可憐的一個孩子。”
諾頓沒有因爲盧克的描述而有任何共鳴的情緒，他對盧克警告道：“相信尤蘭達夫人已經警告過你，不要管你職責以外的事情。在地下的礦主們都不是好惹的人，得罪他們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
挨着盧克另一邊坐着麗貝卡也說道：“諾頓隊長說得對，地下的工廠主和礦場主都是吸血鬼加惡魔的化身。得罪他們，你可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我們也保護不了你。”
盧克哈哈笑道：“放心吧，我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