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小集團
在盧克抵達西西賽宮的時候，距離近的米希爾夫人和伊布爾議員已經到達。他們陪同伊斯科蘭子爵觀賞着舞臺上的歌劇，即便他們都對子爵突然前往帝都的目的非常好奇，但還是忍住沒有詢問，一起等待着盧克。
盧克走進在包房，他把帽子和手杖交給一起來的凱琳娜，在坐下後就毫不客氣的對伊斯科蘭說：“子爵，你一句話不對我們說就直接前往帝都，顯得非常不合羣。我不知道米希爾夫人和伊布爾議員對你有什麼看法……反正我是很不高興。
你有什麼需要對我們解釋的嗎？”
圍坐在一張桌子周圍的米希爾夫人和伊布爾議員一同看向伊斯科蘭。他們這個小聯盟面對龐大的對手，本應該團結一體，伊斯科蘭這次不告而別，確實很傷害聯盟之間的互信。
伊斯科蘭站起來向三個人行禮道歉：“對不起！我這麼做的確太冒失，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有此類情況。至於我突然前往帝都的原因，我可以解釋……
此次剿滅深淵法師，讓我確認了深淵神殿和凱爾特公爵的關係。你們不在兄弟會或許感觸沒有我深，凱爾特公爵庇護深淵神殿，有悖於持刃兄弟會的成立宗旨。現在兄弟會內部因爲諸多原因已經出現了分裂跡象，我這次前往帝都覲見陛下，就是像知道帝國對兄弟會是什麼態度。”
盧克問：“你得到了什麼答案？”
“沒有答案……恰恰也是答案。帝國不會爲了兄弟會而停下腳步，兄弟會的未來在兄弟會的手中。
我向陛下表明瞭我的立場，我希望能帶來兄弟會裡面的變革派，把兄弟會帶上一個全新的道路，讓持刃兄弟會能繼續承擔祖先賦予它的責任。”
聽完伊斯科蘭子爵的解釋，盧克很有深意的說道：“如果子爵大人前往帝都僅僅是爲了你們兄弟會的事，我們的確不好因此責怪您。但我想您覲見陛下談的……應該不僅僅只有這些吧。”
“我知道無法瞞過您……”因爲長公主阿加莎的關係，伊斯科蘭對盧克的態度有了不是很明顯的改變：“陛下向我問起了這段時期發生在怒濤城的事情，我也恰好帶了一些關於怒濤城大規模走私的資料……”
說到這裡，伊斯科蘭子爵看看三人的反應，見他們都認真的聽就繼續說道：“陛下雖然知道怒濤城偷稅漏稅的問題非常嚴重，但他低估了怒濤城走私集團的胃口。陛下見到我呈上的資料後非常生氣，甚至想命令怒濤城海軍接管城市，把所有參與其中的人都抓起來……”
做爲走私大戶，伊布爾議員擔心的問：“結果是什麼？陛下準備怎麼處理怒濤城的走私犯？我……我不會被牽扯進去吧？”
米希爾夫人說道：“顯然陛下沒有這麼做……怒濤城走私背後牽制的人太廣，會動搖帝國根基的。”
伊斯科蘭子爵嘆了一口氣：“是啊！帝國現在看起來極爲強盛，但內部的問題實在是太多。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有了自己的班底，陛下則已經年邁，我這次見到他……他老了很多。
新貴族一直鬧着想要成立帝國議會。
民間有人推崇國外的共和制。
還有像凱爾特公爵這樣割據一方，手裡有重兵的兄弟會成員。
邊境上雖然沒有爆發大戰的跡象，但小規模的交戰不斷。
怒濤城這邊不能急。”
伊斯科蘭子爵說着看向盧克，他是長公主派到怒濤城的掌舵手，怒濤城這邊應該怎麼推，還需要看這位隕星探長的意見。
盧克則問道：“子爵大人這次覲見陛下，見到長公主殿下了嗎？”
伊斯科蘭子爵大嘆：隕星探長和長公主果然情深意濃啊！那位思念隕星探長，想着坐自己的飛艇來怒濤城；這位面對陛下的重託，則先想着詢問長公主。
“我這次覲見陛下的行程安排的非常滿，在與陛下談完後就連夜趕了回來，並沒有見到長公主殿下。”伊斯科蘭子爵謹記阿加莎對自己的叮囑。
盧克不知道伊斯科蘭子爵有沒有對自己撒謊，但自己在怒濤城這麼折騰，不引起長公主的疑心是不可能的。只是自己在怒濤城已經成勢，在局面向帝國利益偏移的時候，阿加莎即便知道自己是假的，也不敢輕易的對自己採取什麼行動。
只要阿加莎不說，自己的身份就堅挺。
自己在怒濤城做的事情只要在她的容忍範圍內，她就要捏住鼻子給自己擦屁股。
“好吧，既然子爵大人已經讓陛下知道了怒濤城的事情，我也可以把我肩負長公主殿下的重責，向各位交代一下。”盧克開始發佈任務：“其實即便我不說，你們也能猜到大概……怒濤城做爲帝國最大的對外口岸，在政策、人才和經濟上得到了帝國最大力度的扶持，甚至還將整座城市的管理交給了城市議會，而不是委派官員，由帝國直屬管理。
怒濤城本應該用它的稅收來回報帝國的信任和投入。雖然怒濤城依然是向帝國上繳財稅最多的城市，但顯然與它應繳的數額有非常大的差距。這筆本應該用於增強國力的錢，卻都進入了私人的口袋。
長公主殿下希望我把這筆稅款收上來。各位不管是什麼原因，都上了我這條船，願意爲長公主效力。那麼我們就團結協作，把長公主的任務辦好，讓殿下把這個功勞拿在手中。”
雖然伊斯科蘭、米希爾夫人、伊布爾議員三人都知道隕星探長所肩負的“任務”，但親耳聽到他說出來，還是讓人感到非常鼓舞。
共享任務代表被接納，代表他們找到了組織，成爲了長公主一系的成員。
朝中有人好做官，背靠大樹好乘涼。火車跑得快，還需要車頭帶。
米希爾夫人甚至還問道：“探長……你知道長公主殿下對未來帝國的走向有什麼看法嗎？她是支持大皇子成爲皇儲，還是支持二皇子成爲皇儲。
又或殿下有其他的想法？”
三人一起看向盧克。
身爲臣屬當然都希望自己投效的主公能夠更進一步，自己纔好水漲船高。如果長公主能成爲皇儲，進而成爲帝國皇帝，他們這些人肯定都是內閣大臣的首選。
只是盧克並不知道阿加莎對皇位有沒有想法。
帝國皇帝一直沒有冊立皇儲，內戰爆發後就突然駕鶴西去。偌大個帝國頓時分崩離析，皇位上的人頻繁更換，而阿加莎卻始終只抓着密情局，絲毫不覬覦皇位。
這就是她的聰明之處，所有人都想拉攏她。
至於阿加莎對皇位有沒有想法，一直也是玩家之間爭論的一個話題。
而對於還沒有發生過的事，當然是盧克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陛下現在還沒有冊立皇儲，代表他還在觀察和挑選最適合的帝國繼承人。爭……未必就能爭到，過於積極的話，做對事未必會加分，做錯事一定會減分。
不爭……陛下也看在眼中，認認真真做事，分自然會一點一點的加上去。”
盧克答了等於沒答，但聽在三人的耳中後，就充滿了大智慧。
長公主若對皇位沒有想法，費這麼大心力整頓怒濤城賦稅做什麼？這是在做給陛下看……是用實幹告訴陛下，你的兒子在拿着怒濤城賦稅結黨營私的時候，你的女兒把本應是國家的稅收了上來。
伊斯科蘭、米希爾夫人、伊布爾議員都清楚，如果能把怒濤城偷稅漏稅的口子紮好，能夠給帝國帶來怎樣一筆龐大的持續性收入。
這個功勞無疑等於爲帝國開疆拓土。
三人一起點頭，表示明悟了探長的暗喻。
伊斯科蘭問道：“探長準備從什麼地方入手？”
盧克不知道，之前他對整頓怒濤城稅賦沒有任何想法，自己還想着怎麼擴大走私。
“在談我的想法之前，我想先聽聽你們的看法。畢竟我剛到怒濤城，對很多事情的瞭解都非常片面。你們對怒濤城的瞭解肯定比我全面也詳細的多。”
給下屬發揮的空間，是一個可以處的領導。
自以爲知道隕星探長身份的伊斯科蘭子爵，逐漸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他若想在持刃兄弟會裡面有所做爲，必須有老對手密情局的支持。
“我先說說我的想法吧，其中一些也是我和陛下交流過的……”伊斯科蘭首先說道：“爲了維護怒濤城的安定，對走私案的調查不宜擴大。和我們之前討論過的一樣，這個案子在弗吉爾這裡就結束。以後查不查這些舊案，等以後看情況再說。
接下來，我們就想辦法堵住海角港這個走私渠道。”
盧克說道：“海角區有很多人都靠走私吃飯，貿然堵上會出大亂子。”
伊斯科蘭以爲盧克在考驗自己，就笑而說道：“探長其實已經在解決了。修繕海角港，不僅可以把港口管理控制在手中，還能解決非常多的就業崗位。
控制海角區的幫派，組織他們前往炎陽夜校學習，然後給他們安排正當的工作，就是把走私產業上的底層人員分流出去。
廢掉海角區治安署，就削減了怒濤城走私集團對走私底層的聯繫力。走私成本和風險增加，走私集團就會把走私渠道從海角區轉移出去。
沒有這些人在海角區煽風點火，再把幫派人員分解掉。只要加大對海角區的投資，憑這裡的人力和港口，讓這個舊城區重現輝煌不是難事。
我聽說探長您孤身探訪斜角街收編機械族，就是準備在海角區建造一座大型重工機械廠。爲了礦產，您還帶人衝了城北礦區，殺了很多人立威。
當時我覺得探長有些肆意妄爲，但現在聯繫在一起，再結合長公主賦予探長您的職責。就不得不佩服探長您每一步都有深意，等外人看清全貌後，只能驚歎！
等海角區發展起來後，不僅僅能打擊怒濤城走私集團的氣焰，還能再爲帝國貢獻一大筆稅收。”
盧克大爲震驚。
我只不過是想蓋自己的兔子窩獨佔海角區，自然要把其他勢力排擠出去，只是沒想到還能這麼解釋，而且還很有道理。
米希爾夫人和伊布爾議員聽完伊斯科蘭的解釋後，也都是恍然大悟。他們都只知道隕星探長已經控制了海角區，但沒想到他做的那麼多事都是爲了從根源上封堵
走私渠道。
沒有爲走私幹活的人，走私的貨就進不來也出不去。
厲害！厲害！
感受着三人敬佩的目光，盧克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這些事在做成之前不能相告，而且那時我們還不是現在的關係。但既然伊斯科蘭子爵已經看出來了，我也就坦白……
海角港以前是走私物品重要的進出口岸，這個口子等修繕海角港的錢到位，就能逐步的紮上。但約明頓絕對不會輕易的把這個工程交給我的炎陽貿易公司，他一定會想辦法阻止。如果他找其他公司接手這個工程，我可以處理；如果他拖延，就只能交給你們了。”
修繕海角港的議題已經通過，但整個工程給誰還沒有定下來。盧克對這個工程志在必得，只是多了約明頓這個攪局者。
這時伊布爾議員試探的說道：“探長，如果您把海角港的走私渠道全部堵上，議會恐怕很難通過把工程給您的決議。但如果您給我留一個口子，我就能說服其他兩個資本派議員給您投票。
加上我和米希爾夫人，您就有四票。弗吉爾議員不能投票，議長常年不參加會議，即便約明頓再怎麼遊說，他也只能拿到三張票。”
米希爾夫人問：“你能保證說服他們兩個嗎？”
伊布爾回答：“可以試試。只要讓他們知道，沒有探長您的同意，誰的貨都從海角港走不出去，他們就會考慮我的建議。
但這似乎和長公主殿下的意思相悖。”
和長公主的意思相悖沒有事，和本探長的意思相通就可以。
“走私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完全杜絕的。長公主殿下也沒有想着在怒濤城打造出一道稅務壁壘，那會造成怒濤城經濟一定的衰退，我們的任務是讓陛下見到錢。
走私的保護費也是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