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面印着“順風旅行社”小旗的引導下,一羣大學生模樣的男孩女孩“嘰嘰喳喳”從宇星身邊走過。掃描還沒有結束,宇星的腦海就“嗡”地被震了一下,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映入他的瞳孔,這個女孩身背雪白的雙肩跨包,長長的馬尾辨鬆散地披在後背,上身套着一件白色的緊身夾克,明黃色的文化衫露出一大節,下身緊身的牛仔褲,腳穿一雙白色耐克旅遊鞋,也許是走累了,她的左手輕輕地撐着後腰。宇星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剛剛的自得其樂已經飛到爪牙國去了。他快跑幾步左手拽向女孩的右肩膀,將行進中的女孩拽着轉過身來。女孩一個踉蹌,驚呼了一聲,怒目看着宇星。女孩身邊一個高大的男生一把推向宇星的胸口,將宇星推着後退了兩步。
“幹嘛,幹嘛,你有病吧。”男生指着宇星大喊。
“你嗎的,找打呀。”一個染着淡酒紅色頭髮的胖男生,舉起肉嘟嘟的拳頭向宇星的胸口打來。
宇星的身邊已經圍過來幾個人,他被人拽着後退了一步,一個身影閃到宇星的前面,硬生生的用胸口接了胖男生的一拳,這是個一米七五左右的中年人。
中年男人一雙凌厲的目光望着甩着右手齜牙咧嘴的胖男生。彷彿只要是宇星一點頭他就會把這個胖男生撕碎。
“你們應該問問他是怎麼回事吧。”一個目睹了事件全過程的遊人對女孩的同伴們說道。
“問什麼問,他耍流氓你沒看到嗎。”高大男生護在女孩身邊指着宇星憤怒地說。
宇星走出一步,到了中年男人的身邊,對女孩微微鞠躬說道:“對不起,是我認錯人了。”又側臉對中年男人感謝道:“謝謝大叔。”中年大叔誠惶誠恐半轉身體向宇星微微欠身。中年大叔有苦自知,他失職了。
圍在宇星身邊的人更多了,個個是膀大腰圓的壯漢。
“看人家小夥子多有禮貌,不就是認錯人了嗎,說聲對不起,就算了吧。”圍上來的遊客仗義地說道。
“嗨嗨,聽口音是東北人吧,挺有尿的,哪的?”胖男生膽怯地瞅了瞅站在他身邊的幾個壯漢,指責宇星的語氣明顯的軟了下來,不是他不勇敢,而是他也搞不懂現在的狀態了,這些壯漢看着他的目光帶着明顯的憤怒,讓他不寒而慄。
“奉京的。”宇星迴答到。
“老鄉啊,我們也是奉京的,這事就算了。”胖男生不確定的看着怒色還沒有完全消散的女孩。順風旅行社的導遊適時地走了過來,對圍在女孩身邊吵吵嚷嚷的女生們說道:“算了,走吧,下面還有好長的行程呢。走了走了,跟着我的旗子。”導遊率先向前面走去,女孩瞪了宇星一眼和一羣女生跟上了導遊。圍着這些大學生的壯漢和美女也主動閃開了,走回原來的位置。
胖男生還是不忘昭示他的英勇,向宇星揮了揮拳頭道:“哥們,下次注意點。”說完避開這些壯漢能殺人的目光,扭身追趕隊伍去了。
宇星愣愣地站在那裡,目光追隨着女孩離去的背影,又陷入了魔障中,他的愛情精神病又犯了。近百保鏢散佈在宇星的周圍,中年大叔一動不動的站在宇星身後半米的地方,警惕的目光射向四周,大叔被剛剛的事情嚇着了,他不想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現場的遊客們見此情景哪還能不明白,迅速的撤出了保鏢們的警戒範圍,同時對宇星這個年輕人充滿了好奇,相互間不時的低聲議論着。這小夥子其貌不揚,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竟然有這麼多的保鏢,富二代還是官二代。
宇星的執着型精神病發病中,又身在局中,從頭到尾也沒有注意這些異常的情況,那比得上身在局外的遊客們。不到半個小時,在玉鳳山有一半的人知道了他這個大人物在遊覽雪山。
只有宇星這個小白還在孤獨地品味着他的初戀。宇星意興闌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興致,眼前的景色忽然間變得暗淡無光與乏味,女人的臀部和乳、房也激不起他的性趣。
剛纔那個女孩很漂亮,一雙似水的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彎彎的眉毛。尤其白淨細緻的皮膚,陽光斜照下去也看不到一絲毫毛,光潔的就如象牙瓷。宇星也被她的容貌打動了,如有機會他也想在女孩面前表現他的卓爾不凡,就如女孩身邊一高一胖兩隻發情的雄獅,爭着在她面前表現自己,以獲得女孩的好感,他也有一親芳澤的衝動,但那似曾相識的背影卻深深刺痛了宇星本來就受傷的心靈,這看似很矛盾,但在這個愛情精神病患者身上表現出來,也在情理之中。
宇星走到一塊石頭旁坐下,十根手指插入本已經蓬亂的頭髮中。痛苦地垂下腦袋,此時的他不是爲失去的初戀痛苦,既然已經決定放棄了,那就要一無反顧,他痛苦的是他的自信心受到了傷害,他自信自己能夠做到忘卻曉晴,在這件事之前他也做到了,他也自認爲不再會爲逝去的初戀而痛苦。但是這種自信卻在那一刻的突發事件中被擊打的七零八落,他沒有忘卻,也不夠堅強,他真的缺少男人當斷則斷的決心。時間是創造萬物的神,宇星在這一刻也把希望寄託到了時間上。
中年男人站在宇星身後,看到艦長痛苦的樣子,他那吸收了地球各類信息的大腦在高速的運轉着,他希望能從中找到一個辦法,幫助艦長解除痛苦,可是他失望了,對現在這種狀態下的艦長他自知無能爲力。藥物不行,儀器不行,語言也不會有作用,除非讓艦長陷入失意狀態,這是短效;再有就是改造成低級生化人,這是長效。可是他敢做嗎,想法他都不會有,否則他會“彭”地一聲自爆的。
看着還在痛苦中的艦長,他急了,搜索了地球有關人性化信息後,他找到了艦長煩惱痛苦的原因,艦長是愛上了這個女孩。他用自我感覺最接近地球人感情的語音和語調,自言自語道:“你們還會有機會碰面的,她也會成爲您的夫人。” WWW●тTk an●¢ o
“大叔,你怎麼知道的。”宇星擡起頭用狐疑的眼光瞧着變得猥瑣的中年大叔。大叔表情變得莊嚴肅穆,他用敬畏的目光看着宇星說道:“這個世界的任何事,只要你想做,沒有你做不到的。”
“哈哈,那我不是成神了。”
“你就是這個世界的神。”大叔說話時表情嚴肅,絕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但神志恍惚的宇星那裡能看得出大叔表情中蘊含着的深意。
宇星的心情變好了很多,他笑嘻嘻地道:“大叔,你可真幽默。”
隨後的瀏覽,宇星如行屍走肉般跟隨着一面旅行社的旗幟,到了什麼地方,看了什麼景點他一概不知。就這樣渾渾噩噩地走遍了玉鳳山。
傍晚,宇星跟隨着一個五人的小團隊返回到雲木坪等待返回古城的汽車。旅行社的車搭載着各自的團隊陸續地離開了雲木坪。剩下的都是三兩人一組的自助遊的遊客。
夜幕已經降臨,但是在宇星的身邊二十米方圓內還是有二百多人或坐或行,分成兩個層次把宇星圍在中間。宇星從他們當中看到了許多的熟面孔。這時的宇星執着型精神病已經有所好轉,他見到這種架式也終於感覺到了情況有些反常,看着坐在十幾米遠處一塊石頭上的中年大叔,他的心不爭氣的狂跳起來,他隱隱地感覺到了危險,感覺這些人都在關注着他,他已經化身爲一隻小羊被羣狼環視。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廣場上的路燈都已經亮了起來,廣場上停靠着的幾輛老爺汽車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大叔接到了綜合艦智腦新的指令,立即迎接艦長返回綜合艦。於是他從坐着的石塊上起身來到宇星的身邊。
“我們能到那邊聊聊嗎?”大叔指了指十幾米外的一處座椅。
“聊什麼?”宇星的聲音帶着顫音,他感到了害怕,他已經確定這些人的目標人物就是他,他不敢也不想離開遊客相對較多的地方。
“隨便聊聊。”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託着宇星向座椅方向移動,宇星很想掙扎,但是他動不了,只是兩條腿機械地向前走着,他想喊,可他感覺不到聲帶顫動,他已經絕望了。
到了座椅旁,宇星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了,身體一陣發冷。周圍幾十位餓狼迅速地移動過來,把他和中年狼王圍在了中間。
中年大叔雙腿併攏,身體筆挺,昂首挺胸向宇星敬了一個舉手禮。
“艦長閣下,艦長護衛隊隊長生化0001號向您報道。”生化0001號雙腳鞋跟相碰,發出“啪”地響聲。
將他們兩人圍在中間的那幾十人也脫去了懶散的包裝,雙腳併攏發出更大的“啪”的聲音,筆挺地站在周圍。
遠處又傳來“啪”鞋跟相碰的聲音,分散在宇星周圍近二百名帥哥、美女雙腳併攏挺胸擡頭,目光直視宇星。
宇星這回是真傻了。